第621章 推荐函
言宅中,布置最豪华明亮的弧形琴室里,传来一阵阵悠扬动人的琴声,正在庄园里勤奋打扫的仆人们一个个忍不住缓下手上的动作悄声聆听,琴声中亟欲掩饰,却又偷藏不住的愉悦心情感染了每一个人不禁随之勾起了笑容。
尚不知已被蓓森朵芙出卖的人,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自觉有些生疏的曲子,纵使隔了好几星期,但双手一碰触到琴键,依旧浑然忘我完全沉浸在琴声中,压根就没注意到尾随他之后,好奇走进琴室的小杰。
众所周知的,这是言宅里最神秘,设计最华美的房间,别说是小杰,就是奶奶跟姨婆等和舅公同辈份的人都不曾踏进这个专属于言家女主人一人的房间,而这个十多年的禁忌,竟然被一个相认不久的孩子轻易打破,不但允许随时进出,甚至弹奏她挚爱的琴,叫人怎不好奇。
第一次未经允许偷偷踏入这纯白得近乎神圣的空间,那冲击心头的感触笔墨无法形容,彷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甘美如清晨朝露的琴音像是能洗涤人心般令人平静,他本有些话想私下问小枫,这时也不禁放轻了脚步,小声落座在他身后不远的沙发上聆听。
身为言氏家族一分子,就算是外戚,不管愿不愿意谁都经历过一段非正常童年的菁英教育,钢琴自是必不可少的一课,即便没什么天分,被授予至高权力的钢琴老师不论暴力非暴力,都会尽其本份地把大把豆芽菜给塞进脑子里,至少在社交场合,听懂大部分名曲不算什么难事。
看着眼前瘦小的身影不厌其烦地将拢长的曲子毫无误谬的弹过一遍又一遍,且不评论好与不好,光这流畅度,实在看不出来他毫无基础,听舅公说小枫是到这个家才开始学琴,对这说词,他抱持高度的怀疑,一个年过十五,已经错失学琴的黄金时期的人,一双手不比三四岁孩童灵活,怎么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进步迅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先故意装笨,再表现的突飞猛进,博取舅公的欢心!
虽然他琴艺不精,但也学了不少年,输给一个学不到一年的家伙,多少有些不甘,哼!不过只是读谱的速度较快吧,小杰实在不想承认……可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小枫弹得确实不错,不服气的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倾身瞧去,架上竟不见乐谱,而小枫已经弹奏一小时不止,换过无数首曲子……
陶醉在琴音中的人,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脸上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窃喜,而这份小小的自得全是来自午餐时,从爷爷口中意外得知的惊喜……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爷爷会不会同意他加入乐团,不知该从何开口,一直没有给出答复,没想到,爷爷非但没阻止,还鼓励他参加,甚至帮他想了个重新谱曲的办法,只是爷爷怎么会知道Max老师教他谱曲一事呢!?他明明求过老师别说的,怎么一下子好像大家都知道了呢?
「爷爷我岂止是知道,还每一曲都听过了!」言正像挖到宝似的,笑得好不得意。
每一首都听过!?这下可不止小枫惊讶,连隽颢都吃了一惊,担心他昏迷的两个月到底错过了小枫多少事,竟然连老头都知道小枫能谱曲了,他却是最后一个才发现!
「嗄!?都听过了!?」本就对自己毫无信心的人这一听,小脸马上扭曲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爷爷不能听吗?」言正不高兴了,他可不喜欢小枫把他拒于门外。
「当然…当然可以!…只是…那些都是我乱谱做练习的曲子……那么糟…爷爷应该觉得像魔音传脑吧!」他没忘维基百科上爷爷可是入过维也纳大学音乐系的高材生呢,而他只是一个大龄的钢琴初学者,在这方面毫无自信的他自己在家弹着玩还行,对外不管任何人,他总有班门弄斧的挫折感。
顺着小枫的话,言正再同意不过的夸张点头,「确实!真的有像魔音传脑!」没想到,爷爷真没给他留点颜面,在外人面前,把他仅存的一点点信心都摧毁,小枫丧气地垂下肩,果然…他还是不行……
可是,听都听了,他也没办法帮爷爷从脑中移除记忆,小枫鼓着腮帮子,一脸抱歉的看着言正,荼毒了爷爷双耳的歉疚表情,害背对他的众人忍笑忍的难受。
瞧小枫半天还察觉不出这根本是在逗他,言正自己在心里笑的都快内伤了,才可怜可怜小枫的开了尊口:「…唉!这魔音…害我忍不住听了又听……」
耶!?爷爷说这魔音的意思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原本垂头丧气的人这一听,双眼瞬间放亮了起来……
「……连树仁都被我传染了,拿回家无限循环着呢,问我打哪来这么好听的曲子……」
小枫有好几秒钟回不了神,想爷爷这是不是在逗他!?
叔公那么严肃的人竟然无限循环着听,盯着爷爷看了好半天,见他脸上没有半点玩笑意味,小枫才又重新展开笑颜,但他仍不敢太得意,只是紧抿着唇把这开心偷藏着。
正怀疑爷爷这赞美的真实性有几分,言正又接着说:「我回树仁说这是秘密,他还不高兴了!说我这是小气,看爷爷是不是很有义气,这么辛苦的帮你保密!甘愿冒着树仁生气的风险,爷爷我都没说!」
像五六岁孩童一样,这个秘密,那个也秘密的对话,让小枫终于羞赧的笑开,发现自己真的好幼稚,求Max老师一定要帮他保守秘密,直到他觉得有信心时,才能告诉爷爷,没想到藏着抑着的结果,反而变成了公开的话题,「也不是不能说……就是我怕太糟……」
「真是太过分了!连树仁叔都听过好几回,我却一次也没!」到此隽颢可算是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事情了,这是真不高兴了啊,原来他不仅是最后一个知道,还没听全。
「我…我!布布,不是不告诉你…是我没把握才没告诉你……」小枫忙安抚着醋缸,可这边还没解释完,言正又发难,「要不是外人提起,爷爷都还不知道你会谱曲!」
「我也是外人提起才知道!」隽颢气得又补上一枪。
「你当不当我是爷爷了,差点被外人笑话……」言正说得委屈极了,看得小枫歉疚更深。
一次惹怒两个大男人的下场可不好受,小枫慌了,夹在两人中间,解释地嘴都干了,就差没指天发誓以后绝不再犯,才被恩准放过。
这一场闹剧看得Joe和小杰一旁哈哈大笑,却又羡慕极了。
「舅舅!那个外人是谁?为什么你们被瞒着,他倒是先知道了,难道是Max老师泄密?」Joe发出了疑问,但这可能性最低,Max何许人也,他绝不愿意给自己招来麻烦,四处昭告天下他重新开班授课的下场是很可怕的。
「小枫交代的事,Max哪敢泄密啊!」言正神秘兮兮的笑,脸上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
「爷爷,求你别胡说……这我怎么敢威胁老师!」
「哈哈哈!你当然不敢,可现在有人要跟他抢学生,你的话就成了圣旨了!哈哈哈!」言正自顾自地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众人更加胡涂了。
「舅公!你别再卖关子了,那个外人到底是谁?要抢哪个学生啊?」小杰好奇的紧,忙催促着。
言正得意的笑了半天,才好心的给大家解惑,「之前发生那堆事,忙着忙着就忘记说了,那个外人是我的学弟White,现在是英国皇家音乐学校的校长,那天不巧和Max跟我在音乐会遇上,White当场抱怨我自私,竟然独占了Max所有的时间,只教授小枫一人,害他学生天天巴望着干瞪眼,哈哈哈……」说到此,言正又忍不住替自己这招”先下手为强”大笑三声。
没想到自己会害到爷爷被别人骂自私,小枫惭愧地黯下眸子,一只厚实的大手马上抚上他的头安慰:「White是我的老朋友了,说我自私是他抢不到嫉妒,哈哈哈…才会这样开玩笑!没事的!不过,就算他公开骂我,我也不会放走Max的,哈哈哈……」特别是在White说出来意后,言正更觉得自己这手捷足先登,实在太对了。
「舅公!可你还没说White他是怎么知道的啊?」小杰急问。
「White说是在费尔班克斯的旅馆里听到小枫的琴声,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求不到的人,竟然已经被我拐跑了,哈哈哈,是不是这样啊?小枫!」
「嗄!?原来是那个老爷爷!布布,你记不记得!?」小枫转头笑问着隽颢。
「嗯!记得……」已经先一步听出危险的人,表情没有小枫那么愉快。
「White一回到纽约,立刻找Max求证!甚至小枫所有创作过的曲子,他也全听过一遍……」
「老爷爷也…听了!?」小枫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后悔当天弹得太入神了,忘了不是在自个儿家里,练习的曲子给爷爷和叔公听,那至少还是家人,怎么也不会笑话他,可音乐学院的校长可就不同了……
「嗯!听了!」言正一改嘻笑,严肃的说。
「舅公!那位校长他听了,然后怎么说?」小杰这戏可算是看到高潮了,频频催促。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耶!在学界可是赫赫有名,校长听了一个初学者的练习曲到底会是赞美,还是批评啊!实在太刺激了!
小杰急着听后续发展,小枫却摀着自己的脸,他不敢听爷爷说下去了,等着将被耻笑的评论……
「White倒是没直接批评好坏,他只说……」不知为何,言正突然叹了口气,表情显得有些犹犹豫豫,他紧了紧手里的牛头拐,像是正在和自己天人交战似的,最后终于做了重大决定,伸手把小枫摀着脸的两只手包在掌心里,有些歉疚的说道:「其实,爷爷没告诉你是有些私心……因为他提出了一个Max给不了你的好机会,White说他愿意替你写推荐函,让你直接保送进皇家学院,如果你同意,现在就可以立刻转学到英国去!」
这晴天霹雳的好消息,比中彩票还更让小枫欣喜,听得他都说不出话来了,读音乐学校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凭他一个毫无基础,只学了几个月琴的人而言,根本没有学校会让他入学,而现在他不但能保送,甚至还有校长推荐!!
他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间,竟愣得忘了呼吸了……
第622章 NO WAY!!!!
言正看着小枫不自信的眼神一下子现出斑斓的光彩,对于自己刻意隐瞒不说的那点私心,愧疚又更加深了几分。
现在想来,那日以为的偶遇,会不会根本是White早就盘算好的抢人计划,特地选在他和Max同时出现的当头来个不期而遇,先是数落Max一番,说他为人师表,就该在有生之年尽全力提携后进,怎能独厚小枫一根幼苗,放弃他全校殷殷期盼他的学子呢?
Max自是笑着婉拒,早就退休过着闲云野鹤生活的他要不是早些年在未发迹之时周转不灵,一张唱片都发不出,靠言正的资助帮了他一把,一直欠着一份人情,也不会答应再收下小枫一个学生,White不得其门而入,自是请不动他,当然这缘由始末,言正从不会对外张扬,Max也就藏在心里,等着有一天能回报恩情。
数落完Max,White话锋一转,开始赞叹起小枫天资聪慧,虽然现在创作的几首曲子还稍嫌青涩生嫩,但绝对是可造之材,若能进到皇家学院受正规教育,假以时日,定能在音乐界辟出一片新天地….等等如此这般。
兜转了半天,他可算是听明白了White的目的,说到底就是想横刀夺人,希望Max能割爱,当然,如果Max愿意一起到学校去,由他们两人一同指导小枫,学界和业界结合,相辅相成,很快小枫就能挤身明星之列……
关于这点,不用White多说,言正比谁都还要更清楚,从他第一天听小枫弹琴,看他从一个不曾摸过钢琴的初学者到能流畅自如的弹奏完一首曲子用不到几天时间,他完完全全的继承了卡洛儿的音乐细胞,不论是天生资质或者敏感度都不输给一线知名的新星,这是他在尚未请来Max之前,亲自教导小枫时所得出的结论;而更重要的一点,小枫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在钢琴上,并不是有任何目的,纯粹是个人喜好,再多的技巧,再多的天分,都比不过一颗有着浓厚兴趣的心,那也是他最喜爱最怀念笑脸,当小枫弹奏起钢琴时脸上的快乐,他在卡洛儿脸上看见过,也在隽林身上也见到过…..
当年要不是隽颢还小,他又后继无人,隽林迫不得已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去读企管,否则他肯定往音乐的路上去,他永远记得那个个头还没琴键高的孩子扯着他的裤管,就算是一脸病容,还是坚持着要学琴的模样,不管他身体多难受,好像一摸到琴键,那乐声就成了止痛药一样,所有痛苦跟烦恼全都烟消云散。
他不清楚三人寒暄时,White到底知不知道小枫正是他的孙子,他和Max积极商量着,他打算怎么让小枫大红大紫,好吸引Max割爱,虽然做为Max一手提拔的学生,名声已经够响亮的了,但如果再能有一张赫赫有名大学文凭锦上添花,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也刚好能继承Max的衣钵,横跨古典和流行音乐的佼佼者。
对普通人家孩子而言,自是头衔越多越好,但身为言家的孩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头衔,至于大红大紫,更是敬谢不敏……
那会儿,Max是非常尴尬,言正一语不发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压根就没打算告诉White,小枫是他的亲孙子,当White各种威逼利诱的时候,Max看都不敢看向言正,因为他知道小枫不仅仅是言家的长孙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更是目前硕果仅存的继承人,White的如意算盘可是算错人了。
当时,倒不是言正不想说话,而是他震惊的程度,就和现在听到这等同核弹级消息的隽颢一样愕然和不敢置信,有种世界就要在下一秒爆炸毁灭的感觉!
恨不能把小枫揉进怀里好好保护的爷俩,那是天天想着法子,弥补对他的亏欠,十五年来没有给过小枫的亲情父爱,乃至于富裕的家庭生活,一想起来,那都是他们心中的痛,想方设法看还能怎么地更加宠爱他。
在尝试各种办法,却还达不到他们想象的完美境界时,偶尔爷俩还能用时间还长的理由安慰自己,总觉得有一辈子用不完的时间来达成这件事,可突然有一天被告知怀里的宝贝,明天就要离开他们的怀抱,自个儿去闯天下,而且还是隔了一个洋,这消息简直晴天霹雳!
特别是每晚已经习惯抱着他的宝贝入睡的某人,更是彻底傻了,炸了!
隽颢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那天小枫不经意地脱口说出Max时,White紧紧追问,他就不该说出口,都是他太爱现了,举凡小枫有的任何一点成就,或好的表现,他都想昭告天下,他就是想让众人知道他的宝贝多么棒,就像小枫高分入学时那样,表面上他看似只是请了全公司的同仁吃冰,小小庆祝一下,没有大肆宣扬的意思,可隔天这消息却不径而走,记者用了更大的篇幅将他报导在美食篇,成了另类宣传,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利用媒体制造声量的他轻而易举的达到宣传的目的。
Max这事自然也是他的手段之一,现在他可算是自食恶果了!他从没想过他好棒棒的宝贝,要更上一层楼的关卡是离开他,脱离他的羽翼!他有种想大声爆吼的感觉。
是!他也知道总有一天他的宝贝羽翼渐丰时,总有展翅高飞的时候,只是,这一天怎么来的这么快,他的宝贝才16,不是吗?
这……太快了!太早了!No!!
要不是在场还有客人在,他直想把小枫抱回房去,回给老头一句话,NO WAY!!!!!
而当事人就更不要说了,在隽颢百转千回过后,小枫都还没能找到自己舌头,小嘴几次微微的开阖,像是想要问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卡在喉咙里。
小枫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像看到他最爱的冰淇淋,恨不得咬上一口,却又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吃不到失望更大。
「别怪爷爷这么晚才告诉你!爷爷是真舍不得啊!」言正自己也是学琴的人,他清楚音乐界总有一帮守旧势力,不成文的规定就爱比较学历高低,未来小枫若踏上音乐这条路难免遇到这些人,届时小枫会对自己更没信心,若能让小枫到学校去受正规音乐教育,将来就能免去这些烦恼,也更能增加他的自信。
可这孩子才相认不久,扣除掉那些林林种种的祸事,小枫待在言家算得上快乐的日子,根本没有几天,这孩子活得够苦了,他想多宠他个几年再说,现在要他把小枫送到英国去,那不是割爱,那是割肉,割了他心尖子肉啊。
被爷爷情绪激动地给揉疼了手,痛觉让小枫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已经脑筋短路的他根本无法思考,只好把难题又给踢回给老师:「Max老师……他怎么说!?我真的……可以吗!?」
关于那个音乐学院他是听说过的,在他知道钢琴有所谓的检定考试后,曾偷偷翻过各校的入学资格,伤心的是,没有一个学校会要他,遑论像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那样顶尖的学校,更是痴人说梦,那是音乐学子们抢破头都要挤进去的窄门,而现在他竟然天外飞来一张门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入学,叫他怎么不心动!?
有了那张文凭,或许他会多点自信,按部就班地从基础学起,还是比较适合像他这样驽钝的人,跟着Max老师学点皮毛就四处吹嘘自己多行,凭他这薄如纸的脸皮,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来比较踏实,以后他就再也不用心虚自己非正规学校毕业,创作的曲子不入流了。
只是……驽钝的他怎么可能有这种好运,况且,他还是个大龄的初学者!这不会是骗他的吧?
「是啊!Max老师怎么说的?有人要抢他的学生了,他能忍住?」小杰心急地问。
「Max....让你自己决定!」虽然当时他是因为欠着一份人情才额外通融再收下小枫,但如果小枫真是不可雕的朽木,他大可不必这么认真,忽悠忽悠也是可以蒙骗过去的。他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单纯热爱音乐的孩子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早就利益熏心,有时候在课堂上他会让小枫自弹到开心为止,什么都没教,只是静静地听,享受那份纯粹,像是回到几十年前的自己。
Max自是不舍好不容易找到的璞玉,可是如同言正担心的,他也是深有同感,想止住学院派说三道四的嘴脸,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一张明幌幌镶了金的文凭贴到他们脸上,越有名越好。
最不屑文凭那张破纸的隽颢自然没想得如此深入,他只是惊讶最有理由阻止的Max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不负责的话,让小枫自己决定什么啊!他才学多久的琴,哪知道天高地厚,且不说他能力如何,以小枫的个性,到了那,为了追赶上同学,还不没日没夜的练习吗,他的身体怎么支撑的了?再说了,学校那么多,还怕找不到一间收下小枫吗?
「这么好的机会!小枫你快答应吧!错过可就再没有机会了!」练了那多年琴的小杰,还是第一次听过,竟然有名校校长愿意推荐一个初学不到一年的人入学,那得顶住多少压力阿,光是平息在校学生的不满情绪,就够呛的了,届时定是学界的大新闻。
小枫依旧愣愣的说不出话,他看向言正又看向小杰,双手纠结着做不了决定,他很想说好,但那么远的地方—英国,他真的想都不曾想过……
一旁的隽颢看着他嘴角开开阖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猛然起身,把小枫扛上了肩,不等小枫反应过来,他以监护人的权力,直接撂下了话;他绝不答应!
回到房里,怒不可遏的隽颢直接把人给丢上床,为夫的这是要好好给宝贝醒醒脑,让他再也不敢提及此事。
第623章 取捨上
午餐谈论的话题,把向来在外人面前冷静自持的隽颢给生生地惹怒了,本就在火山爆发边缘的他,一听到小杰不停地怂恿小枫快点应下的同时,终于再也隐忍不住的暴怒。
一直以为他的情敌顶多也就小枫学校里的那些学长姊”们”,到今天他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就算他能未卜先知,也绝对想不到,想要争夺他宝贝的敌人,竟还包括隔了一个洋的白发魔头,薄薄的一纸破推荐函比什么都有用,让那双总是淡泊如水的双眼起了涟漪,这叫他还怎么坐得住,深怕老头也跟着瞎起哄,小枫就傻傻地答应了。
他绝不能坐视不管,更不能失去他的宝贝,可当他把人丢上床,准备好好思想教育的时候,小枫突然像刚醒过神来一样,坐起身,抓住他的肩膀,一脸犹疑且不自信地又问隽颢一次:「布布!刚刚爷爷是不是说那个老先生能推荐我进音乐学院?没有条件限制?这是…这是真的吗?」一路回到房间,小枫依旧停留在刚刚的震撼里,隽颢爆怒的那声不可能,显然已被他完全忽略去。
当下他不敢多问,在场还有其他客人,他怕被人笑话,怕给爷爷丢脸,毕竟他对钢琴音乐等等所知有限,而隽颢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也绝不会骗他笑他,所以,一进门,他立刻抓住隽颢,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小枫欣喜的表情深深打击了隽颢,原本他准备见缝插针,告诉小枫这只是那白发魔头一箭双鵰的好剧本,端出一盘肥肉,美滋滋地把他疼爱的学生拐走,还怕吸引不到Max一起到音乐学院来吗!?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好技俩,就算不能请君入瓮,但能勾引到小枫也算達到目地,畢竟能讓Max倾力教导的学生,絕不会太差,那么,这稳赚不赔的生意,怎么能让它溜走!
可现在这充滿算計的话,他说不出口,原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到失去理智,想尽办法阻止小枫,出乎他的意料的,听到小枫这句话后,他竟然退缩了,如果他把魔头的美意给扭曲了,小枫会受伤的,他那么爱弹琴,本就不很有自信的他会挫折更大。
「当然是真的!既然是推荐,那表示没有限制!」
「就算我没有那些检定考试也可以!?」
「是的!」
「我这才学了几个月,真的可以入学?没关系!?」小枫问话的时候,语气因为兴奋都起了颤音,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希望听到他百分百肯定地答复。
「是的!绝对可以入学的,他是校长,他说了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完隽颢的回答,小枫高兴地扑进隽颢的怀里,紧搂住他的脖子,又笑又乐地说:「布布!那…是不是说老先生也觉得做我的曲子不错?」就算是亲耳听到布布肯定地回答,那感觉,还是好不真实,让他高兴得有点飘飘然。
「当然!」隽颢宠溺的搂着他,心里却在淌血。
瞧小枫这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用问也懂得他的意思,去英国的事,小枫早晚都会答应,这么好的机会,换作是他也会想去,而且已经被校长认证,将来平步青云是可以想见的事,他没有理由反对,但那是对监护人而言。
而他的身分不仅仅只是小枫的监护人,他更是他的情人,他没有那种宽宏的肚量,放手让爱人远走他乡,更没有把自己爱人拱手让人的习惯,说他小鸡肚肠也可以,他就是要把人紧紧锁在身边才有安全感。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现在他和小枫感情正好,或许一年半载还不会发生什么,但是,离乡背井久了,总希望身边有人安慰,难保没有意外。
隽颢思前想后,发现在小枫这兴头上阻止他,不是个好方法,基于爱护他的立场,他不但不能拒绝,甚至还得要劝他入学。
不!那种违心的事他做不到,求他别走的话他也说不出口,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既然音乐学院这么吸引他,好啊!那就去吧!去吧!别管我死活,只管自己高兴就好………
可憐的小枫根本不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們家的獅子王……
悠扬的钢琴声缓缓淡入开头,犹如曙光般雀跃跳动的音符在温暖絮语中揭开序幕,随着压抑已久的情绪慢慢推升至高点,正是即将爆发进到整首曲子高潮的时候,琴键迅不及防的猛然被一个重压,乐音瞬间嘎然而止,正沉浸在乐音中的众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惊醒过来,齐刷刷地往同一方向转头,朝琴室望去,个个脸上忍不住现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突然停了!?」在草坪上打扫落叶的仆人们慢慢聚拢过来忧心的看着琴室敞开的玻璃窗。
「不知道哪!孙少爷弹的真好,还没听完呢!」毫无迟疑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人被特许进入言家的禁地,也是继大少爷之后,唯一特准可以碰蓓森朵芙的人。
「是啊!这曲子我从来都没听过,今天第一次聽,但是光听开头就上瘾了!真希望孙少爷能继续弹完。」
「那是当然的了,这一定会上瘾的!你们不知道,我们孙少爷可厉害了!前幾天,午餐的时候,我听老爷说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校长推荐孙少爷直接入学耶!连入学考都免了,我以为老爷能请得动Max教完全没基础的孙少爷学琴,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听说这是皇家音乐学院从没有过的特例!是那个校长自己提出的呢!」
「这么厉害!?孙少爷平时安安静静的,人又这么亲切,实在看不出来这么厉害……」
「就是啊!妳们记不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那个言美龄的女儿考了个钢琴什么级,跩的两五八万的有没有?」
「我记得!我记得!吹嘘地好像她女儿就要成为钢琴家了一样!」
「是啊!是啊!我也记得!除夕那天还求老爷开琴室,让她女儿弹弹那架钢琴,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当场气炸说年夜饭不吃了,还扬言要走,老爷连留都没留一声,面子扫地,真是大快人心!」
「就该让她走,不过就是过了级,有什么好骄傲的!还不如我们孙少爷一根脚毛呢!」
「就是说!我们孙少爷不但这人长得清秀,书也读的好,现在连琴也弹得这么棒,将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孩!」
「真的!上次在电视上瞧见孙少爷穿西装的样子,我这儿…可是小鹿乱撞了好一会……」
「我也是啊!本来光一个二少爷就帅得让人受不了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孙少爷,哀呀,我的小心肝挡不住这高压电啊!」
「真佩服晴姐近身伺候二位少爷都能面无表情,我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太帅了!」正是满脸爱心的人突然被推了一把,「干嘛啦!?」
「妳哪!少犯花痴了,我们要不要通知管家啊!?」正在修剪树木的男仆走了过来,众人才又忧心地看向琴室,虽然,这位失联多年的孙少爷这才认祖归宗不久,却已经拢络了所有人的心。
大伙正迟疑的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冲进了琴室,几个人影在窗户后隐约地晃动着,「应该不用了吧!管家到了!」
「呵呵呵!我觉得自从孙少爷回来后,老管家整个人都精神了,这一动起来手脚超灵活,现在我都跑输他了!」
「那是!呵呵!希望没什么事才好!」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琴室,希望孙少爷能一直平平安安的,他脸上有了笑容,这一家子人才有欢笑。
从不觉得练琴枯燥乏味的人现在正是如坐针毡的弹着琴,向来一碰到琴,即情不自禁地展露笑容的他,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但端正着坐姿不敢稍挪动外,眉头更是时不时地紧锁,特别正当弹得忘我突然芒刺在穴的时候,更是难受,刚才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身体一歪,马上牵动被过度疼爱的地方,才会一下子五指猛扣琴键,差点从椅凳上弹坐起。
「一定吓坏大家了……」小枫有些歉疚的喃喃自语。
一回,他牵着将军跟库克到花园里悠转的时候,发现正在花园里插枝浇水的园工,手上不停地忙活,嘴里竟不自觉地哼着他刚谱好的新曲,暗自窃喜的他不动声色地躲在他背后偷听,直到园工把花草整理好,回过头,才终于发现他的存在,园工尴尬地搔头,笑说他每天听着听着,就自自然然地学会了。
可他仍是很惊奇,园工刚哼的曲子是他前几天才刚做好,还正是热腾腾的呢,怎么这么快就能哼,园工告诉他,这些曲子听着顺耳,很容易朗朗上口,听个两遍就会了,当时园工还反问他,这些曲子是打哪来的,怎么他从没听过呢!?
就是在园工的这段对话后,让他信心大增,更加地喜欢上作曲,尤其是人人都能轻易传唱的曲子……
但他现在可无暇顾及这些,惊扰了整个宅里的人,一会儿管家爷爷就会出现,他得先缓过这阵疼,免得被管家爷爷看出破绽来,他双手撑着琴凳,小心地挪动着难受的身体,还有酸软无力的腰,被迫使用过度的地方,虽然已经擦过药,却仍禁不起太大的摩擦移动,更惨的是连衣服都沾不得身体,尽管衣料已足够柔软,可一坐直上身,就一阵刺痛,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让他如此遭罪的人……雖然,身上總總的難受,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怨氣,反而透露出一抹赧然的微紅,那是只有他倆才能懂得甜蜜……
在好运降临的这几天里,不管是爷爷或者Max老师,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探询他的决定,虽然校长的推薦并没有限期,但也难保他何时改变主意,自然是越快定案越有保障。可是对他而言,这大好的机会却像海市蜃楼一般,虽然每个人都给他肯定地回答,但他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至今仍觉得像个梦。
他无法回答爷爷,虽然他曾经把音乐学院列入考虑,但那只是他偶尔作作白日梦,纯开心而已,现在突然成真,反而不敢决定了,他希望能和布布聊聊,他需要有一个人他信任的人可以告解一番,可从那日起,就一直碰不到人,虽然每天都一起起床出门,布布去了公司,他则到学校去,
但就是没有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时间,晚上都是他等门等到睡着了,布布才回家。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正当他终于觉出一点蹊跷的时候,赶着去下一堂课的他接到了林大特助的电话:「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吗?」一接到小宝叔叔的电话,小枫立刻紧张起来。林小宝很少用公司的电话给他,除非发生了大事,而且是跟某人有关的大事。
「小枫!总裁连着好几天说他头痛,一直不肯给医生检查……」
「头痛!?连着好几天!?怎么会!?」他竟然都不知道布布头疼!!
「这些天,总裁没命的工作,不管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怎么可以这样,布布动完刀还不到半年,不能太劳累工作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他说,但他这几日就像发了疯一样,就是不肯多休息一下,还说…还说……」身为言正集团的第一特助长,对于他们家老大这脾气可是知之甚详,舞会在他精心策划下完美结束,依隽颢的个性本该和小枫你侬我侬好一阵子,却突然每天集体加班到三更半夜,实在太不合常理了。又连着好几天言正顶楼乌云密布,打雷地震,他再不去问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怕是哪天他被某人给劈死,还不知道犯了那条罪。
直到他从管家老爸的嘴里探听到小枫就要去英国的消息,才知道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再看看隽颢这几日的举止,身为特助长的他马上理解到这场戏里自己重要的角色,所以,当隽颢闷不吭声地躺在休息室里的时候,他就懂了自己该怎么做。
「布布!还说什么?」
「这…这我不敢说!」林小宝很刻意的卖了个关子,存心让小枫担忧。
「小宝叔叔!求你,你快说布布到底还说了什么?」
「总裁说,他说再也不去回诊了,干脆就让他疼死算了!」听小枫语气急地都变了声,也就不再逗他,赶紧回道。
「布布怎么可以这样!?医生说过出院后,如果还有头疼的症状就要马上回医院检查,布布这样真的很危险!万一……万一……」
「没办法!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一闹起别扭,谁劝都不听啊!」
「布布在闹什么别扭?」小枫这么一问,小宝更加确信他这小角的重要性,「这……我也不知道,要不,小枫换你来劝劝总裁?」小宝估摸着他的桥段大概也就到此了,赶紧提出建议。
「我……」小枫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如果不现在赶到公司去,太晚怕赶不上检查,但他还有两堂重要的课……
「你也知道总裁那脾气,病起来,药就随便乱吃!他刚开完刀,吃药都得医生同意,但不管我怎么劝他就是不听,这要是吃出毛病该怎么办,祖爷爷那可再没第二颗仙丹可以救他了....」林小宝尽往严重的地方说,听得小枫脸色煞白。
心一横,小枫马上往校门方向走,「叔叔!我现在就回公司去!」
结果,当他走到校门,远远地看到总裁专属的司机先生已经等在那儿了,这下遲鈍的人可算是完全明白,原來布布闹别扭的对象就是他。
第624章 大惊失色
小枫急匆匆地从学校奔回了公司,担心的手都跟着发抖了,手术过后医生叮嘱的话犹言在耳,可布布总是为他屡屡犯戒,还没准他下床,就已经偷溜出医院,误闯进冰天雪地里,好不容易安全回到纽约,又有他落下成山的烂摊子等着布布收拾,眼看着公司危机四伏,叫他这么一个好强的人怎么坐的住。
更何况,在费尔班克斯的时候,布布怕他受人非议,还撂下了狠话,誓死将公司的股价拉回到原来的水平,不让餐馆老板赔钱,这一桩桩一件件岂是容易的事,若是平时或许布布能应付自如,但他现在可是刚动完大刀没几个月的人,身体怎么吃的消。
思及此,小枫不免又自责起来,显然他的确是个大麻烦,只会在布布压力正大时出难题,忙得分身乏术的时候,他不但不帮忙,还准备收拾行李离他远去,他大概是天底下最不体贴,最不合格的情人了!
看着沿途窗外的景色,小枫回忆着刚到纽约时,人生地不熟的恐惧感,现在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地方他已经有了一种熟悉的像个家的感觉了,忽然间,他似乎领悟到了一件事,为什么这些天他总感觉不踏实的原因,明明收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大礼,却无法真正的从心底开心起来……
「小枫!你终于来了!」才出电梯,林大特助立刻追了上来,拉住他,活像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样。
「布布现在怎样了?」担心隽颢有什么故意瞒着他不说的后遗症,小枫这是急得说话都有了颤音。
「一直嚷嚷着头疼,好不容易,才把他拉离开椅子,现在在休息室躺着!你进去劝劝他,别让他再逞强下去了!」
「小宝叔叔!你放心,这我来,你让司机等着!」
「好好!」小宝忙拉开门,把小枫推了进去。
开学之后,小枫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踏进公司了,办公室里的摆设跟几个月前一样没什么变动,可原本整整齐齐的办公桌,现在却堆满了一落落杂乱无章的公文,和根本没用过几口的午餐,混乱的程度又回到他刚来纽约那会儿,一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
有着铁人工作狂之称的隽颢,一点也不污没这个名号,没有小枫守在身边,马上又回复到过去机器人的生活,看得小枫心里难过,他早该猜到会变成如此,公司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哪能是件轻松的事,百废待兴的状况下,不只员工上紧发条,身为决策首脑的他更是每分每秒都在想着办法,这么高压的工作怎能不头疼!
小枫后悔极了,更觉得自己自私到了一个可恶的地步,这几个礼拜他想得全是自己,想着舞会,想着糊成了一锅粥的功课,想着去英国的事……就是没想过替自己收拾着烂摊子的人,曾经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对公司的业务早早上手,好能帮上隽颢,这才没几天,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刚才在校门口看到已备好了的车,小枫有点明了这是拉不下脸的布布故意冲他闹别扭,一周以来刻意冷落他疏远他,就是想让他能自己觉悟,可惜,他太迟钝,非得逼着隽颢拿身体要挟,闹得这一出,他才能醒悟。虽然他有一点点生气,布布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身体都不在意,但和忘恩负义的罪名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及,小枫不仅心软,甚至感觉胸口悠悠的犯疼。
他心里暗忖着,好在当时没立刻答应爷爷,不然以布布这心狠的程度,肯定会用力折腾自己直到倒下,也在所不惜,非让他心疼死不可。
小枫擦了擦微湿的双眼,努力抹平自己的情绪,小心地开门,踏了进去。
为了让隽颢充分休息,厚实的窗帘严严实实的把阳光阻挡,不透出一点光,室内显得昏暗,只留着一盏小夜灯,隽颢横躺在床上,正算计着该怎么让小枫主动放弃留学的机会,听到他进来的声响,稍稍抬头望了他一眼,本还想接着演下去,让小枫心疼个够,却在瞧见他忧心忡忡的脸时,开始有些舍不得了。
阴晴不定又脾气老大的男主角说罢演就罢演,只是心里的那顿火怎么也灭不了,他轻轻“哼”了一声,扭头背对着他,生了一周的闷气,就是不想说话。
小枫这时如果还看不出来,自己就是那个引爆的起火点,那他也就不配得到隽颢所有的喜爱,还僵着在那股不舍情绪中的他,见到他背过身去,刚平复些的情绪又微酸了起来,他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后,缓步走向前去,刚刚已储备好的许多想说的话,真到了隽颢身边,他反而说不出口了。
压抑不下的情绪突然冲向了脑门,来不及阻止眼泪喷发的他一股脑地翻身上床,在隽颢反应不及的同时,双手紧紧抱住背对他的人,把头给埋了进去。
隽颢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小枫会一进门就抱着他垂泪,着实将他吓个不轻,原本也已经想好的一套套说词,现在似乎全派不上用场了,更别提,他攒了一周的火气,根本没来的及发,就被小枫给吓得烟消云散。
其实,就算到了刚刚,离隽颢床边还有一步远时,小枫都还没有特别想哭的情绪,直到他走近到床边看清隽颢藏在发丝里那道清晰可见的伤疤,才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在完全不知道布布会生气的情况下,真去了英国,骄傲又不肯低头挽回他的布布该会怎么地不爱惜自己,怎么地虐待自己。发生事情的那会儿就是这样的状况,布布拼命地将他往外推,不惜使出极端的手段,尔后再胡乱折腾自己,搞得两败俱伤。
万一有个不小心,引发严重的后遗症,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忆起不久前差点就唤不回隽颢的日子,小枫的眼泪就掉个不停。
身后那断断续续如猫儿般压抑的哭声,隽颢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当他正与死神搏斗的时候,小枫每日每夜的在他床边哭泣,就是这样的绝望,即使事过境迁,现在他好手好脚,甚至比高中时候更勇猛,却再也没法拔除小枫心中那根刺了。
隽颢现在是恨不能赏自己两拳,后悔这头痛的点子让小枫想起不愉快的过去,徒惹得自己万分无措,想翻过身去,把人给好好安抚,小枫却紧抓着他不放,两只细瘦的藕臂今日出奇的有力,害他翻不了身。
「该死的!」他狠狠低咒自己一声,好好的计谋现在全乱了套了。
这意料不到的结果,让他悔恨难受,愧疚的心更是随着小枫突突抖动的双肩刺痛不已。无法可想的他最终叹息一声,反扣住小枫的双手,五指穿过他指间,两手十指紧扣,包裹着放到唇边吻着,另一手则拍抚着他侧露在被子外的肩膀,静静等着他情绪平复下来。
过了好半响,小枫才停下了哭声,像是下了决心般呜噎着说:「布布!我以后再也不会提留学的事了,我那儿也不去,一辈子都在你身边,只要你别再折腾自己的身体……呜呜呜……学校我也可以不去,我哪都不去了,可不可以?」说完,他又管不住情绪的哭了起来。
小枫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让隽颢大惊失色的话,吓得他瞬间变了脸色,腾地转过了身,伸手将他小小的脑袋瓜子紧紧地压在自己胸口。
第625章 不去了
隽颢蹙着一双剑眉,眼底是惊诧不已的错愕,平时最能言善道的他现在却说不出话,一颗心跟着耳边那阵阵的呜噎声拧起揪紧,他意料不到的是小枫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引发他深深的歉疚感让他无地自容,他紧紧把小小的身躯拥在怀里,那压抑着的嘤嘤哭声饱含着痛苦和害怕,正拉扯着隽颢情感的神经,说不出口的酸涩在胸臆间奔窜,侵蚀的他好不痛苦,忙甩开好几天以来自己对小枫那些奸狡的算计,柔情安抚。
他真想扎实地赏自己几耳光,为自己荒唐又幼稚的计谋,当小枫说出这一串令他心惊的话,一切全乱了套了,原本计划好各种让小枫就算去了英国都没法释怀内咎的办法,现在反成了沉默控诉他的利器,正一个个重击他的心窝,自食恶果的人无措的安抚着,却阻止不了泪珠一滴滴滚落。
「宝贝!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要用身体健康来要挟你。」他没有想到小枫的反应会是这么大,更没想到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小枫竟主动提出,他连学校都可以放弃不去,那可是大嫂的遗愿呢,从不敢违背母亲的他连这也放弃,就真的是大事了,对比小枫对他全心全意的爱,此时的隽颢显得丑陋不堪。
若是平时,小枫说再不去学校了,隽颢还不高兴的飞上天了,但现在达到目的的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是悔恨又恐慌,深怕在小枫心里种下阴影,这时隽颢可半点都不敢怀疑小枫对他的爱,他明白宝贝这傻劲一起,那承诺下的执着是绝对的坚决,不顾自己快不快乐,开不开心,肯定是那儿都不去了,百依百顺的听从他的话,让他向东就向东,向西就向西,变成木头人也不在乎。
虽说他的计谋是卑劣了些,但本意绝不是要禁锢着他,他只是……只是不舍得小枫离开,他只是拉不下脸说他受不了没有小枫的日子罢了……
「我知道的……」骄傲如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幼稚呢?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可纵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让小枫觉得恐惧,曾经有多少次,他们为了小小的误会,差点天人永隔。如果那天他开开心心的一口答应了爷爷,拉不下面子的布布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没人猜的到,一旦他真的远赴重洋,一时间又赶不回来,难保憾事不会再次发生。
「宝贝!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隽颢拼命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用身体要挟他做任何取悦他的事,还真不是第一次,遑论他一开始就抱持着让小枫担心后悔的念头,瞧他单薄的肩头因为哭泣难过抑制不住地颤动,更加的懊悔。
「布布!」小枫不知道隽颢为何如此慌乱无措,但是他知道布布会这样折腾身体都是自己带给他的不安,都是他的错,他们差点天人永隔,他好不容易才盼到布布醒来,这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他还有什么奢求呢,生离死别,难道他都要尝过一遍,才懂得失去的痛吗?
发泄一阵后,小枫心里越发雪亮,明白自己该珍惜的是眼前的人,不是那些抓不住的虚名,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盈满水气的大眼坚定地望进幽黑如潭的深眸里,「布布,我想通了,我只要你,没有你的地方,我哪儿都不去。」深怕自己觉悟太晚,说话的时候,小枫像是怕隽颢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似的,更加用力地拥住他,双手捏紧了他身后的衣衫。
因极力压抑着而咬红了的唇瓣,此时溢出如誓言般决绝的话,为了他,就算是梦寐以求的音乐学院向他招手,他也会忍痛拒绝。对比那日,小枫刚一听到这好消息时的欣喜若狂,和现在泪湿双眼,哭着允诺放弃的样子,让他痛彻心扉,恨不能时间能倒退。
再不想听到小嘴吐出任何一句令他无地自容的话,隽颢决定死死的封住它,惯于掩饰的人做不到在爱人面前坦坦荡荡说出真正心底的感受,只能用行动告诉他,因为爱的深切,才会错用彼此伤害的方式,告诉他,他真的很后悔。
不很温柔地捧起小脸,狂猛激烈的攫住那惹人怜爱的樱唇吸吮逗弄,无视怀中人的推拒,硬是撬开他的嫩唇窜入,把他还想说的那些令他心疼的话语,全锁在狂放的吻中,肆意掠夺着唇内的甘甜蜜意。
「布…布!你…的头…恩…疼……」小枫想阻止他”剧烈运动”,动过脑部手术的他头疼是极为危险的警讯,医生千交代万叮咛,不能有过度的”运动”—而激吻……也算是吧!?
小枫的阻止根本毫无用处,才一启齿,反让火舌窜的更深,一贯的强悍和霸道从不多给他思考的机会,害羞而又拙于学习的他在这方面总是青涩如稚子,身体被隽颢牢牢嵌在双臂里,无处可躲,被吻得头昏脑胀全身酥麻,经不起技巧挑逗的他从一开始的推拒,慢慢变成了听话顺从,最后更是无意识的自动将双手环住隽颢的脖子。
控制欲望强盛的隽颢极满意地感受到他的配合,狂热的吻又更加深了吸吮的力度,直到小枫快喘不过气,才渐渐转化为怜爱疼惜,仔细品尝舔逗唇内每一寸香滑,刚中带柔的细腻谁能招架,止不住的阵阵酥麻在体内乱窜,心跳更是随着他忽深忽浅的啄吻而悸动不已。
就在小枫失魂的沉浸在香吻里,薄唇已在耳畔攻城略地,正努力不发出甜腻呻.吟的他,耳边响起了男人轻得不能再轻的道歉声音,让他大感意外,怔忡的睁开盈盈水眸时,那句道歉的话已悄悄的飘远,彷佛不曾说过似的。
正当小枫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的同时,大秀完吻技的男人突然拧紧了眉头,掌根吃疼地拄着额头,一付难受痛苦的样子,看得小枫不由得瞪大了眼。在医院照顾他整整两个月的他,对隽颢各种反应了如指掌,几乎是反射动作地坐直了身子,他迅速撩开隽颢放荡不羁的长发,眼角余光掠过隐在发中那一道怵目惊心的白,心中发酸,瞧他头疼难忍的模样,担心的脸色煞白。
「布布……」小枫忧心忡忡的与他对视,心慌不已。
「没事!偶尔疼一下而已……」隽颢赶紧松开眉头,装作若无其事,拄着额头的手才刚放下,马上被小枫两手给包住。
见他抿紧了嘴唇,生怕一开口,眼泪就噗酥酥的掉下来,忍了半天,把情绪压了下去,才缓缓开口,「布布!医生说只要有一点头疼的症状都得马上回诊,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好不好?」才收敛起的水雾很快又漫过了双眼,乞求地看着隽颢。
小枫不舍的拨动隽颢垂在耳际的长发,发间那段不明显的断层已经被设计师给修饰过去,但头皮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是再也长不出头发了,虽然隽颢不甚在意,却好像烙在小枫心上,总是见一次,心痛一次,闹得隽颢急寻着医美花钱植发了。
小枫进门时,已宣告罢演的男主角此时又心怀鬼胎,眼见事已至此,解释也无可挽回的情况下,不如就将错就错吧,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要他举双手赞成欢喜送小枫去英国,那是绝不可能,只是现在如何美美的收拾残局是个难题,要他在小枫面前承认自己的卑鄙无耻,那他倒还宁愿称病装死,好在后遗症这毛病儿本就没个准,自导自演已经很熟练的他,临时给自个儿加了场戏,试图圆好这出哀兵戏码。
「我没……」隽颢又故意推托了一下,他真没怎么头疼,顶多是肚子有点饿了,才记起午餐还没动过。
小枫马上红了眼眶,急着把他从床上拉起,「布布!就给医生看看而已,我们去去就回,你别吓我,呜呜……」说到伤心处,一滴眼泪不听话地坠了下来。
一直告诫着自己别老往坏处想的他身子顿时一僵,忙用手背拭掉颊上的泪痕,轻咬着唇,想着该怎么劝动眼前总爱逞强的人。
瞧小枫为了他这么一点症状,担心地手都发抖了,就算他是铁石心肠,见他这模样也要化成绕指柔了,「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不就是头疼而已嘛!」双手捧起小人儿搂进怀里细细地吻净他脸上的泪痕,直到小枫心情平复,才翻身下床。
「小地方不注意,等它严重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小枫边替隽颢着装,忍不住叨念他几句。
「是是是!祖爷爷的真传弟子说什么都是!」
「你才知道!」
「检查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补偿我!」趁小枫靠近帮他扣上扣子,隽颢偷袭了小巧的耳垂,故意闹他,又有了别样的心思。
「哼!不和你赌这个!」如果他不想赌输,岂不是在诅咒布布。
「赌着玩而已!有什么好紧张!」
「不好玩!」小枫严肃起来的时候最不可爱了!一本正经的和他老爸有得比,隽颢不得不担心小枫再大点会不会像大哥那样,反过来管他呢!
「好好好!不玩就不玩!」小枫怒瞪了他一眼,不等隽颢反悔,赶紧把人往外推去。
好在隽颢他没跟小枫赌成,否则他吃亏可大了,进了医院,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没病都被抓出大把的毛病,明明是装出来的头疼,怎么会拿到一张满江红的报告,偏偏还是当着小枫的面,害他连击鼓鸣冤都不成,如果小枫不在,他肯定抓起医生的领子狂吼他两句清醒清醒,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认了这惨不忍睹的报告。
总裁有所不知的是,他自个儿聘用的这家医院上次在费尔班克斯的分院出了差错后,就一直等待着将功补过的机会,这回总裁专程为了头疼这等”大事”来总院检查,自然得好好关照,不管有病没病,上头交代下来了,等同医院生死存亡来看待,检查之细,那是连根脚毛都不放过,各种数据也被放大检视,且不说胃溃疡等等绝对表列有名的案底,可诸如睡眠不足、营养不良、低血糖……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他这么大个儿的人,又不是非洲难民,不过是一两顿忘了吃,有这么大不了的吗!!
刚一拿到手,他就想把手上的报告毁尸灭迹,可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直对着他,看得他直想一头撞到墙上去……
第626章 再一个第一?
隽颢蹙着一双剑眉,眼底是惊诧不已的错愕,平时最能言善道的他现在却说不出话,一颗心跟着耳边那阵阵的呜噎声拧起揪紧,他意料不到的是小枫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引发他深深的歉疚感让他无地自容,他紧紧把小小的身躯拥在怀里,那压抑着的嘤嘤哭声饱含着痛苦和害怕,正拉扯着隽颢情感的神经,说不出口的酸涩在胸臆间奔窜,侵蚀的他好不痛苦,忙甩开好几天以来自己对小枫那些奸狡的算计,柔情安抚。
他真想扎实地赏自己几耳光,为自己荒唐又幼稚的计谋,当小枫说出这一串令他心惊的话,一切全乱了套了,原本计划好各种让小枫就算去了英国都没法释怀内咎的办法,现在反成了沉默控诉他的利器,正一个个重击他的心窝,自食恶果的人无措的安抚着,却阻止不了泪珠一滴滴滚落。
「宝贝!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要用身体健康来要挟你。」他没有想到小枫的反应会是这么大,更没想到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小枫竟主动提出,他连学校都可以放弃不去,那可是大嫂的遗愿呢,从不敢违背母亲的他连这也放弃,就真的是大事了,对比小枫对他全心全意的爱,此时的隽颢显得丑陋不堪。
若是平时,小枫说再不去学校了,隽颢还不高兴的飞上天了,但现在达到目的的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是悔恨又恐慌,深怕在小枫心里种下阴影,这时隽颢可半点都不敢怀疑小枫对他的爱,他明白宝贝这傻劲一起,那承诺下的执着是绝对的坚决,不顾自己快不快乐,开不开心,肯定是那儿都不去了,百依百顺的听从他的话,让他向东就向东,向西就向西,变成木头人也不在乎。
虽说他的计谋是卑劣了些,但本意绝不是要禁锢着他,他只是……只是不舍得小枫离开,他只是拉不下脸说他受不了没有小枫的日子罢了……
「我知道的……」骄傲如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幼稚呢?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可纵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让小枫觉得恐惧,曾经有多少次,他们为了小小的误会,差点天人永隔。如果那天他开开心心的一口答应了爷爷,拉不下面子的布布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没人猜的到,一旦他真的远赴重洋,一时间又赶不回来,难保憾事不会再次发生。
「宝贝!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隽颢拼命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用身体要挟他做任何取悦他的事,还真不是第一次,遑论他一开始就抱持着让小枫担心后悔的念头,瞧他单薄的肩头因为哭泣难过抑制不住地颤动,更加的懊悔。
「布布!」小枫不知道隽颢为何如此慌乱无措,但是他知道布布会这样折腾身体都是自己带给他的不安,都是他的错,他们差点天人永隔,他好不容易才盼到布布醒来,这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他还有什么奢求呢,生离死别,难道他都要尝过一遍,才懂得失去的痛吗?
发泄一阵后,小枫心里越发雪亮,明白自己该珍惜的是眼前的人,不是那些抓不住的虚名,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盈满水气的大眼坚定地望进幽黑如潭的深眸里,「布布,我想通了,我只要你,没有你的地方,我哪儿都不去。」深怕自己觉悟太晚,说话的时候,小枫像是怕隽颢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似的,更加用力地拥住他,双手捏紧了他身后的衣衫。
因极力压抑着而咬红了的唇瓣,此时溢出如誓言般决绝的话,为了他,就算是梦寐以求的音乐学院向他招手,他也会忍痛拒绝。对比那日,小枫刚一听到这好消息时的欣喜若狂,和现在泪湿双眼,哭着允诺放弃的样子,让他痛彻心扉,恨不能时间能倒退。
再不想听到小嘴吐出任何一句令他无地自容的话,隽颢决定死死的封住它,惯于掩饰的人做不到在爱人面前坦坦荡荡说出真正心底的感受,只能用行动告诉他,因为爱的深切,才会错用彼此伤害的方式,告诉他,他真的很后悔。
不很温柔地捧起小脸,狂猛激烈的攫住那惹人怜爱的樱唇吸吮逗弄,无视怀中人的推拒,硬是撬开他的嫩唇窜入,把他还想说的那些令他心疼的话语,全锁在狂放的吻中,肆意掠夺着唇内的甘甜蜜意。
「布…布!你…的头…恩…疼……」小枫想阻止他”剧烈运动”,动过脑部手术的他头疼是极为危险的警讯,医生千交代万叮咛,不能有过度的”运动”—而激吻……也算是吧!?
小枫的阻止根本毫无用处,才一启齿,反让火舌窜的更深,一贯的强悍和霸道从不多给他思考的机会,害羞而又拙于学习的他在这方面总是青涩如稚子,身体被隽颢牢牢嵌在双臂里,无处可躲,被吻得头昏脑胀全身酥麻,经不起技巧挑逗的他从一开始的推拒,慢慢变成了听话顺从,最后更是无意识的自动将双手环住隽颢的脖子。
控制欲望强盛的隽颢极满意地感受到他的配合,狂热的吻又更加深了吸吮的力度,直到小枫快喘不过气,才渐渐转化为怜爱疼惜,仔细品尝舔逗唇内每一寸香滑,刚中带柔的细腻谁能招架,止不住的阵阵酥麻在体内乱窜,心跳更是随着他忽深忽浅的啄吻而悸动不已。
就在小枫失魂的沉浸在香吻里,薄唇已在耳畔攻城略地,正努力不发出甜腻呻.吟的他,耳边响起了男人轻得不能再轻的道歉声音,让他大感意外,怔忡的睁开盈盈水眸时,那句道歉的话已悄悄的飘远,彷佛不曾说过似的。
正当小枫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的同时,大秀完吻技的男人突然拧紧了眉头,掌根吃疼地拄着额头,一付难受痛苦的样子,看得小枫不由得瞪大了眼。在医院照顾他整整两个月的他,对隽颢各种反应了如指掌,几乎是反射动作地坐直了身子,他迅速撩开隽颢放荡不羁的长发,眼角余光掠过隐在发中那一道怵目惊心的白,心中发酸,瞧他头疼难忍的模样,担心的脸色煞白。
「布布……」小枫忧心忡忡的与他对视,心慌不已。
「没事!偶尔疼一下而已……」隽颢赶紧松开眉头,装作若无其事,拄着额头的手才刚放下,马上被小枫两手给包住。
见他抿紧了嘴唇,生怕一开口,眼泪就噗酥酥的掉下来,忍了半天,把情绪压了下去,才缓缓开口,「布布!医生说只要有一点头疼的症状都得马上回诊,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好不好?」才收敛起的水雾很快又漫过了双眼,乞求地看着隽颢。
小枫不舍的拨动隽颢垂在耳际的长发,发间那段不明显的断层已经被设计师给修饰过去,但头皮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是再也长不出头发了,虽然隽颢不甚在意,却好像烙在小枫心上,总是见一次,心痛一次,闹得隽颢急寻着医美花钱植发了。
小枫进门时,已宣告罢演的男主角此时又心怀鬼胎,眼见事已至此,解释也无可挽回的情况下,不如就将错就错吧,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要他举双手赞成欢喜送小枫去英国,那是绝不可能,只是现在如何美美的收拾残局是个难题,要他在小枫面前承认自己的卑鄙无耻,那他倒还宁愿称病装死,好在后遗症这毛病儿本就没个准,自导自演已经很熟练的他,临时给自个儿加了场戏,试图圆好这出哀兵戏码。
「我没……」隽颢又故意推托了一下,他真没怎么头疼,顶多是肚子有点饿了,才记起午餐还没动过。
小枫马上红了眼眶,急着把他从床上拉起,「布布!就给医生看看而已,我们去去就回,你别吓我,呜呜……」说到伤心处,一滴眼泪不听话地坠了下来。
一直告诫着自己别老往坏处想的他身子顿时一僵,忙用手背拭掉颊上的泪痕,轻咬着唇,想着该怎么劝动眼前总爱逞强的人。
瞧小枫为了他这么一点症状,担心地手都发抖了,就算他是铁石心肠,见他这模样也要化成绕指柔了,「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不就是头疼而已嘛!」双手捧起小人儿搂进怀里细细地吻净他脸上的泪痕,直到小枫心情平复,才翻身下床。
「小地方不注意,等它严重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小枫边替隽颢着装,忍不住叨念他几句。
「是是是!祖爷爷的真传弟子说什么都是!」
「你才知道!」
「检查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补偿我!」趁小枫靠近帮他扣上扣子,隽颢偷袭了小巧的耳垂,故意闹他,又有了别样的心思。
「哼!不和你赌这个!」如果他不想赌输,岂不是在诅咒布布。
「赌着玩而已!有什么好紧张!」
「不好玩!」小枫严肃起来的时候最不可爱了!一本正经的和他老爸有得比,隽颢不得不担心小枫再大点会不会像大哥那样,反过来管他呢!
「好好好!不玩就不玩!」小枫怒瞪了他一眼,不等隽颢反悔,赶紧把人往外推去。
好在隽颢他没跟小枫赌成,否则他吃亏可大了,进了医院,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没病都被抓出大把的毛病,明明是装出来的头疼,怎么会拿到一张满江红的报告,偏偏还是当着小枫的面,害他连击鼓鸣冤都不成,如果小枫不在,他肯定抓起医生的领子狂吼他两句清醒清醒,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认了这惨不忍睹的报告。
总裁有所不知的是,他自个儿聘用的这家医院上次在费尔班克斯的分院出了差错后,就一直等待着将功补过的机会,这回总裁专程为了头疼这等”大事”来总院检查,自然得好好关照,不管有病没病,上头交代下来了,等同医院生死存亡来看待,检查之细,那是连根脚毛都不放过,各种数据也被放大检视,且不说胃溃疡等等绝对表列有名的案底,可诸如睡眠不足、营养不良、低血糖……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他这么大个儿的人,又不是非洲难民,不过是一两顿忘了吃,有这么大不了的吗!!
刚一拿到手,他就想把手上的报告毁尸灭迹,可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直对着他,看得他直想一头撞到墙上去……
第627章 承认吧你舍不得我上
眼看着爷爷乐呵呵地走了,解释无望的小枫简直欲哭无泪,肩上像顶了千斤的石头似的,举步艰难,垂头丧气的转身回房,自动无视掉四周抱以期待眼神的仆人们,小枫不懂为何大家对他都这么有信心,而他自己却没有!
经历过曾爷爷、还有叔公的抢人大战,再加上这学校的事件,小枫得到了一个深刻的结论,人啊!千万别强出头,若真有能力,拿个二、三就好,至少还有前进的空间,否则,就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对于名利地位的追求,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会努力考上好的学校,为的也只是将来容易找到一份可以温饱的工作而已,失去至亲的他更在意身边仅有的亲人,为了一纸推荐函,差点伤了爷爷的心,小枫庆幸着自己实时悔悟,没真的到英国去。
可再来一个第一名,怎么可能!?
小枫压力巨大的走回房里,一进门就见隽颢侧躺着,这才想起医生嘱咐过脑部开过刀的人得仰着睡,不能侧躺,赶紧快步走过去,将隽颢翻过身来,才发现这人那里是在睡觉,刚刚那一手,根本是故意躲着爷爷的探视,让他去当挡箭牌。
隽颢像是被人戳了笑穴似的,笑到翻不了身,被小枫这么一趴,人才懒洋洋的翻过身来,仰躺在蓬松的大枕头上,笑得眼角直泛晶莹。
小枫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笑点,气呼呼的怒瞪着他:「布布你全都听见了,竟然都不帮我!太可恶了!」
「谁让你这么傻!说不去就好了,还信誓旦旦地许诺,老头正愁没事做呢,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爷爷想做什么事?我只是想凭实力考进音乐学校,并不想拿什么第一,我也不可能拿第一啊!」小枫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爷爷去给Max老师打电话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很多人都会以为是他发下了豪语,万一他做不到怎么办!?
隽颢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像后爸了,越来越坏心,看小枫一脸可怜巴巴,他非但没有同情,反而觉得萌度破表,更想欺负他。
但是,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对这份恶趣味上瘾,也怕他又给自己压力闹胃疼,还是赶紧的幇他的小傻瓜解惑吧!
于是,朝小枫招了招手,本就无计可施的人立刻顺从的走到床边,投入隽颢展开的双手,习惯性的歪进他怀里,寻求安慰:「布布,怎么办?你帮我去跟爷爷说说好不好!?让他快打消念头!」小枫仰起头,看着隽颢求道。
「你这傻瓜!你以为老头不清楚你的实力,敢随便夸口吗?」
「可是…我真的不行!我才刚学,就算再勤练个两三年,也不可能比的过别人从小学起的!」小枫还是很忧心,怕爷爷对他失望。
「哈哈哈!那就是他的事了!他会帮你想办法!」
想办法?这还能想什么办法?小枫拧着秀眉,疑惑地摇头。
「老头那是爱你心疼你啊!那天他不是说了吗?舍不得你去英国,所以迟迟没开口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这几天,看你一直乐着,就差打包行李了,他虽然不舍,也不好出言阻止,现在一听你决定放弃,愿意陪他这个老头,还不高兴坏了,他害你平白失去这么个大好机会,自然是要补偿你的了。」
「补偿!?」
「是啊!既然你还是想去音乐学校,那么老头自然得幇你想个同等风光的入学办法了,靠自己实力最好的证明,就是最高分入学啰!反正,老头有的是法子,凭他多年在音乐界声望和人脉,要培植一个你,而且还是已经有了White认证过的学生,多的是人抢,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你就别担心了!」
小枫听着万分感动,眼眶又忍不住蒙上水气,原来爷爷是看在眼里,不舍在心里,有口难言啊!这时他更觉得放弃这大好机会一点都不可惜,就算以后他没考上音乐学校也没关系,有爷爷这么疼他,他已经觉得很满足很高兴了。
「刚刚我还以为爷爷…疯了……」小枫更紧的抱住隽颢,像是要护好自己险些丢失的一切。
「他是终于卸下心中大石了,出过一次你爸爸的意外,他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离乡背井的,其实他已经纠结了好几天了,你看不出来!?」
小枫吐吐小舌,摇头,他真的一点也没察觉,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爷爷。
「他是嘴硬心软!标准的铁汉柔情……」隽颢瞬间顿住了嘴,想自己怎么会替老头说起好话了,难道是跟傻小子相处久了,自己也跟着变笨了!
隽颢这话一脱口,小枫立刻抬眼,想笑又不敢笑的抿着唇,紧紧的揪着他瞧,半响,那小巧的菱唇才慢慢勾起,像是找到了难解的答案似的,开口问道:「布布!那你呢!?你想不想我去英国?」铁汉柔情,他眼前这位何尝不是,爷爷纠结了这么多天,那布布呢!?
布布是不是也在心里纠结了许多天,才有今天这一出?毫无预警地把他接到公司,又无缘无故的冲他发脾气,和他瞎折腾,是不是因为他心里不舍,又拉不下脸说?和爷爷不同的,是这个男人还要更加高傲几分,他表现出来的生气、威胁,甚至撂狠话,各种幼稚的行径,是不是因为他?
小枫突然很想听男人开口说出心里话,睁着一双大眼凑近他,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他闪避的双眸,不想漏掉他眼神中每一分心思。
隽颢慌了!
一向大男人的他从不轻易脱口,说出自己的心思,这会儿,突然被小枫冲口一问,饶是狡猾善辩的他,顿时也难找到一个能配上他英明神武的说词,眼神闪烁着就是不直视小枫,开始顾左右而言它:「……我又没绑着你,你爱去哪就去哪!」隽颢扯了扯背后的大枕头,调了个姿势,眼神飘向一边去,嘴上说随便,心想可着是恨不能把小枫无时无刻的栓在身上。
「真的!?……我爱去哪就可以去哪?」小枫在心里笑着,拉长脖子,把脸挪到隽颢眼前,坚持和他对视着,不让他闪躲话题。
「当然!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隽颢回的斩钉截铁,一贯的死不承认,好像从前发生过的都失忆了一样。
小枫双眼精灵古怪的闪着光芒,继续穷追不舍,「恩…那……下午布布为什么生气!?」
「下午!?下午谁跟你生气来着!?」
小枫扯扯自己的耳朵,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我!」
「我哪是生气你!我是生气小宝,豆大点事就把你找来!」
「哦~~~~真的不是生气我!?」小枫快憋不住笑。
「跟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枫最后忍不住脱口问,「布布你真的不是故意加班躲着我!?」
「我犯的着躲你吗!?」
「是喔?真伤心!我等你整整等了一星期,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还是等不到你!」
「你不好好睡觉,等我做什么?」听小枫这么一说,隽颢又犯心疼。
「我想听你的意见,如果布布跟爷爷一样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小枫先退了一步,想钓出隽颢的话。
什么跟爷爷一样,这怎么能是一样的事!老头是老头,他是他是.....隽颢已经在心里被这小王八蛋给气晕了!!!
绕了一大圈,小枫就是想听隽颢一句不舍,可骄傲如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小枫得逞,就算明明事实就在眼前,隽颢也不打算美美的满足一下他的宝贝,因为在他看来像这样分隔两地的事,小枫那天就该断然拒绝,何需要他动口。
“没错,小枫连考虑都不需要,就该当场拒绝!”一想到这,隽颢又莫名的生起闷气,「我才不会舍不得!少了你这只麻烦精,我感觉眼前都海阔天空了!」隽颢就想也气一气这小混蛋,谁叫他一点做为情人该坚守的自觉都没有,无情的说着反话。
小枫这一听,马上瞪圆了杏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都不知道多久没参加Party了!」
「哼!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告诉爷爷,我反悔了,我还是去英国吧!给你机会好好去参加party!」
小枫说到做到,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床去,甚至连拖鞋都不穿,就要夺门而出,一只粗壮的手臂,在他还没碰到门把前,抢先一步,强行将他拦腰抱起,下一秒,身体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在他的惊声尖叫中,跌回到床上。
第628章 承认吧你舍不得我下
一阵天旋地转中,气愤的小人儿像练了神功一样腾在空中,咚地一声掉回蓬松的被子里,正是眼冒金星的时候,身子已经被一副健壮的身躯给压倒在床上,方才还一脸蛮不在乎的人,不由分说的俯身,惊夺那两片粉嫩娇柔的红唇——
「唔!」他的惊讶没来的及出口,就已被封缄,反抗阻碍他的双手被恶狼用单手如铁钳般的扣在头顶上,动弹不得。
瘦小的他就像只无助被狮子俘虏的小兔子,只能任凶狠的猎食者肆意的挑弄吞噬,他轻喘着,生气却无可反抗,想说话也没有机会,快被压扁的身子不住的扭动抗议,却与他精壮结实的身躯紧密的贴合磨擦着,胶合的双腿轻易地被膝盖顶开,下身敏感的热源两相纠缠中渐渐挺立抬头,难以自抑的情欲从交迭的双唇中逸出阵阵低吟……
隽颢狠狠地吮吸搅动含在嘴里还妄想反抗的小舌,独占欲强烈的他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是不容小枫有任何一点离开他身边的念想,纵使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他无限光明的前程,也是不可以有的,就算小枫用行为一再地证明爱他更甚过自己,依旧无法说服隽颢稍稍松手,别将他看的如此之紧。
那是小枫永远无法理解,而隽颢也绝不会说出口的依恋,在小枫出现以前,拥有一切的他看似富有四海,却独缺用钱买不到的真爱,他渴望被爱,也渴望爱人,爱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爱一个值得他倾尽所有的人,在尝到小枫的真心诚意后,说什么他都不愿松手了。
想命运是如此诡谲,本是两条并行线,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他们,一个在美国,一个在隔了一个太平洋的偏乡小镇,天外飞来的一张血缘证明书把他们牵拌在一块,如果当时他起了私心直接把证明销毁?如果他只是随便指派个人去接洽呢?是不是情况就不同了?
真爱来的措手不及,什么时候消逝也一样无可预测,月老缠绕在他两脚上的红线何时解开,只有命运知晓,抵挡不了命运的他除了牢牢的将他拴紧,死也不放手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就算其心可鉴日月,但谁能保证真能白头到老呢?
恨不得将小枫嵌在自己体内的他,承受不了就算只有一丝的可能,就算小枫埋怨,甚至恨……他也要抓牢,或许,在爱情上真正害怕胆小的,不是小枫,是他……
隽颢边吻,边扯开他胸前的衣扣,直到他的大掌足够探入领口,他粗暴的将小枫的衣服拉扯至双肘,露出雪白的胸腑,厚长的棉T刚好成了捆绑的工具,套紧他的双手,毫无抵御能力的两颗小乳蕾在他来回摩擦、挲抚下挺立起来。
带着惩罚意味的唇舌咬起一颗突起的小豆丁,然后加重力道的舔逗,那带着些许疼痛的强烈刺激快感,让小枫的身子一个劲地抖动,另一边也不放过,直舔得两边红盈盈的娇艳欲滴……
才被嫌弃过的人气自己情不自禁的配合,不想如他意,不想在情动中屈服,却还是受不了身体自然反应的呻吟着,甚至期待更多,抗拒的理智和敏感的情欲在脑子里冲撞着,总是不对等的关系,令他气愤,再也克制不住的低泣。
委屈的哭声传入到隽颢耳里,一样气得不轻的人并没有马上止住他继续欺负肆虐的动作,复又吻上那张气死人的小嘴,直到他呼吸困难才放开。
深如幽潭般的眸子定睛瞅着眼前酡红诱人情欲上染的小脸,那愤怒又无助,裸着颤抖上身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一贯作风强势的他总是在小枫委屈的表情下心软,可今日总是退让的小人却不想轻易善罢罢休了。
「为什么拦我!?让你海阔天空不是很好吗?」燃着两簇小火苗的大眼泪光盈然,虽然此刻染着情欲的身子渴望着温暖的爱抚,他还是坚持要问清楚。
「海阔天空当然是很好啦!」还不急着开吃的人性意盎然的把他的小泼猫给举了起来,让小枫跨坐在他腰腹间,随手扯过毛毯覆在他单薄的身躯。
「那为什么要拦我!?」小枫像被激怒的小猫,张着两只爪子,随时都要挠花眼前这张迷死人的俊脸。
「什么为什么!?」抬手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湿润,隽颢低哑的笑问。
「既然很好,为什么拦我!?」
「因为不能放你出去残害他人啊!毕竟我是你的监护人,还是牺牲我一个就好!」
小枫愕然地瞪着他哑然失笑的脸,半响才反应过来,说来说去他还是一个麻烦,东拉西扯就是不说真心话,「不要你牺牲!」
他不是麻烦!更不要他的牺牲!他要的只是……只是他一句话小小安慰的话……为什么这么难!?
布布,明知道他什么都听他的……他已经是这么厚颜无耻的问到了底,可布布就是不肯小小满足他……
小枫骨子那份拗劲也跟着被激发了上来,情人最怕的就是两人互不相让的时候,羞愤难当的小枫奋力挣扎,隽颢却轻易的扣住他的双手,又一次得逞的吻住他的唇,更加的蛮横热切,摆明着就是逗弄欺负他……把他当成孩子、宠物,拒绝沟通,要比任性孩子气从小霸道惯了的他可一点都不输给小枫……
他气愤地紧闭起嘴,男人立刻霸气的挑开,他咬紧牙,马上又被舌尖顶开,最后,退无可退的咬他,男人疼得皱眉,他又不舍,一个犹豫,便让他长驱直入……
他哭了!因为男人的不讲理,因为他的牺牲放弃,竟得不到一句安慰的话……
「我要去英国!」小枫气得抡起拳头捶他,边哭边捶,「我要告诉爷爷!我要去…要去要去要去!!」他就是气,气气气……气这个男人……永远比他冷静,永远占上风,永远………
始终不肯拉不下脸的隽颢听着小枫嘴里的两个字,怒火越烧越炙,气得咬牙,陡然张臂环住他的纤腰,用力朝他身上一扯,那几乎能折断他细腰的力度,让他不得不正视着他,紧接着一声几乎能掀掉屋顶,发狂似的怒吼从头顶传来,「我!不!准!听清楚没有!」
小枫被这一声暴怒,险些吓破了胆,从没见着隽颢这么生气的他两只拳头生生地停在空中,不敢落下,看着指着他鼻子的指头,听见他的禁足令,「你胆敢给我踏出家门一步,看我怎么打断你的腿!」有点后怕的看向他,小嘴也跟着闭上,不敢发出声音……
屋里突然一阵静默,两人这才冷静下来……
小枫很想伸手抚抚自己差点停止跳动的小心脏,看着男人暴怒的脸,不知怎地,他反而安心了,同样离不开隽颢的他似乎等得就是这句话毫不温柔,甚至是独裁专制的话,除了隽颢的怀抱,他哪都不想去,即便那推荐资格是如此的诱人。
等小心肝终于归了位,小枫咽了咽口水,小小声抱怨道:「哪有人这么凶!?打断腿就变成残障了!」
「哼!残障也好过你去招蜂引蝶!」隽颢还是气!
「我哪有招蜂引蝶,我是去学习!」
「呵!学习!?那杜轩是什么?瑶瑶是什么?乐团又是什么?别忘记你还是年度票选第二名!」大醋缸立刻翻起旧账。
「那都是意外!又不是我故意吸引他们来……你如果不要我去,早说我不就听你的了嘛!」
「这种事还需要说嘛!?连考虑都不需要!」又是一声暴吼!
「哪有人像你这样霸道,考虑都不准!」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还是你以为我会答应!?」黝黑的双眸危险的瞇起,看得小枫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或许…有可能呢……不问看看怎么知道……」吃了诚实豆沙包的小枫不经大脑嗫嚅的说,双肩突然被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紧紧捏住,隽颢恶狠狠的瞪着他,劈头又是一阵狮吼:「换作是你,你会答应!?」
「我…我……」小枫被噎的半天都答不了,换作是他,他怎么敢阻止布布什么,布布是做大事的人,就算不愿他也不会阻止……
盛怒中的人也不打算听他可能会气死人的回答,直接截了他的话:「你敢说一句会!我让你从今天起都不用下床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家暴!!」
「我怎么不可以了!?你敢说刚刚你没有这么想?」不等小枫反应过来,身子已被他翻了一个身,压回了床上。
「我我…我没有!」小枫害怕的赶紧抽腿,匐匐着要溜下床去,隽颢却快他一步,抓住他脚踝给拖了回来,转瞬间,隽颢已如猎豹般敏捷的从抱枕上跃起,高大健美的身形贴紧着他的背,将他压在身下。
脑中才刚一感觉到危险,马上身下一凉,屁股蛋瞬间挨了结实的两巴掌,火辣辣的疼从背后传来,素来怕疼的他挨的冤枉,更是疼得说不出话。
他咬紧了牙关,埋下头去,仿佛在和什么倔着劲一般,就快忍不住眼眶中一层层泛起的涟漪时,一只大手穿过他紧抠着床缘的指缝,环过他的肩头,从背后搂紧他,吻着他耳后细软的嫩肉,害他一阵阵的轻颤着,忘了屁股上的疼。
许久,终于缓过了那阵火辣,小枫拗着本想挣扎,但是隽颢紧密的抱着他,彷佛要将他揉入怀中,所有动作都被温柔的吻压制,诸多的不满此时也不由得敛去了几分,他像是被野兽催眠的小动物,只能配合着感受薄唇挑起的阵阵悸动。
彷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男人终于停下了动作,深深叹气,「你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惹我生气!」
小枫也不甘示弱了,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不是我惹你生气,是你总是拿我当孩子一样教训,从不真正的说出心里的话,虽然我从没想过和你分开,但我还是希望能亲口听你说挽留我的话,可你一句都不肯说……」
小枫咬了咬唇,反正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他干脆闭上眼,流泪的说:「……你总是把我当孩子,我年纪是比你小的多,但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你……」情人两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实在很难堪……他终究是说不出口,虽然他也姓言,却总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隽颢,反而更像他口中的麻烦……
没想到,他一句话竟逼出小枫心里对他长久以来的抱怨,这让隽颢着实吃了一惊。
两人弯弯绕绕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和出事前,王凯和牧华警告他的一样,别把小枫当孩子,但他总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他,好吧!好听叫保护,难听叫控制。
这明显一强一弱,一大一小的关系,ok!年纪大和年纪小,不是器官大小,这样不对等的关系,怎么都很难改变,何况对他一个已经习惯掌控大局的人,偶尔就会忍不住又……
他微睁着眼,头枕在他的肩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许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低头吻了吻又要泌出泪水的双眼,一个翻身把人紧紧拥在怀里,抚着小枫柔顺的秀发,缓缓开口:「……宝贝!我从没把你当孩子……」
「你骗人!」不高兴就教训他,不是孩子是什么!
隽颢一听,嗤笑一声,伸手去揉他被打痛的地方,「我没恋童癖!怎么会把你当孩子……我只是……」停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说:「……怕失去你,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你了……」
更紧的把小枫搂起,贴着他温热的额头,「我不想象老头一样,只能看着琴,睹物思人……」
「那就打我出气!?」小枫又抡起拳头砸他两拳,马上被包进大掌里,放到唇边吻着:「你一直嚷嚷着说要去英国,分明就是要气我……」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小枫委屈地又忍不住眼眶泛红。
隽颢捧起他的脸,吻了吻这个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麻烦精,淡淡地说:「你不看看这几天,你都兴奋成什么样了,求之不得的机会,就连我这不弹琴的人都懂,怎么阻止……你那么喜欢弹琴,时间都花在练琴上了,我也怕有一天你怨我……」
「不!我不会怨你,我只要你……对不起…布布…」伸手环住了隽颢的颈子,心里难过,自责着自己一点都没考虑到布布的心情。
隽颢紧紧地回抱住他,双手成拳,在他耳边低语,道:「…况且…我也没有老头的能耐,能再找一个音乐学校的校长来推荐你……」说到底,这才是隽颢藏在心中真正的理由,关于宠妻,和老头比起来他还差了一大截,难得有一样小枫喜欢的兴趣,他不但不能为他做点什么,还要看着自己的爱人不得不远赴重洋,他连补偿他遗憾的办法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挽留。
小枫心中一骇,紧紧捂住隽颢的嘴,「别说了,布布,别说了,我喜欢弹琴,但我更喜欢你……」他不要听他自惭形秽的话,这会伤了他的自尊,「……布布,我可以没有琴,但我不能没有你,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隽颢拿下捂在嘴的手,满满的包住,心疼地看着爱哭鬼又垂下泪,只是这次他的哭,不是带着愤怒:「你会后悔的!好好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有White推荐,肯定马上声名大噪……」
「我不后悔!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啊!」小枫抬起头,直视着隽颢,流着泪的小脸,突然扯开一个笑容,「……布布,你也知道,我那么容易紧张,又是个初学者,什么都不懂,去到那,课业压力那么大,同学又都非常优秀,肯定比考试那会儿更惨……再没有人帮我炖补品了……要是像那次走神割了手,连弹琴都有问题……布布,我离不开你了……」想起过去两人相处的时光,想起自己总是少跟筋的毛病,小枫笑着哭,心里满是爱意和感动。
「你这小傻瓜!」隽颢紧紧回抱住他,眼底藏着笑,想起考试的那段日子,他比小枫还要紧张,最可怕的是他自己割了手都不知道。
翻开他的手心,隽颢仔细找找那道伤口,「已经看不到了!」小枫强调着,赶紧要抽回手,「谁说看不到,清楚的呢!」说着,吻上那道令他心惊的伤痕,复又吻上他的麻烦精。
直到他喘不过气,才放开,「……所以,布布,我还是别去英国了!再接再厉,继续找你麻烦!」
「你敢!小心你的PP!」恶狼一个翻身又把他压到身下。
「不怕!我要一辈子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