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往事(下)
高芸芸一时悲从中来,含在口里的枣泥糕在嘴中化开,竟是甜的发苦,终是禁不住积压在心中多年的苦痛,「对不起,阿正,我……对不起言家,也对不起你,对……不起。」
「芸芸!」她突然掩面痛哭让言正感到一阵错愕,见她泪如雨下,心中泛起了一丝怜惜,不论有无感情,必竟都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见她伤心哭泣,内心也不由得因此而揪紧,宽阔的胸膛主动倚近她娇躯,一只手臂便将她搂进怀中。
言正温柔的举动,让高芸芸更是泣不成声,「呜……对不起,阿正……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我的父亲总打着言家的主意,我弟弟也是……我阻止不了……只能看着他们胡来,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这些事……」高芸芸将积压了半辈子的痛苦,借由狂流的泪水倾泄而出。
「芸芸,你别哭!」言正大手紧紧地搂住她娇小颤抖的身子,安抚地抚摸她的背道。「芸芸,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从来都没觉得你对不起我过,你别哭了!」
「……呜呜……阿正,你让我说吧!我忍了大半辈子,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呜呜!阿正,对不起,原谅我害你蒙羞,但是我真的不是外传的……!」
「外传什么来着,你又何时让我蒙羞了!别听外人瞎说!」高芸芸枕在他温暖宽大的怀里,听着自己一直以为是陌生人的丈夫用他温柔浑厚的嗓音不停地安抚她,泪水更如洪水般的狂泄。
「芸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当时我一心只有卡洛儿只有隽林,一直冷落妳,该道歉的是我才是,请妳不要恨我……」
「阿正!我怎么会恨你。」高芸芸泪眼婆娑地抬起脸,看着他。
「……你浪费了女人一辈子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我却没有尽到一个丈夫该做的,是我对不起你更多呀,芸芸……」
「阿正!你不要这样说,我从没觉得浪费,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最崇敬的,能踏进言家门,我没有后悔过埋怨过,我只怕你讨厌我……」
「我怎么讨厌你,在你产下颢儿之后,我对你一直心存着感激,即使我那般的冷落妳,妳仍然愿意为我生下孩子……」言正紧紧地将高芸芸再一次抱在怀里,满布皱纹的脸上露出年轻时俊逸的笑容,此刻将她抱在怀里,让他有说不出的满足!
「是我觉悟的太晚,芸芸!过往的一切都让它随风去吧!我一直很感激妳的大度,愿意接受隽林,又帮我们言家生下隽颢,其实,我很后悔当初那般冷落你。」
高芸芸有些不敢相信,小心地脱口问道:「可我的父亲和高茂他们的所做所为……你也不生气吗?」
「我不生气!唉!我知道,那些我全知道,我更知道夹在两家之间的妳比谁都痛苦。但是,芸芸,我们能活着也没几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全都交给隽颢,这孩子脾气比我还硬,高茂高盛在他身上占不到便宜,自然就会缩手,妳也不用一直搁在心上。」拥抱着啜泣的高芸芸,言正第一次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过去因为他的自大高傲而害苦了她,任她受到诸多误会和批评,甚至外界无稽的指责,他都不曾尽到一个丈夫保护妻子的责任,不曾替她辩解过半句,其实为的都是他那望子成龙求好心切的极端思想,直到有一天隽颢和他之间的鸿沟大到需要用生命去填补,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的愚昧,昨晚和隽颢长谈过后,更是加深了他身为人夫人父的愧疚。
「芸芸!我们都老了,一脚都在棺材里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妳扛了那么久的担子也该卸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了,你帮不了他们一辈子的。」言正苦口婆心的劝。
「阿正!」高芸芸感动地看向他
「该放手就放手吧!妳也是该享享清福的时候了。」捧着她梨花带雨的的小脸,抽过桌上的面纸替她擦拭着粉颊上的泪水。
高芸芸闻言,轻点着头,「也是!这年纪有了,很多事真的心有余力不足了。」
哭花的脸上染上了一丝女儿家的羞怯,过了三十年,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丈夫的温柔,在他大手擦拭过的脸颊上迅速染上红彩艳丽宛如天边晚霞。
「收拾收拾就回来住吧!眼不见为净!你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辈子的。」
「阿正,我……」高芸芸感动得眼泪忽地又蓄满了眼眶,对言正一向景仰的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言正会如此诚心地开口接她回去,彷佛这一天才是她真正嫁进了言家,真的有了一个爱她的丈夫和家,为此感动莫名。
「你还舍不得?」言正见她顿住了口,立马寻问道。
「不,我很想回去,但是......颢儿他......」高芸芸一想到他那将她几乎视为仇敌的儿子,心中的痛苦加剧。
「隽颢你就别管他,他要不高兴就搬出去住!」
才听说父子关系在这段子相处下來,终於稍有了修复可能,高芸芸立刻摇头反对,她和儿子的关系大概是好不了了,但她不能害到言正,一想到倪杰来访的那晚,隽颢暴怒的神情就让她心碎,甚至一怒之下将她推倒在地,她作梦都想不到她唯一的一次和倪杰吻别会被隽颢亲眼目睹,任何可能的人她都曾想过,独缺了隽颢,她该怎么告诉她的孩子,她只是一时意乱情迷。
现在言正只是听到传闻,非亲眼所见,才会原谅她,若是有一天这些丑闻爆发开来,能有几个男人会原谅出轨的妻子??
「………」高芸芸掩面一个劲的摇头,心知纵使言正能原谅,她还是过不了隽颢那关的。
言正并不清楚高芸芸心里的担忧,当天他一见到隽颢把她推倒在地,问也没问当众就甩了他一巴掌,事后他自己也十分后悔,见高芸芸当时哭得凄惨,他也不好问明原因,事到如今他依旧不明白在他短暂离开的那会儿隽颢突然暴怒的起因。
「这个不孝子!」言正怒斥了一声。
「阿正,不是颢儿的错,是我不好。」这辈子唯一的,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却恨她入骨,那彻骨的痛就好比有把刀在剐着她的心,可即使如此她仍然爱他,那是她心头的肉,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你不要怪他,我没有关系,我真的没关系,你不要怪他。」深怕母子关系更加恶劣,高芸芸不停地求着。
对于这越演越劣的母子关系,一直隐居山林的言正并不是非常清楚其中猫腻,只当他是单纯对高茂高盛不满,连带着也不喜自己的母亲,现在见芸芸如此伤心,连家都不敢回,才惊觉事态严重。
言正沉思了一会儿,将早上逼问牧华的事串在一起,似乎这一切并非毫无迹象可寻,感觉其中必有关联,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芸芸,你和那个香琪熟吗?」
「香琪?」高芸芸有些愕然,她放开手,唯唯诺诺应道:「香琪她是我一个远房表亲的女儿………小时候曾见过颢儿几回,当时就一直十分心怡他,后来,在一次聚会上见面,交谈后方知她为此找来纽约的工作,就是希望有机会多亲近颢儿。」
「那她的品性,妳可清楚?」
「这?」高芸芸惊讶言正突来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虽然她一直以香琪为儿媳人选,但也不敢冒然替她背书:「她不时会来家中看我,偶尔电话里也能聊上几句,我看她人也精明,人际关系都处理的不错,想她或许能帮的上颢儿,便撮合他们,时不时听她说和颢儿有约会,我以为颢儿也对她有意思……阿正,香琪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让颢儿不开心的事?」
「颢儿对她有意思?那日和亲家的聚会上我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现在听妳说似乎全是香琪单方面的说词,妳曾问过颢儿没有?」
「……我…没有……」高芸芸轻摇着头,心中苦涩,颢儿根本不给她机会说话,纵使有,那也是恶言相向……
「芸芸呀,妳真胡涂了呀!」言正不由得抚额叹气。
「阿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阿正阿正……」高芸芸急扯着言正的手问,所有的伤心和沮丧全写在脸上。
「芸芸,妳看看这些,这是一早我让王凯帮我查的,妳看看,才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竟然就能找到这些資料,你先看看……」言正把一迭文件交到高芸芸手上,原本像是挑选媳妇的这一类家事都该由母亲出面较为妥当,言正并不打算插手,可事到如今,这关系到言正集团的兴衰,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这………」高芸芸一手接过这些文件,随手翻看了几页,全是香琪不堪入目的过往,与之交往过的对象其复杂程度,实在惊人,更可怕的是其中竟然还包括那个曾绑架过小枫的双性人!!「这是……香琪怎么会和那个人有关系……?!」
「唉,何止是有关系,她甚至利用小枫的不雅照来威胁隽颢,芸芸,妳阅人无数,怎么这么胡涂呢!」
「用小枫的不雅照来威胁隽颢………?!」高芸芸面上瞬间褪尽了血色,脑袋狠狠地空白了两秒,简直不能接受这个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怪不得,在得知香琪怀孕之后,隽颢就从没给过她好脸色。
「这样的女人,我实在无法同意她进我言家门………」
言正在最后下了结论……
促膝长谈过后,言正将高芸芸送回公司....
临下车时,又安慰了她好半响,可高芸芸半句都听不进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怎么走回叶盛的办公室,眼看与儿子重修旧好的希望变成绝望,她犹如失了魂魄般,双目空洞无神,好不容易双手靠到办公桌,身体陡然一晃,整个人昏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老妻的爱是牵手相伴的感觉,和老言喜欢卡洛儿不同,别误会老言喔
第382章 某枫之童言童语
小枫之童言童语
(1)某日吃过晚餐后,叔和枫正在看新闻:
主播: XX报导,今日车道上有一辆F牌车超速撞上路旁摊贩,据了解是XX公司二代公子XXX
某枫: (极愤慨拍沙发)最生气这种人了。
某叔: .............
某枫: 有钱就可以这样吗?
某叔: ................
某枫: 不如把买车的钱捐给穷人
(一旁偷拨着电话)
某叔:(小声....)(小林早上买的那个帮我退了....)
(2)某天叔高兴的和某萌物献宝
某叔:宝贝,我把你老家那边重新修缮过了....
(扬起头,等着某萌物感激崇拜的眼神....)
静~~~~
某叔: (持续等待........)
某枫: (惊讶)!!门也修了!
某叔: (脑中闪现被他脚踢掉的门..........)
某枫: 布布,这算是纪翔叔说的湮灭证据吗!(最近正在读商业法条......)
某叔: (咳咳咳.....)我去开会了...
(3)继上次奶茶事件后的某日,新来的秘书某妮子不小心把总裁咖啡的糖奶比例搞错......
某叔: (装可怜从厕所走出来,等着萌物服侍)...........
某枫: (担心...)布布,你好多了吗
某叔: .....唉,菊花开了..........(持续装可怜....)
某枫: 布布,你忍着,我去打电话给牧华叔叔。
某叔: (持续........哼哼唧唧)
(电话中.............)
牧华: 症状是
某枫: 布布说菊花开了。
牧华: (脸红)(....叽叽咕咕传授秘诀)
某枫:喔,我知道了,我会。
某叔: (持续哼哼...........)
某枫: 认真在手指上挤药膏
某叔: (惊!)你在做什么
某枫: 叔说"填满"它就好了.............布布脱裤子吧!!
某叔: (惊!)..........(提着裤子逃窜)
(4)某天,某枫终于发现言家大大小小一起连手瞒他心管畸形的事......
午夜,某枫抱着他的大眼蛙,想着该怎么个个击破.....想着想着.....
清早........
管家: 小少爷,该吃药了。
某枫: 啊!管家爷爷,叔公给我换了新药了,你看(指桌上药瓶)
管家: 哦~好的好的~记得吃药喔!(一脸狐疑......)
十点...
江树仁: 小枫药吃了吗
某枫: 吃了,叔公,你看空瓶(指桌上药瓶)
江树仁: 好乖!
晚上...
某叔: 宝贝,药吃了吗
某枫: 吃了,布布,你看空瓶(指桌上药瓶)
数日后....
(电话中....)
管家: 江医师,请问一下为什么你给小少爷换新药,又让我领了这么多的药(看着一桌的药发愁......)
江树仁: 新药?没什么新药啊?
管家: .....
江树仁:.......
江树仁、管家、言正、牧华、隽颢静静开门进来....
某枫: (正趴在床上打游戏....)
管家: 小少爷,该吃药了。
某枫: (战况正激烈....)管家爷爷,叔公.........
江树仁: 我在这.......
某枫: (咬着唇不敢回头)
言正: 小枫,你骗爷爷?
牧华: 小枫打十只屁股针把几天的药补回来......
隽颢: 宝贝,该打几下,你自己说? .....
某枫: 啊---啊啊--啊----(突然从梦中惊醒)
某叔: (正趴到某枫身上想爱爱...瞬间缩阳...)你干嘛,吓死人呀!
某枫: (猛吞口水,拼命拍胸...)没事....没事....
http://bbs.dzxsw.cn/attachment.aspx?attachmentid=7544
第383章 小别胜新婚(三)
小枫看着晚餐一桌子的苦瓜黄瓜西红柿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偷笑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此以后就跟苦瓜黄瓜为伍了,实在看不过眼又再桌子底下补了他一脚。
「……小枫儿……都是曾爷爷太心急了……」李易哭丧着脸心情十分低落地看着小枫。
「……曾爷爷,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听布布胡说……」
「小枫儿,曾爷爷以后不逼你了。曾爷爷只是....只是……」李易不敢说逗弄小枫儿实在很有趣,吓他只是跟他玩的,并不是真的会罚他,想不到玩笑开过了头,竟然会害他紧张到便秘流血,这真的不是他的初衷。
「小枫,曾爷爷只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恶意……」李陵服侍李易起居多年,深知他老人家像个顽童似的个性,尤其对自己喜欢的人,常常欺负的狠了,把人给弄哭,但也顶多赔个不是,倒也没真的发生多大的事。
现在隽颢说是一手的血,这还怎么得了,身为一个医者实在不容许这等事情发生,李易自然更加耿耿于怀,何况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宝贝疙瘩。
李陵不说还好,这恶趣味一挑开来,就像是把小枫噔一声给点醒似的,被欺负惯了的人看着眼一桌子的凉菜这气不打一处来,正酝酿着就要暴发。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枫脾气虽好,但也不是完全没脾气,呆萌傻都有开窍的一天,更何况,他不但不呆,还很聪明。偶尔一次两次,看在自己辈份年龄都最小,也就算了,这会儿,全一起来欺负他一个,终于有些不高兴了。
「……小枫儿,你别害臊给曾爷爷看看那儿严重不?!」
小枫猛得捂住脸,他真的好想尖叫,光是一天已经数不清问了多少次,若真有其事,那么不管再羞,该看还是得看,可偏就不是呀!
而且最惨的是,每提起一次,就让他想起隽颢说是他故意摆臀勾引他,更让他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勾引当然不是事实,但动作却是真有其事,才更让他羞涩难当。
「我吃饱了!」不想继续纠结在这问题上头,小枫随便塞了两口饭,人就跑了。
隽颢半掩着面摇头,这次真是触怒天条了,可祖爷爷还一直问,「祖爷爷,求您别再提那事了,否则小枫谁都不理了!」
「我心里过意不去呀......」李易委屈道。
「他过两天就好了,只要您别再提了。」显然三个臭皮匠连手都不敌小枫一个,就怕他真的生气,不理他们了。
「小枫晚餐才吃了两口,大概是每餐都苦瓜黄瓜腻味了。」李陵看着一桌剩下的菜说,突然一个击掌,「隽颢,跟我来,有个好东西,小枫一定会喜欢的。」
隽颢跟着李陵去厨房,一脸胡疑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黑不溜丢的"碳块",热乎乎地还冒着烟。闷头想,「这东西能吃?!小枫什么时候竟然喜欢吃黑碳了?!」但又不好开口问李陵,怕拂了他的好意。
进房的时候,小枫一听到他的脚步声,气得偏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甚至把被子盖到了头上。
隽颢一手拎着"黑碳",一屁股坐到床边,扯开一点被子,露出小枫的小脑瓜,俯身靠到他耳边,有点无奈地笑笑,「宝贝,别气,看我拿什么好东西来。」
小枫此时正郁结紧,丢脸的是他,浑身不舒服的也是他,凭什么他就该腰酸屁股疼半死不活,而他却精神抖擞?在一旁看笑话。
小兽不高兴,甩脸子!
他抓回被子翻了个身,连话都懒得说半个字。
往常隽颢再怎么过份,也不会做这么过火,实在是因为离上一次太久太久,而且实话是失踪的这段日子真的非常想他,想的心都疼了才会如此。
每次如果把小枫折腾累了,小枫偶尔也会发发小脾气,反正就是爱答不理的。
隽颢轻笑起来,一手抓住他露在被子外面的细胳膊,把他翻过身来,「好了宝贝,别生气,下次我会注意,不生气了好吗?你晚餐没吃几口,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小枫还是郁结,满脑子都是那个羞人的姿势,狠下心就不想让他好过,抬起手想把他的手拍开,视角不良没看清隽颢另一手的东西,手用力一挥,差点摸到隽颢手中的"黑碳"。
隽颢赶紧把黑碳给甩一边,结果烧炙的黑碳直直落到他脚上,还发出了咚的声音,隽颢似乎是被烫到,“嘶”了一声,小枫急忙坐起身,想看清是怎么回事,隽颢倒是先抓着他的手,「手烫到了吗?有烫到吗?」
他边问,边翻着他的手察看,一只小手手心手背仔细查了个遍,没有什么烫伤痕迹这才放心,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毫不遮掩地疼惜。
小枫低头看了眼他只穿着短裤的大腿上,淡淡的发红,大概是被烫到了,可他的第一个反应却是他的手......
小枫就算再大的怒火看他这样,也瞬间被浇熄了,不过闹了一天,突然要说些关心的话又说不出口,对着隽颢满满爱意的眼神竟有些不知所措。
得不到回答的隽颢,以为小枫不说话这是还在为他的需索无度而生气,所以不肯搭理他,于是他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缓缓出声,「别气了好不?大不了让你绑床上,随你为所欲为啰。」
小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敏感地观察到,布布的脸颊带着一丝有可疑的红晕,必竟,所谓地任他为所欲为的暇想实在太大了,那包括让他做下面那个,虽然可能性不高,但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都随便你了,还不行嘛!」隽颢这真是没招了。
小枫看着他笑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跟在隽颢身边久了,也学会了表面一套心里一套,为什么布布没发现他正在笑。
不过,这难得的好机会怎能放过,既然布布这么有心要改过向善,那就他自然要成全他啰。
「行!当然行!」小枫得意地朝他哼了声,比得了个阿拉丁神灯还要高兴万分。
隽颢看着小枫总算是笑了,觉得自家宝贝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一掌托起他后脑把他拉了过来,罩着他的小嘴,心满意足的亲了一口。
向来习惯发号施令的隽颢,这时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相处时的主动权已经悄悄转移到了小枫手里,现在他沦为卖力讨好的那一方,小枫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笑得贼兮兮。
「布布,你刚刚手里拎着什么东西?」他只见两个黑压压圆圆的东西掉了下去,却不知是何物。
「李陵说你一定会喜欢的,叫我拿来给你吃?」隽颢仍有些迟疑,那东西真的能吃吗?吃了黑碳肚子不痛?
话落,伸手就要去捡,被小枫拦下,「是什么东西?那不是很烫吗?布布别捡!」说着,自己倒是先翻身下床察看,这不看则已,一看却惊呼了起来,「是烤番薯耶!好久没吃了!」小枫开心的大叫。
隽颢一脸的莫名其妙,这黑碳真有这么特别好吃吗?以前带小枫上餐馆吃鲍鱼龙虾都没见他这么兴奋。「你喜欢吃这个?!这都一个黑碳了,怎吃?!」
毋怪乎隽颢少见多怪,第一美国本来就很少见人吃番薯,除非曾经吃过,否则一般食材多用土豆,烤番薯那更是少之又少,特别是自家用碳火烤,否则要上哪吃去?更何况,以他这身价也没人会端给他这么廉价的食物。
看隽颢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第一次见到,小枫自然要卖个关子,「这东西可神奇了,买都买不到呢!烤它,一定要用文火慢慢地烤熟,烤得慢了太硬,过头了又太干,这技术要练的,我好想念喔!」小枫硬是将它吹嘘地神奇得不得了,敢情米其林大厨都做不好它似的。
一向脑子灵光的隽颢也被骗得团团转,好奇心大起,真想也尝尝到底是多奇特的东西,「那这是该要怎么吃它?」
「这当然是要有刀了!」说着,小枫用报纸捡起它,悠哉悠哉地躺在大抱枕上,一边用力吸两口香气,一边不忘使唤隽颢。「这不是说让我为所欲为吗?」
「是的,小枫大人!」见隽颢认命地走了出去,小枫在房里抱着肚子大笑。
「汤匙呢!没汤匙怎么吃?」
「手脏了,纸巾!纸巾!」隽颢每被使唤一次回到他身边,总要问上一句,宝贝让我吃一口看看,不过总得到小枫哼地一声,接着又开始下一波被奴役。
「水,好渴喔!」小枫一声抱怨,隽颢又马上出门找水去。
外头轰隆窿地突然下起大雨,小枫忧心忡忡地等在房里。直到他端着水走进来,见他淋了一身湿,进屋子抱怨道:「这山上真是说下雨就下雨!才来几天就淋了好几次!」
难得一次差遣布布的机会,却有雨神来搅局,瞧他头发还滴着水,让小枫想起那日他外头求着曾爷爷的情景,万分不舍地才放过他。
「快擦干头发,小心别又感冒了!」他心疼地说。
「没事,就淋了点雨而已!」
「一点雨也是雨呀!冷着了怎么办!快去冲冲热水!」
「那你让我尝一口试试,我才去!」隽颢趁机讨价还价。
「有你这样的吗?!」小枫小小地抱怨了声,不过仍是挖了一口送到他嘴里,仔细注意他脸上的表情问道:「如何好吃吗?!」好奇这平民美食在富可敌国的隽颢嘴里吃来是什么味道。
隽颢在嘴里嚼了两下,「嗯,太少了!吃不出来!」话落,小枫赶紧又挖了一大匙喂他。
见他舔了舔唇,仍皱着眉,小枫莫名地紧张,「再来点!」
就这么一来一往,直到小枫惊觉手里的番薯没了!!才发现似乎被人骗了,大吼道:「布布!你故意的!!没了!!」来了一年好不容易才吃到这么一次,竟然被隽颢给骗光了,小枫气得双手在他身上猛拍。
「好吃嘛!有什么办法呢!!」隽颢摆摆手一脸无辜,乐得冲澡去。
第384章 夫夫生活小甜蜜 (三)
关于保养
在小枫变成枫爸爸之后,小枫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很少有闲空与他家那位缠绵了,所以~
隽颢:宝贝儿,过来[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小枫:干嘛?[不舍的看着宝宝,没空搭理]
隽颢:咳,我们聊聊
小枫:嗯?聊什么?[终于舍得看某人一眼了]
隽颢:宝贝儿,你过来嘛
小枫:好好好,你说吧
隽颢:你看你,多久没好好保养了?小脸都有细纹了
小枫:!!不可能,我昨天照镜子看还没呢!
隽颢:你肯定没仔细看!
小枫:[鄙视]你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
隽颢:诶,话可不是这样说,你不保养说不定比我老的快哦[嘚瑟]
小枫:。。。好吧,以后宝宝交给你了,我要去报班学习保养了!
隽颢:。。。[哪里出了问题!!]
——end——
[画外音: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香琪之死
某天大家一起讨论香琪到底会怎么死。
a:可能是饿死的!
b:不会吧,应该是穷死的。
c:也有可能是喝凉水呛的!
d:咦~凉水哪里招惹你了。
e:我猜是作死的!
a&b&c&d:你赢了,,,
——end——
夫夫同心,其利断金
某天夫夫二人回到国内小枫的老家故地重游。隽颢由于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所以对国语有很多都不是很了解。路上听到有一对夫妻正在家门口教育调皮的儿子,精彩程度不亚于家庭动作喜剧,隽颢惊奇的眼睛都瞪大了。
隽颢:宝贝儿,你说这教训孩子怎么不关起门在家里啊,这路上的人都能看见多不好啊!
小枫:诶?没呀,这在中国很正常的!这就叫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隽颢:!诶?这词是这样用的?
小枫:对啊,你看他们夫妻俩一起教育他们儿子,我敢保证,这孩子下次不敢了!这锻造金子的作用不就显示出来了?
布布:总感觉哪里不对,,,
小枫:你再想想,夫夫也是一样的,我们夫夫同心,也是其利断金,我们的公司不是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赚得更多的金子嘛!
隽颢:也对,有道理!宝贝儿懂得真多!
———end———
小剧场
某天布布再次“不小心”加班太晚忘了吃饭。
布布:宝贝儿,我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小枫:布布!你今天怎么又没吃晚饭!
布布:额,谁,谁说的!我吃了啊,来来来,亲一个!
小枫:布布,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已经问过秘书姐姐了,你就是没吃晚饭!哼,说话不算数,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快哭了]
布布: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明天一定吃,啊,乖,睡吧,不生气了哈[讨好]
小枫:不行!累犯不饶,得有处罚才行![正义凛然]
布布:[-_-||]宝贝,真的要处罚啊,,,
小枫:那是自然!
布布:,,,[眼巴巴的瞅着小枫]
小枫:趴我腿上~
布布:,,,,,
[画外音:啪啪啪,啪啪啪]
——end——
[想歪的自己去面壁!哈哈]
咖啡事件番外
某秘书妮子在知道自己犯错后十分忐忑,深怕boss开了自己,所以决定,,,找后门!,,,
妮子:驹姑娘,你和boss关系好,能不能帮我说说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请你喝上好的菊花茶!(大义凛然)
驹姑娘:唉,我也没办法啊,毕竟这得看boss心情不是?(一脸为难)
妮子:啊,,,真的没办法了吗?唉,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啊(沮丧)
驹姑娘:咳,内个,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猥琐样)
妮子:你说,你说!我一定办到!(期待)
驹姑娘:你可以帮我更一段sh,,,(期待)
妮子:再见,我还是等着boss开除比较容易。。。(当机立断)
驹姑娘:!!!(生无可恋)
——end——
哈哈哈哈哈哈
关于欺负人
本台记者:请问夫夫二人有经常欺负对方吗?
[夫夫二人各自带着耳机,听不到对方的回答]
布布:从来没有![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
小枫:[偷偷掀开耳机][撇嘴]
本台记者:[偷笑]那请问小枫你呢,有欺负过你家那位吗?
小枫:没有啊[一脸纯良]
本台记者:好的,二位现在可以摘下耳机了!两位都说没有,那么你们怎么看待对方的答案呢?
小枫:布布不诚实![气鼓鼓的]
布布:[疑惑]没呀
小枫:你弹我耳朵,打我pp,挠我痒痒,,,,
布布:,,,,你还抢了我的鸡皮呢,,,,[小声抱怨]
小枫:布布你说什么?
布布:没有没有,你听叉了!
。。。。。。
本台记者已笑晕当场!
——end——
关于厨艺
本台记者:驹大大,你还懂做饭呐!真厉害![星星眼]
驹大大:哎呀,哪里哪里![满脸自豪]
本台记者:那驹大大,你除了会做鸡腿还有别的吗?[期待,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大堆美食]
驹大大:那当然!我还会做红烧牛肉面,西红柿鸡蛋面,酸菜牛肉面,香菇牛肉面,,,,好多好多呢![满脸得意]
本台记者:-_-||请问是方便面,,,吗
驹大大:,,,人艰不拆没听说过吗?
本台记者:。。。。。。
——end——
心有灵犀
有一天,小枫迷路了。。。
小枫:呜呜,布布,你在哪儿啊,我找不到你了,,呜呜呜
小枫:大坏蛋,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我怕~
小枫:还不来找我,我,我躲起来,让你想找也找不到我!哼!
。。。。。。
小枫:布布,我错了~呜呜呜
布布:你头发上那根草哪来的?
小枫:。。。[一脸我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布布:-_-||别装了,没听说过啥叫心有灵犀吗?
小枫:诶?还能这样用?
布布:因为一点通啊,就你这小不点,想啥我不知道啊!
小枫:。。。布布,我错了,下次玩捉迷藏我不躲草丛里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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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串
隽颢:小驹饰。小枫:本人出演。路人甲:彬饰。路人乙:妮子饰。导演:熊猫饰。
故事发生在情人节晚上美国唐人街。
隽颢(小驹):小枫,今晚你真美!(深情凝望)
小枫:布布,你今晚有点特别。(注视许久)
隽颢(小驹):真的吗!哪里不一样?(激动)
小枫:(思考中)
路人甲(彬):先生,买束花吧!您爱人值得最好的!
路人乙(妮子):对啊对啊,你们真配!(言不由衷)
隽颢(小驹):咳,好吧,我要一束!(红光满面)小枫,给,喜欢吗?
隽颢(小驹)&路人甲(彬)&路人乙(妮子):[期待中,,,,,,]
小枫:。。。[脸红o(*////▽////*)q]
导演(熊猫):咔咔咔,好了好了,去吃饭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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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夫夫俩的baby感冒了,夫夫俩很着急啊,连叫医生都没想起来,直接抱着孩子就去了医院。
枫爸爸:医生,孩子怎么样,好像还发烧了,严重不?
布爸爸:对啊,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额,没事,就是普通感冒,打一针就好了,最近流行感冒,大人小孩都容易感冒,得多加预防啊。[这位医生并不认识这对夫夫,只是当做普通人对待]
布爸爸:对对对,得预防,那这提前吃感冒药有用吗?
医生:额,这倒不必,提高免疫力就好了。
隽颢担心这医院的护士水平不好,领了药就带回家了,顺便叫来了牧华。在夫夫俩共同努力下,终于给小baby打完了针,小枫刚松了一口气,只见牧华又在配另一个针筒的药水,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枫:额,内个,我去看看宝宝睡着没!
隽颢:不急,先来把这针打了。
小枫:!!!Are you kidding?
隽颢:医生说了,要增加免疫力。
小枫看向牧华,牧华认可的耸肩。
小枫:!!!
[画外音:我恨死你了!庸医!某医生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禁想到,难道自己也感冒了?]
——end——
打完预防针后
外无灾,天无祸,小枫平白无故的挨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靠坐在隽颢腿上,眼眶微红,一脸怨怼地看向一边,就是不看隽颢,从牧华走后,人就消音了,一张嘴噘得半天高,快能挂一斤猪肉了。
「疼?」刺目的红凝在圆润白皙的肩头,对一个将小枫视为珍宝的人而言,即便它只是一个小点,仍显得十分碍眼。
拗着的人彷若未闻软软地窝在他怀里。
「唉,这个牧华技术越差了。」隽颢自顾自的说,拿来新的棉球又重新擦过一遍,那动作比价值连城的古董还小心。
小枫听了他的话,好奇地偏过头去看,就流点血而已,明明他发脾气的对象是他,罪魁祸首却怪牧华叔叔。
仰头对他蛮不高兴的哼了声,顺便伸手把领口拉上,不让色狼吃去豆腐。
结果,色狼又把他的领口扯开,心疼地在肩头亲了亲,顺道一起把那倔强的小嘴吃下腹。
小枫被吻得晕呼呼的,最后连自己一开始气啥都忘了,他才肯放开,最气布布每次吵架都用这招,可偏偏这招又对他特别奏效。
隽颢笑搂着给他的宝贝顺着毛,像是了却了心头大患一般的轻松。
见小枫半天气都没消,笑得很无良,故意酸他道: 「小枫小盆友你几岁了?还怕打针啊?」
「.....谁说我怕!」
「没怕?真的?」隽颢故意把脸贴到他眼前,看他红红的眼眶,惹得小枫气得拍他。理直气壮道:「怕什么和年龄有什么关系?怕蟑螂的人也不会因为年纪大了就不怕。」
「嗯,也是也是!」隽颢边说还频频点头,脸上表情明显地感觉他在强辩。看得小枫更气,使出全力用拳头砸他,结果被隽颢包住,一手帮他按摩手臂。
「养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肉也没长,这针扎下去好像就要钉在骨头上了,能不痛吗!」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挨针!」小枫就是老实不高兴,这都数不清第几次了,为了布布无端的神经质,风还没吹,他就得包厚外套出门,流感还没来,他就要挨针,其他大大小小莫名其妙的检查更是说也说不完。
「等你生病就来不及了,你自己算算有哪一回小烨生病,你不被传染的?还记得上回医生说的不?那是幼儿的肠胃型感冒,幼儿耶,幼儿你都能被传染,我实在怀疑你的抵抗力根本是零。」
「那是意外!」小枫撇撇嘴道。
「意外!?意外到把小烨都吓哭了,还跟你说爸爸对不起,都是小烨不好,传染给爸爸。结果,小烨三天就好了,你一个星期还下不了床!」
一提起上次,小枫那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医生才说完是幼儿型感冒,他一回家就中奖了,把小烨吓得是见一回哭一回,直说对不起。
小枫赧然地一头撞进隽颢的胸膛,就像这一撞什么都记不得似的。
「你们俩个一块生病,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嘛!以后我会小心点。」
「嘴上说有什么用呢!不如用行动来补偿我吧。」
「补偿什么?」
「当然是补偿我的精神损失了!」
「不--------!!」
「刚看你裸着肩,我就想了……宝贝……」色狼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扑倒……….
第385章 不好的念头
午夜,隽颢晃幽幽地从睡梦中醒来,思绪才刚回笼,一阵激烈的疼痛感立刻席卷而来,他痛苦地按住太阳穴,欲裂的头就像有只怪兽藏在脑子里啃蚀着正大快朵颐。
看着身上睡得正熟的小人儿双手全趴在他身上的可爱模样,他不忍吵醒他,破坏他的美梦,自个儿忍着头疼,试图转移注意力却毫无功用,仍旧是剧痛难忍。
找到小枫以后夜夜来袭的头疼也跟着消失了,正庆幸着头疼的发作是他迟迟找不到小枫太过心急的关系,可现在他人正安稳的躺在他臂弯里,生活一切都平顺如昔,头疼却又犯了,不禁令他想起牧华看完报告后阴郁的脸色,也想起答应他开刀清除的事,可眼下香琪的事不但还没解决又更加激怒她,婚约在逼不得已中订下,虽然是未婚妻,但凭她兴风作浪的本事,小枫哪能是他的敌手,若手术有个万一,留小枫一人该怎么办?
他矛盾地希望小枫能保有一如既往的单纯和善良,却又不得不去担心外人正好利用他这弱点攻击他,好比此时他就特后悔没在平日好好教他。
可真到必要教他的时候,他自己又先舍不得了,以致于一日拖过一日.......
按着自己就快要逬裂开来的脑子,隽颢几乎要溢出呻.吟声,看着放在椅子上随身的包包,心想着或许能从中找到止痛药,可只要他一动浅眠的小枫肯定要醒了。
收紧了紧拉扯着头发的手,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來,对付这种磨人的头疼,他实在没什么招架之力,身上各种的疼他都可以忍,唯独头疼不行,止痛药的效力怎么也不比上针剂快,只要能止住疼,他可以不择手段,包括现在他真有一头撞到墙上的冲动。
就在隽颢忍无可忍之际,环在他身上的人感觉这人肉枕头越来越硬,参参垒垒的肌肉睡起来就像石头一样碦人,不由得从睡梦中转醒,疑惑地望向隽颢,见他眉头紧皱,痛苦难当的样子,一下子瞌睡虫全跑个精.光,猛得坐起身,问道:「布布,你怎么了?」
隽颢有些措手不及,黑暗却帮他很好地掩盖掉脸上的惊讶。
「布布?」小枫又问了声,马上旋开小夜灯,见他额角全是冷汗,小脸马上垮了下来。
「没事,就头疼而已。」隽颢放开手,挪了挪快炸开的脑子,「宝贝,你帮我去包里找找有没有止痛药。唉....」隽颢忍不住叹口气,心想若是没有怎么办,他快疼死了。
小枫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床找,翻了两个夹层找不到药,索性把包包整个倒出来,着急的程度超越任何事。
隽颢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那是窝心无比,瞧他欣喜着终于找到一颗药丸,那是比拿到仙丹灵药还要开心,紧握在手里,倒了水,马上靠到床边来。
「布布。」小枫想扶他起来,却被隽颢挡下,「我还老到要人扶呢!」
「你偶尔装弱一下,满足我不好吗?」小枫开玩笑的说,但脸上的担忧神情却一分不减。
「那好。」隽颢一楞,马上不客气地歪倒在小枫身上,突然泰山压顶,小枫差点撑不住他的重量勉勉强强顶着,虽然实在有些吃力,但他没吭一句认命地撑着当个人肉椅子。
「布布,你先吃药。」为了撑住隽颢比他多上一倍的重量,小枫用尽吃奶的力气,拿在手里的杯子也不由得跟着晃动。
隽颢注意到了,却没说什么,一口把送到嘴边的药吃了。
小枫靠在床头,把隽颢从后搂着,担心他是晚上淋了雨才泛疼,心里不免歉疚万分,总觉得他根本就是布布的衰星,只会帮倒忙。
平时总是被保护着的他难得有这个机会换他把隽颢搂在怀里,见他剑眉微蹙,难受的样子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或许比起布布他弱小许多,肩膀不够粗壮,但他终究是个男孩子,不论再弱将来也有撑起一个家的能力,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他不仅是布布的爱人,终有一天也是能保护他的人,他期许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隽颢保护他一样,保护着他。
待药效慢慢起了作用,隽颢才终于嘘了口气。
小枫眨巴着眼睛,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脑袋,伸出两手,指头轻轻地按在隽颢的太阳穴。
隽颢一愣,很快放松下来,半瞇起眼,享受着小枫轻重适中的按摩。
那纤细的指头实在想象不出有这么大的力道,他揉压了一阵,手指又慢慢移向他脑后,熟练的按压着他头部的穴位和后颈。
隽颢整个人都舒坦了下来,他不由闭上了眼睛,脸上紧绷的线条有跟着放松。
「终于舒服了。」隽颢叹道。
小枫笑在眼里,脸上有许的得意,「以前常帮妈妈按摩,她独力养我一个很辛苦,不时的头疼。妈妈不要我帮忙,叫我好好读书,我没什么能做的,只好帮她捏捏捶捶。」小枫轻声说道,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两人相依为命的生活。
「嗯……」隽颢知道小枫又想起妈妈,恐怕这辈子他都要留着这遗憾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无奈。
小枫眨了眨眼睛,把注意力专注在按摩上:「布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烦的事,我…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做这个了。」或许是第六感使然,他总觉得布布有没告诉他的事,以前就算他头疼也不会这么利害,需要到吃药止痛的地步。
「说什么傻话……」一丝甜蜜的感觉在隽颢的心头漫开,他拉过小枫的手亲吻了下,「宝贝,等祖爷爷的事搞定,你回公司别再做工读生了,来帮我吧!」
小枫有些喜出望外。
隽颢瞧他一付意外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他道,「敢情你真当自己是工读生的命啦!」
「才不是!」其实小枫心里仍是有些害怕,必竟那是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或许当个白领阶级比较适合他。
「你说过以后要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讨回来,不是吗?!当个工读生怎么讨得回来?!」手术后的结果没人知道,但防患未然是必然的,他的宝贝绝不允许有任何被人欺负的可能。
「嗯……」
「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后悔。我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对付敌人,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心软这两个字,你知道吧!」
「嗯。」
「你也不能心软,懂吗?!不论是谁都不能!」
小枫他眼看着隽颢,疑惑更深,他的话为什么就像是………
他再也不敢往下想去,而是紧紧把隽颢给环抱住,把心中那一点不好的念头远远甩掉…………
作者有话要说:
唉....睡觉时间到了,先到这吧
第386章 就近监视
一早,言家主宅便迎来不速之客,过去想方设法总是不得其门而入的人,今日,深锁的大门却不得不为她开启,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看守大门的警卫必躬必敬地对她行礼,这位俨然是当今八卦传媒最火红的话题人物仰起下巴,一付趾高气扬的模样座车缓缓进到了言家。
自订婚的那日起,全美甚至全世界不知被疲劳轰炸多少回了,记者天天守在双方的家门,就怕漏掉第一手的消息。
订婚一事,沸沸扬扬地喧闹近一个月的时间,外人竟觉不出有半点落幕的可能,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相对于女方对媒体的主动热络,身为男方的言家却安静到让人不得不起疑的地步,言家的男人不管老的小的,一个一个莫名其妙地消失,接着和言家熟络的江家王家也跟着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然后,又突然地出现,摆明吊着众媒体们的胃口,这让言家大门外头架着的摄影机又多了一圈。
「香琪小姐,请里面走。」林老管家标准45度鞠躬,亦步亦趋的迎进”未来的”二少奶奶,但口头上的称呼尚未改变。
香琪一听这称谓明显地刺耳,微顿了顿脚,似乎是很不悦,看向微弯着身的管家却挑不吃出个错来宣泄她的不满,只得忍住不发;要知道这一个月以来,围在她周身的人谁不是左一句少奶奶右一句总裁夫人的称呼她,听在耳里说有多神气就有多神气,可这该死的管家竟然还不改口,实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狠狠地瞪了林管家一眼,心想着等我进了门,第一个革掉你。
于此同时,弓着身的老管家也正想着,若有一天这女人真成了言家的少奶奶,他还是趁早告老还乡吧,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砸了自己擦亮近一甲子的老招牌!
不过,他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这女人有哪一点能吸引的了二少爷,光是她一身简直能让人窒息的香水味,就足够让气味敏感的少爷退避三舍,还怎么可能诞得出孙少爷呢?!
这家里头每个主子的性情喜好,有谁比他更清楚,虽然二少爷换床伴比换衣服还快,看似花花大少,可以他一个资深管家看来,那都只是表相而已。
少爷小的时候曾养过狗,那狗也对少爷贴心无比,可惜出身却不是报章杂志上名犬之流,而是一只车祸受伤刚好被路过的少爷拣回来的杂种小狗,想巴结他的人见少爷爱狗,多少人提议送他更珍贵的名犬也不为所动,就算那狗老到走不动了,都不曾改变过心意,老狗死前贡献了他最后的气力,帮大伙在河床上找到受伤的少爷,虽然少爷浸在水里气味都被水给冲稀薄了,牠那狗鼻子却比精密的机器还更灵光,一狗当先,撑着老骨头把少爷找着,后来,少爷也不曾再养狗,即便没有牠最后那一役,想少爷也不可能再养狗了,对他而言,唯一就是唯一,不可取代。
若要有一天真爱上某个人,那痴心程度怕是比老爷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致于他把感情藏得很深,心知这是他的弱点,必须用花心来掩饰。
对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而言,打小就看透了人心,若不是遇到自己真心喜爱的人,那是绝不可能给任何人机会,像眼前这种追逐着金钱,忘却真我本性的女人,除非少爷疯了,否则是绝不可能引狼入室的。
话说回来,若这女人真进到了言家,一旦他告老还乡,肯定很快彻换掉所有值得信任的下人,那主子们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主子不好出面,就该由他这管家来,这么一想,叫他该怎么走的开脚,怎么放得下一切呢。
「夫人呢?」香琪不屑归不屑,但这房子实在大的够呛,不让人带路实在找不到门。
「请跟我来。」老管家依旧是看不出喜怒的带路。
自从言老爷把夫人从高家接回来后,平时最是悠哉的保全工作顿时变得异常忙碌,不速之客越来越多,甚至一些多年不曾见的人也全都出现了,身为管家的他一天不知接待了多少的宾客,老爷说这是让夫人回家好好静养,可这么多络绎不绝的宾客打扰,静养似乎成了假象,甚至连他也不得不怀疑老爷把夫人请回家里的用意。
老爷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容下大夫人以外的女人,把夫人接回家,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误以为老爷年纪大了什么事都能放下,连见面就吵架的二少爷都能接回家同住一个屋了,还有什么放不开,这是人老了的既有定律,也让有心人士起了可趁之机,以前被少爷赶出公司的那些高家的狐群狗党又一个个蠢蠢欲动。
可他实在不能理解老爷是出于什么理由把夫人接回来,少爷能和他相处,但那可不表示能和夫人言好,少爷和夫人的水火不容不是和老爷的关系能相比拟的,真不敢想象等少爷从山里头回来,见夫人住在家里,见这些他恨之入骨的人时不时出现在他眼前会出个什么乱子。
老管家必恭必敬地敲门,待服侍的女仆开了门才领着香琪入内。
不论在老爷少爷心里是怎么看待夫人,但她必竟是言家权力最高的女主人,一切起居用度自然都是最高规格,一屋子典雅华贵的装饰,触目可及大到桌椅吊灯,小到杯盘匙筷,件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摆设奢华的程度令人咋舌。
看在香琪眼里就像离金色殿堂又更近了些,整个人彷佛腾在天上,飘飘欲仙,不久的将来她也能享有这等尊荣。
意外地是小东竟然也在高芸芸房里,他扶着高芸芸从床上坐起,来人见了脸上尽露不可思议的神色。
高芸芸看着香琪入内,表情十分复杂,那日言正提醒她的话犹言在耳,想不到害她母子反目的原因之一,竟然包含香琪,而她一个叱咤风云的商场老手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叫她如何不愧疚。
她唯一还能记得清的是小枫刚来的那会儿,香琪曾在她面前数落小枫的不是,说他是个没教养的野孩子,当时她尚未见过小枫本人,一度真信了她的话,事到如今,她实在半点也看不出小枫如她形容的那般不堪,反而觉得小枫比任何孩子都要乖巧听话,难道她真的愚昧至此了吗?香琪在她眼前真的半点破绽都无?
「芸姨,我来看您了。」香琪一进门,立刻收起平时在人前那付趾高气扬的模样,柔顺地来到她床边,接过小东的活,马上把一盅冰糖燕窝端到她面前,百分百的好媳妇模样。
她一得到消息马上跑到言家,为的就是快向高芸芸献献殷勤,必竟还没正式签字结婚之前,一切都说不得准,半点都不得马虎,况且有高芸芸的支持将来她在言家也不至于落到孤掌难鸣的颓势。
「芸姨,您就是平日太辛苦了,才会累倒,这回定要好好休息才是。」香琪一如往常地侍奉高芸芸,不管情不情愿,她都要好好待她这位未来的婆婆。
「嗯。」高芸芸就着她舀来的一匙燕窝喝了下去,细细地观察她,却看不出凭她一个弱女子能如言正所说的,有能力威胁到隽颢。
高芸芸想着和香琪说几句体已的话,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对管家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人先暂时出去。
老管家也不多扭捏,行过礼后,领着大批侍者走了出去,其中还包括小东,他小心地扣上门,在众人不注意的同时,把房内暗藏着的监听器打开。
他想这该是老爷把夫人请回家的目的之一:就近监视。
「小琪,最近妳和颢儿相处的如何?!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不愉快?怎么会?我们一向都相处的很好,芸姨,好友们都很羡慕我,说我找对了老公。」香琪一如往常地述说她和隽颢一起的甜蜜时光,太半都是自己已经瞎编好的。
「嗯,那妳多久没见着他了?」
「隽颢说他要亲自筹备婚礼,正忙着挑选适合的场地和厂商,最近会出差几日。芸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高芸芸得知隽颢上山去的目的,对香琪话中的真假早就心知肚明,纯粹是起个头探探虚实,听完言正的话,现在她对香琪的所做所为全打上了问号,再无法相信她了。
高芸芸顿了几秒,又重启话题,直接切入核心,「香琪,我听说妳认识小颖这个人是真的吗?!」
「小颖?!芸姨,您是不是听谁胡说什么了?!」一听高芸芸说起小颖,香琪全身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起来,深怕旧案重提。
「没,我没听谁胡说,只是不信妳竟然会和那可怕的双性人扯上关系。」
「芸姨,是不是隽颢跟你说了什么?芸姨,你要信我,我和她真的不是传闻那般熟,我们只是凑巧在机场认识的朋友,后来我仔细回想才知道她是有目的接近我的,芸姨,我真的和她没有太多关系,可隽颢一直误会我,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受伤………」说着说着,香琪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交情,早知道她是那样变态的人,我也不敢靠近她,真的,芸姨妳要相信我,求妳帮我跟隽颢解释,我真的和她没关系。」
「小琪,妳别哭,芸姨也不相信妳会和那么恐怖的人在一起。小琪,妳亲口告诉芸姨,妳怀里的孩子真的是隽颢的吗?!不是和她………」
「芸姨,这孩子千真万确是隽颢的,妳要相信我。」香琪没想到高芸芸会这么直接地道出她的怀疑,而且字字句句全都命中红心,后背不由得沁出一身冷汗。
顿时,深感不妙,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正偷偷地袭向她,而那个人可能不是隽颢,她相信有照片在手,隽颢不可能和任何吐露半句,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小琪,若孩子真的是隽颢的,妳又何需要威胁他?!我听说妳……」高芸芸这话还没出口,马上被香琪给截下,「芸姨,我拿什么威胁呢,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您千万别道听涂说,是隽颢哥他亲口说的吗?!说我威胁他?」香琪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香琪,听芸姨的话,女人若得不到真爱,只是一朵枯萎的花,外表再华丽光鲜都抵不过孤独,或许妳现在还感觉不出来,以后妳………」高芸芸想着自己这一生走来得不到真爱的孤苦,劝香琪不要步上她的后尘。
可她没想到她实在太小看香琪了,自认过往和香琪处的还不错,便以为几句话就能劝动她改变计划。
高芸芸婉转的劝解在香琪耳中听来全不是这么回事,她心惊着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她相信隽颢不可能到处乱说,那么这人到底是谁。
香琪心中边搜罗着这可能的幕后黑手,边想着阻止高芸芸在此刻打退堂鼓,在真正签下婚约这所剩无多的日子,她绝不允许有半点纰漏。
她缓缓地靠近到高芸芸耳边小声道:「芸姨……事到如今,我们都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不是吗?……现在才劝退我似乎也已经来不及了,其实,打从高茂叔在隽林哥……咳咳…动过手脚……您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您说是吧?!」她心下一横,忿而翻出小颖帮她查来那高家两兄弟做过的破事,主要威胁高芸芸陪着她接续着把这出烂戏给演下去。
高芸芸随着她的话,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楮,这才知道她是如何的识人不清,如何的替言家引狼入室……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多烦心事,过了下周一切就尘埃落定,届时会好好把进度补上
第387章 小枫的真理
老管家领着女仆们把一道道佳肴端上桌,菜色精致丰富,看着让人垂涎欲滴,这些天言家聘雇的大厨们,闲置了好多年后终于有一展长才的机会,各个都拿出了看家本事,天天变着花样做菜,好比美食大赛似的吃得老爷眉开眼笑,医生却是绷紧神经,深怕一不小心血糖就破表了。
可这一桌的美味却引不起高云云的食欲,她几近呆滞地看着眼前丰盛的晚餐,却没有半点胃口,脑子里盘旋的全是香琪充满心机和盘算的话。
曾经她一度抱着希望,期盼透过小枫的单纯善良,或许在她死前儿子能怜悯她多少看她一眼,现在她不但绝望,甚至害怕东窗事发的那日,包括言正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原谅她。
谁会相信隽林的死与她无关呢?
她的两个好弟弟竟连手害死了隽林,在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把隽林给害死,连同她也一起推进深渊里,让她到死都没脸见人?
现在言家又因为她的引狼入室,即将面对更加剧大的风暴,她还有什么脸待在言家。
一切都因她而起,眼看着香琪一步步近逼,她却无法阻止,若有一天言家真的易主,她怎么去见言家的列祖列宗?!
言正瞧她神色黯淡,一筷子的菜含到嘴里,半天才咽下去,从进到餐厅就没再说过话,偶尔管家问她两句,彷佛才回了魂似的。
他看过管家录下的监视画面,虽不清楚两人最后谈了什么,不过从芸芸的表情推测,香琪手上握有的不单只有小枫的不雅照,显然连他的夫人也有把柄落到她手上,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香琪这女人可真不简单,显然这一连串的诡计早在隽颢出游之前就计划好了,就算小颖被抓计划失败仍给自己留好了后路,实在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思缜密,可惜,一个如此聪颖的人却没能把心思用在正途上,浪费大好的青春。
言正这一个念头闪过,突然有些同情起芸芸,就他看来这整个事件受害最深的人或许不是小枫,而是她,坚硬的心很快柔软了下来,想自己劝她回家也不完全真心诚意,出于一半的动机也是利用,便觉得自己和香琪也没两样,反而有些心疼起她来了。
言正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把那新鲜的酱渍香菇推到她面前:「芸芸,平时不是最爱吃香菇吗?今天怎么没见你动筷子呢?」
高芸芸十分惊讶地抬头,见言正夹了朵香菇放进她碗里,难得的温柔中带着几分
溺爱的笑容,看得她愈加愧疚。
「快吃,瞧你回来后精神越来越差,以后那些闲杂人等能不见就不见了吧,不要再为别人烦心了,来,多吃点营养的东西。」
高芸芸五味杂陈,轻轻"嗯"了一声,把香菇放到了嘴里,心想着若要有一天言正发现隽林车祸的死因和他有关,还会这样温柔的待她吗?
「不错吧!厨子们这两天特别的用心呀!」言正自己也吃了好几口。老管家一旁看的眉头紧皱,「哈哈,老林呀,能吃才是福呀!你就别担心了。下个月厨子们一人加半薪,这几天做的菜实在太合我胃口了。」
就在这会儿,有个女仆进门通知道;「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高云云一听万分紧张,她还没有做好面对隽颢的心理准备,自从上次推了那一把后,心中的阴影一直未消散去,她慌乱的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怎么了?」坐在高云云左手边的言正只见她身子一晃,突然间面如纸白,连忙伸手扶她坐下。
高芸芸闭上眼睛,半晌缓过一口气,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没事。」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忙解释道:「可能是起的太急了,没事的。」高芸芸自个儿都没想到她会害怕见到儿子怕到如此地步,实在可笑,但眼下的情况又让她不由得眼眶发热,满腹的委屈该同谁诉去。
言正见她这样子心里也老实不高兴,哪个做娘的怕儿子怕到这等程度,虎毒也不食子,难道芸芸会故意陷害隽颢吗?不论她曾经做错什么都是自己的母亲,不能宽容一些吗?
就在这时,隽颢心情愉悦的步了进来,入目就见到高芸芸满眼愧疚的神色,摆明着告诉他此地无银三百两,香琪的计划可以这么顺利和母亲肯定脱离不了干系,愉悦的心情马上转成怒气,几个月来被香琪威胁逼迫的火一股脑全升了上来,又见她一身的居家服……
这都是怎么个回事,老头转性了不成,竟把母亲给接回家?!或者说一个香琪不够,再送上母亲一起添乱好测试他的能耐?
「隽颢……」高芸芸直觉的开口想问他吃过饭没,话到唇边又吞回肚子里。
「哼!」隽颢只觉得一肚子火无处可发,这个家他实在待不下去,转身就想搬回自个儿的别墅去,否则难保下一秒钟,他不会把这屋盖给掀了。
「过来吃饭。」言正先他一步发话了,不愧为一家之主,沉声一句就足够吓住众人,仆人忙不迭地摆上餐具并挪好椅子。
隽颢顿住了脚,咬咬牙,在众人瞪大的视线下,难得一次听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位子上。
那日的深夜长谈果然发挥了效用,好不容易父子俩几十年的鸿沟缩短了些,谁也不想再陷入过去如陌生人的窘境。
一家三口经过十多年总算是又坐到一个桌上吃饭了,虽然有人难过,有人不满,气氛僵到足够噎死人,进到肚子里的饭菜恐怕也难以消化,但终究是坐到了一块。
餐室里出奇的安静,相对无语的状况下,隽颢特想念仍住在山上的小枫,有他在,或许气氛就不至于这么样冷凝,他的宝贝就是这个家里的润滑剂,有了他才有笑声,也只有小枫有办法平息他的怒气,草草结束一顿食之无味的晚餐,一下餐厅,隽颢马上拨电话给小枫。
正对着柴炉翻动黑压压两团碳球的小枫,把脸埋在双臂间,盯着隽颢嘴中所谓的木炭,一个人在那傻笑傻笑,一想到他大惊小怪的叫道:这木炭能吃?!
「哈哈,布布真的好土。」又忍不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回想他厚着脸皮,一口一口骗光他的烤地瓜,还一副嘴馋的样子,实在有趣,「原来大贪吃鬼其实是布布。」乐极了的人不自知的发出咯咯的笑声,手机就在此刻响了起来。
「宝贝,在忙吗?」充满磁性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布布!你到家啦,怎么这么快?」
「这哪算快呀!晚餐都吃过了。」虽然是一顿足够噎死人的晚餐,隽颢无奈地想。
小枫这才发觉自已就这么看着炉火不知不觉已过了好几小时,而这几小时里,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想他,从他一离开,就开始想他。
不知道曾爷爷和李叔叔有没发现他犯花痴的模样,这一个念头闪过让小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想被隽颢发现自己的心思,小枫收起音量,小声道:「路程那么长,你又整晚都没睡好,担心你精神不济嘛!你又等不了司机来接……」电话里传过来的都是棉棉柔柔的关心话语,晚餐上的不愉快瞬间全抛到九霄云外。
冰寒冷厉的眸光一下子深邃了许多,他突然压低声道:「宝贝,是不是偷偷想我了?」男人成熟低沉的嗓音,不若溪水般潺潺悦耳,却彷佛绕梁余音停驻在心间,其中夹杂着一丝得意的揶揄,让小枫脸颊陡然腾起一片酡红。
被一语道破了心思,小枫羞的回不了话………
隽颢等了几秒,不见小枫回答表示默认,想自己果然猜中了,忍不住逗他道:「宝贝,是不是想我呢?怎不回答?」
小枫知道布布就是故意逗他,用力深吸了口气道,「才没有想呢!谁想你来着。」
隽颢薄薄的唇形止不住的勾起一个俊美的弧度,然后口气颇为失望的说:「那好吧,真伤心,我以为你会想我呢!我看今晚我还是回公司把这好几星期的工作都处理了吧,放了这么多天假,工作都积成山了。」
小枫这一听,好看的细眉立刻蹙成了个结,舍不得他一个人深夜加班,面对空荡荡的公司,连忙撒娇道:「布布,跟你说喔,刚刚我烤番薯的时候发现到一个真理……」
「哦?!甚么真理?」烤番薯能发现什么真理,智商不输给小枫的他也不免好奇了起来。
「就是……」小枫有些害羞,顿了顿才又小声道:「我发现像烤番薯这么好吃的东西,最好不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
「为什么?有好吃的东西不是更应该跟最喜欢的人分享吗?」隽颢不由得起了疑问。
「……因为……与他分享之后,那就再也忘不了他了……以后每次吃它就会想起两人相处的时光……」
听完小枫含蓄的”真理”,隽颢瞳眸深处隐隐的泛起一层笑意,仿佛蕴藏着一簇跃动的火焰燃烧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属于两人那小小的快乐,一时间无声胜有声,男人嘴角的弧度微微的上扬,嗓音愈发的醉人,「确实是……」等同于承认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思,让两人都感到无比幸福。
「布布,晚上不要回去加班了好不?」小枫轻声问。「我舍不得你一个人……」
隽颢心里顿时涌过幸福的暖流,甜甜的点头,「好,我不去就是了……」
「等我回去,再跟你一起加班。」
「恩,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理哦....
第388章 不是少爷
结束了一天马拉松式的会议,隽颢回到自己位在大厦的顶楼办公室,一股脑地靠坐在椅子上,仰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皱紧的眉头偷偷吐露他隐忍了一天的不适,他假寐了一会儿,才又睁开眼来,办公桌上厚厚的一迭报告躺在那,桌上的咖啡被主人冷落了一整天早就失了温度。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隽颢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他伸了伸懒腰,重新振作起精神又继续埋首在工作里,拨了个电话,让秘书重新砌上一杯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飘满了整个办公室,似乎一天的工作这时才真正要开始。
隽颢吹开上头绵密的奶泡,轻抿了一口,含在嘴里任香气满逸在口中,看着窗外太阳橘红的光线渐渐黯淡下下,路上车流慢慢的增加,点点车灯渐渐会成一条萤河,川流不息,一盏盏的路灯也配合的亮起,串成烁亮的珠琏。
太阳下山了,而夜晚正要开始。
林大总裁特助接到老爸从言家大宅打来的电话,回头扫了总裁室一眼,有些无奈的耸肩,几句话草草把老管家给打发,就挂了电话。
他开门,倚靠在门边,看着大办公桌后正啜饮着咖啡的人,道:「电话来了,问你回不回去吃晚餐。」
隽颢正想着怎么回,林大总裁特助又径自开口,「我说你临时到LA出差去了,回程不确定,别穿帮了。」隽颢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林小宝作为自己的心腹可说是愈来越称职了。
林小宝轻咳两声望天道:「你都蒙了好几天了,谎也差不多要被戳穿,换个人说比较有信服力。」人说伴君如伴虎,不论太监还是特助对自己顶头上司都要有七八分了解才能坐得稳,虽然两人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儿时玩伴,但有些事能不越权就别自作主张,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不过,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像个太监,这到底是从何说起。
「确实是比较有信服力。」近两天总竖着毛,分分秒秒处在警戒中的隽颢为自己对林小宝的话突来的怀疑而感到抱歉。
不过既然是做兄弟自然就不会在意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林小宝就当他这话是另类的道歉不跟他计较,「可你躲不了一辈子,而且等小枫回来了,你又该怎么跟他解释?」小林等于是说到了隽颢的痛处,也是他最忧心的事。
「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希望王凯能快点有好消息。」而这显然也是自我安慰的方法,自从上次打草惊蛇后,香琪把照片藏到更隐密的地方,她身边的仆人也趁机全辞退了,现在想在她身边再安插上自己的人,简直难如登天。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厚脸皮,竟然能想出安胎的说法,非要住进言家不可。」林小宝也是一肚子火。
「著了她的道,也是沒办法的。」隽颢深深的嘆气一脸无奈。
回想起当日,隽颢实在后悔至极,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而整个事件中最令他憎恨的人,不是香琪而是他处心积虑着拿回实权的母亲。
事情就发生在上周末,香琪一如既往地不请自来,借探望高芸芸之由,大方入到言家行探查之实,见二楼廊下无人,私自开门进到隽颢的房里翻箱倒柜,本以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却不巧遇上刚从浴室走出来的隽颢。
自从高芸芸回到言家,隽颢又回到过去,能不照面就最好别照面的态度,虽然言老爷对他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他也清楚隽颢没直接搬出去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便也没多说什么。
这天,隽颢又以塞车不便一起用餐为由推辞掉,到家就径自回房盥洗,和高芸芸一起在餐室用餐的香琪没注意到隽颢已经在房里,才敢偷溜进去。
练武多年的隽颢虽然人在浴室里,水流哗啦啦的多少挡去一些声响,但敏感的神经仍让他马上有了警觉,房门才一被人推开,他立刻关上水龙头,等着偷儿自投罗网。
就在香琪慢慢靠向浴室,往内翻找的同时,隽颢悄悄拉来浴巾罩住下半身,轻轻旋开浴室门,趁其不备一个擒拿手就把偷儿架了起来,当时并不知道来人是谁,更不可能对偷儿怜悯,自然不会特别收力,用力过猛的情况下,害香琪动了胎气,突然掐住她颈子的动作更把她吓得一脸死白。
隽颢实在后悔当时没一次就了结了她,医生判定她惊吓过度动了胎气,需要好好休养,最好静躺在床上直到生产为好。
看到医生的诊断报告,隽颢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高芸芸先提议,让香琪住进言家,也好方便照料诸如此类的说法,让隽颢险些当场翻桌,而母子感情更是彻底入到冰点。
「厚脸皮还不只一人才是糟糕。」指的就是高芸芸。
「真让她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她才进到屋子没多久就被我逮住了,应该是找不到任何东西才是。」隽颢心里也没底,在找出香琪的动机前,任何可能性都是有的。
「伯父他到底怎么想的,把夫人接回来根本就是引狼入室,这下香琪可真是得偿所愿了,提早入住做起坐她的少夫人了啊。」
「到底是少夫人还是丐帮夫人还不知道呢?」隽颢说着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
「可隽颢这样小枫会不会陷入危险,万一她发现她一毛都得不到,搞不好会引起更大的争端,小枫岂不是无端成了箭靶。」
到头来,说来说去问题的核心又绕回到小枫身上,他的小捣蛋就是他的软肋,他不能一举把香琪的住家给掀了也是为了小枫,现在香琪大摇大摆的住在他房里,他也不能动手赶走她,也是为了小枫。
「所以绝不能让她发现,至少在小枫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最好都别让她发现,小枫要能晚几天回来就好了。」他也只能这样期待了。
一直抽痛着的神经,这时更是大张旗鼓的猛拉硬扯着,简直令人崩溃,隽颢忍不住掐紧自己额头,回来的这几天头痛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剧烈,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这也是香琪能一直为所欲为的原因之一,隽颢发疼的脑子根本想不出任何点子來阻止她跋扈。
林小宝见他一下子脸色发白,连忙道:「我去找牧华来,你忍住啊!」话落,隽颢连阻止都来不及,人已经跑个没影。
这时,言家大门外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年近七十白发苍苍的老人,两人身上皆穿着有些不合身又老气的三件式西装,望着言家深不见底的豪宅神情忐忑。
他们站在门外,不时地朝里头东张西望,偶尔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尽是疑惑。
看门的警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巴着言家的锻造大门,虽然以前也有不少路过的游客见到言家豪华别墅也会张望两眼,但也没见过像他们这样迟迟不去的人。
眼看着大门外一只只藏好的摄影机慢慢朝他们身上对焦,八卦媒体又闻到了新话题的味儿,正准备把麦克风堵到他们嘴上,警卫立刻上前询问道:「请问你们有甚么事吗?」
「请问这里是……言正的家吗?」两人支吾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是的。请问你们是?」
「我……我们……」满头白发的老人似乎有些紧张,中年人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道:「爸我来说。我们想找一个孩子,今年十六岁,平时我们叫他小东,脖子右侧有颗黑痣,请问你们见过他吗?」
「小东……额这……你們说的是,这……是右边吗?Jerry?」其中一个警卫听了不敢断定他们嘴里所说的人是不是正是他猜想的,赶紧问向一旁的同事。
「这我也不清楚,小东少爷脖子上好像好像是有的……可这到底是左边右边……我也记不清了……」
「什么小东少爷!那是我的孩子,不是言家的少爷!」中年男子气得大吼一声,现场所有人包括媒体在内,全都傻愣住,一个惊人的消息尚未証实已経爆炸性的传开……
第389章 狸猫换太子
堪称现代版的小王子,也是本年度最惊爆的话题人物,大概就是言家的这个孙少爷了,相认还不到数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经有亲人找上门来揭发事实的真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言家老爷真的这么好呼弄吗!?连自己的孙子都分辨不清?
纠结了上百亿资产的言家真的能这么随随便便认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有谁会相信呢?
两位意外的访客才刚被请到了大厅,外头走漏的风声已经是沸沸扬扬烟嚣尘上,不待言家老爷亲自查察,八卦媒体循着机票管道一路追查到中国,已经先派遣当地记者去查证消息来源,准备言家记者会发表上能问个明白。
这会儿,言家上下也是如临大敌,门外的记者猜不到这两名不速之客进到言家之后发生了何事,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高家两兄弟高茂和高盛的座车已经来到言家大门口,显然消息来源的可信度极高,记着们又等着大书特书了。
人在公司的隽颢同样也接到家里的电话,回了管家一句会尽快到家,随即挂上了电话,深深叹了口气后,便继续手上的工作,一点也没有准备回家的打算。
身为小枫唯一监护人,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小东的底细,虽然心知这都是迟早要发生的事,但徒失一个掩护小枫身分的好机会仍是十分可惜,此时,他不免要想他那对一生注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舅舅怎就不能一次做对事呢,多花些银子就能封口的事,不正是他们最擅长的吗,怎么这才撑不到半年就被揭穿了呢。
唉!这下子,小枫的身分又变得愈加敏感,该怎么不被人发现变得难上加难,他得想方设法不让香琪尽往小枫身上打主意,麻烦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顿时觉得头痛的症状又增加了几分。
言家的大厅一阵诡谲的气氛,老人和中年男子被请到沙发上坐着,老管家按着标准程序连忙送上茶水,再上二楼把老爷和夫人请了下来,仔细听完两人的陈述,高芸芸惊讶地说不出话,忍不住先言正一步,开口问道:「可是……我们有做过DNA的比对证明,应该不可能有错的啊!」
「小东就是我们叶家的孩子,这还需要什么证明,左右邻居全都看着他长大,这难道有假,如果不是我们的孩子,也没那个必要大老远跑到美国来!」
「除了脖子右侧的黑痣,他身上每个疤痕我都一个一个说清楚打哪来的,如果妳不信,大可把小东找出来和我们对质,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两人斩钉截铁地表情,说得高芸芸心头一凉。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会出错的人就是她的两个亲弟弟了,虽然她实在不敢相信她的亲弟弟竟然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还是真正说谎的是那个自称是小东舅妈的人,可高茂又是哪来的血缘证明?!
谁都知道言正最宝贝的就是隽林了,能意外获得一个金孙,言正那是乐得都合不拢嘴了,为了小东,龙心大悦之下甚至舍得开放从不对外拍照欣赏的玫瑰园,可见他有多开心找到流落在外的孙子,现在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抢人家的小孩,实在是情何以堪。
万一这一切真牵扯到自己两个弟弟身上,那么物极必反的结果,怕是赔上高家也不足以让言正消气。高芸芸担心地两手拧得都快打结了,根本不敢回头看言正此时的表情。
「去把小东叫来,还有打电话给高茂高盛,让他们把那个叶妇也一起带过来。」言正一声令下,没有人敢耽搁,马上把小东给请了下来。
尚不知情的小东一到厅里,看到沙发坐着的爷爷跟父亲,双腿一软,脚下一趔趄,差点没直接摔到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一见到他,立刻从沙发站起,瞧他一声不吭,连叫一声爸爸都不敢,马上朝他吼道:「小东!难道你连爸爸都不认得了?!还是说你也已经鬼迷了心窍,想当个富少爷,舍不得吃香喝辣的生活了。」
小东微颤着身子,双眼根本不敢落到父亲身上,满腹的苦衷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状老人也跟着站起,「爷爷大老远来看你,你连爷爷都不认了?!」中年男子伸手扶着驼着背的老朽,老人一脸的疲惫,可能是舟车劳顿的关系,再看到自己孙子连认他都不敢,心情更为低落,逼得老泪翻涌,他们确实是比不上言家有钱有势,但他真不敢相信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会变得如此功利。
见爷爷伸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小东有一瞬也跟着红了眼眶,只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妈妈会不会就被抓去关了,或是更恶劣的情况,他不敢想象,虽然王凯曾答应过他会放过他的母亲,但这里人心险恶,会不会是骗他的,谁也拿不准。
小东的反应全看在高芸芸眼里,这已经足够明显地表示了他的知情不报,那么始作俑者会是谁,就等高茂高盛来亲自说明一切了。
她双手掩面,甚至不敢回头看言正一眼,她害怕知道事实真相,害怕这一切全都是她的两个好弟弟干得好事,连同在隽林的车上动手脚一事,在言家,她已经毫无地位可言,有的只剩一副待罪的身躯。
「都坐下。」言正成了这整个屋子里唯一冷静的人,他的想法和隽颢是如出一辙。可惜,一个掩饰小枫身分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和隽颢不同的是,他想着该何时公布小枫的身分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当叶妇跟着高茂高盛走进来,还没搞清楚状况,中年男子一个箭步上前,当场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妳这个女人自己贪财还不够,竟然带上小东一起!妳还要不要脸啊!」那巴掌声之大,整屋子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看他拉着叶妇的头发又一巴掌准备过去,小东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阻止。
「别打了!别打了!」
「爸爸,妈妈也是逼不得已的,爷爷生了病,家里没有钱,才想这么做,妳不要打妈妈!」
「生病?谁生病来着?妳这女人连这种谎也敢说,竟然诅咒我父亲,我们叶家哪得罪妳了。」本拉着父亲想阻止他再打妈妈的小东听完这话,整个呆愣在当场,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彻头至尾都是谎言,而他竟被骗的团团转。
小东的父亲又狠甩了几个巴掌才算消气,最后被压制在沙发上。
叶妇没得辩白只能由着他打,等他终于停下手,头发也乱了,嘴角还渗着血,倒坐在地上。
眼看这一家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小东的爷爷顿时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小东赶紧上前安抚着。
「准备客房给他们休息。」听到言正竟然让管家准备客房,小东十分意外,看着言正感到愧疚万分,不由得红了眼眶,「别哭了,快扶你爷爷上去休息。」
「是,是,我这就去。」小东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言正,他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他的欺骗,「爷爷,我扶你上去休息。」小东的父亲也走过来一起搀扶着他。
一旁的高茂高盛见到这场景只觉得大势已去,败事有余的他们被看破手脚也不是第一次了,脸皮之厚自是无人能敌,唯独那份DNA证明该怎么解释是个难题……
「高茂,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真不知情吗?」高芸芸第一个发话了,深怕一切全是自己弟弟一手策画。
高茂撇了嘴,开始扯了一个还能说的过去的谎话,「当初有人把那一袋证明放到公司桌上,具体怎么来的我们也不清楚,当时想着能帮姊夫解决难题,定是大功一件,便不打算通知姊夫,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寻着这个方向去找,没想到,竟然被这女人给骗了,我们也是悔不当初啊。」
「都是我们行事不够周全才会被骗了,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骗我们。」高盛边说着又上前送她一脚。早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先威胁过这女人不准吐露半句,否则他敢保证她绝对会死得很惨。
见过高茂高盛毒打小东的可怕样子,叶妇根本不敢多坑一句,吓的直往角落里缩去。
听完他们的解释高芸芸总算安了心,虽然有点迁强,但也还勉强过得去,就不知道言正会怎么想了。
言正从第一眼见到小东,就从没当真过,更何况,高茂高盛这两兄弟向来就没成过什么大事,既然不抱希望,又哪来的失望,他唯一在意的是那份文件高茂手上是不是有存底……
「所以那份证明上的数据到底是不是真的?」言正沉声问道。
高茂一听马上接话,「这……这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要是姐夫想查,我们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不过姊夫那文件也就您手上的那份,当时也没多复制一份,要不姊夫再借我们一下,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高盛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那就不用,我让王柏芝去查就可以了。」言正异常地平静,不见他发一丝脾气更是诡异,让在场的高芸芸和高茂高盛两兄弟暗自心惊著。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上楼了,按摩师还等着我。」言正无视一双双惊愕的眼,表情像是看完一场无趣的电影一般,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既然言正不追究,他们也没再追问下去的意义,高茂高盛跟着高芸芸进到她的屋子里,甫一进门,高芸芸对着自己的弟弟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真不知情?」
「大姊,您何必这么说呢!?大家都是明白人,知不知情心里知道就好,挑开来谈这可就不好了。」
永远只会帮腔、听高茂指挥的高盛立刻补上一句,「是呀!大姊,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不好听啊!」
「对我,你们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有几斤几两重,难道我还不清楚。」高芸芸其实最讨厌她两个弟弟油嘴滑舌的模样,真不知道打来学来的。
「那我可就说了,大姊,您可别生气啊!」高茂心知今天要过不了高芸芸这关,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便实话实说,「大姊啊,我们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
「你学了什么?我让你学了什么?」高芸芸一听,瞬间勃然大怒。
「学这个就是呢………姊,我们这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全都是跟您学来的啊!」高茂突然压低了声音。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高芸芸完全听不懂高茂的话中意思。
「唉呀,姊,虽然我们学得不够到位,技巧差上您一大截,但我们也是十分用心了。」
「是啊,姊,我们不过就是技术差了点,但这些都是跟您学来的。」
「到底你们学了什么东西,都给我说清楚了。」高芸芸瞬间拔高了音量,急着知道两个弟弟这话中有话是什么意思。
「姊,您自己怎么就不清楚呢,还是您太入戏了,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
「是啊,姊,隽颢根本就不是言正亲生的,您这不也是弄來了个孩子当替身不是吗?兄弟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高芸芸听着高茂高盛两人一搭一唱,直到那句”不是亲生”的话脱口而出,双眸陡然大睁,气得当场扬起了手,狠狠甩了高盛一巴掌。
第390章 阴谋重重
高盛摀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高芸芸,一双眼瞪得老大,不服和愤恨的眼神全写在脸上。
高茂也生气地回呛大姊道:「姊,外人不知道,但我们必竟是一家人,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不是吗?」话才刚落,冷不防的又被高芸芸甩了一巴掌。
高茂这会儿是真怒了,顿时口不择言起来,「难道我们还会说错不成,你和外面那个男的吻别那一幕多深情,众人都看到了不是吗?」
「你和姊夫结婚那么多年,根本就没睡在一个床上,怎么能生的儿子,你以为隔着房门就没人知道吗?」
「你们通通都给我闭嘴!」身为长姊,高芸芸对弟弟妹妹们一向宽容,不管他们捅了多大的蒌子,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竟是众人口中的笑柄,原来自始至终说自己红杏出墙的人,不是外人,竟然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弟弟。「我生不生得儿子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来说三道四的。」
「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好歹我们也是亲姊弟,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为了隽颢能在言家站得稳,我们也一直为您尽心尽力………」
「你们尽了什么力,在隽林的车子动手脚?还是去找个孩子来冒充隽林的儿子,除了这些你们还能做些什么?」高芸芸光想着哪天东窗事发,言正不知道该会怎样的生气,就觉得愧疚难当。
「姊,你别这样说,其实隽林那身体早晚都会死,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他不死,隽颢怎么可能有这机会呢!你看我们多为隽颢着想,可他却从来就没把我俩给放在眼里,我们可是他的舅舅耶。」
「对啊,姊我们会找个孩子来冒充,那也是逼不得已的,隽颢实在太不识相了,当真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说他几句都不得了了,连他养的那个野孩子也同他一个德性,从来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实在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你说了隽颢什么?你跟隽颢说了什么?!」高芸芸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就因为听到高茂不小心说溜嘴的话。
「也……也没什么…没什么……」高盛心虚的后退了几步,赶紧躲到高茂身后,可高芸芸却不想息事宁人,自从香琪告诉她关于隽林的死,竟然和自己的兄弟有关的时候,她才觉悟到原来有这么多人背着她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而她竟一路被蒙在鼓里。
「快说!你到底说了什么!快说清楚……………」高芸芸一步步靠近,眼色简直要能吃人。
高茂高盛从没见过大姊生气的样子,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虽然平时胡作非为,但也明白能帮他们擦屁股的也只有大姊,若惹恼了她,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但如果告诉她实情,恐怕………
「还不快说!」退无可退的两兄弟招架不住高芸芸的咄咄逼人,只好吐实,「……姊……原来这都一切都是误会,都是我们乱造谣,我们会同隽颢解释的……」
「所以你到底说了什么!!」高芸芸气极了,猛得抓住最没胆量,只敢一旁敲边鼓的高盛,吓得他险些就尿湿了裤子。
「姊,我…真的是误会,原来隽颢真是您亲生的,我这…这就去告诉隽颢!」
在过了20年之后,高芸芸总算是知道为何他的儿子这么不待见他,怪不得她的儿子会恨她,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俩个不肖的弟弟。
高芸芸情绪一下子达到激动的边缘,血压猛得飙升,就在高茂高盛眼前晃了两下,抚着头气得昏厥倒地。
偎靠在言宅东边唯一独立出来的一幢别墅里,一个挺着五个月肚子的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孕妇装躺在床上不时吆喝着周身服侍她的女仆门端茶送水,女仆们个个胆颤心惊的,最怕被指派工作到这个别墅来。
床上的女人自从住进言家,就没有一天不发脾气,只要稍有一点不满意,对着送上茶点的女仆要不直接怒骂,要不直接把茶给扔到女仆脸上,一天总要弄哭几个人才开心。
躺在床上的香琪满意地噘了一小口精致的糕点,再看看墙上的月历,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床边的女仆问:「喂,你!老夫人多久没来了?!」顺手比了一个女仆,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她回答。
女仆吓个半死,抖着指头算,紧张的话都说不全了,久久才吐了一个五。
香琪朝她瞪了一眼,表示不满意但勉强可接受她的反应极快。
自从上次被隽颢那么一吓,差点流产的她经妇产科医生严重警告,勒令躺在床上直到孩子生下为止,否则一旦保不住孩子,孕妇自负全责,他们不保证孩子的生命安全。
香琪为了总裁夫人的宝座,拚死也得生下儿子,母凭子贵就是个历经数千年不变的道理,即使到了这个世代也是一样的,那是她最后的筹码,万不得已下只好遵照医嘱好好地躺,毕竟这是隽颢的第一个孩子,有再大的火她都得忍下,不过,包括现在的下不了床,每一笔帐她都会记得,总有一天,她要跟隽颢给算算清楚才成。
距离上次高芸芸出现已经有好些天了,平常一天总要来上一次的人,竟然隔了这么久都没出现过;进到了言家,她同等于是被人软禁,好听是为了金孙,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天天被供在这,连房门都出不去。
虽然她是如偿所愿的进到言家,但她不想天天巴着这张床,离生产还有至少五个月的时间,言家打着爱孙的大旗,派两三个医生天天守在门外,就怕她沾到地板,好像地板长了万只的蛇似的,想着连下地都不行,直叫她气得发抖。
正当她找不到人可以发泄火气的时候,房门碰得好大一个声响被人打开,香琪有些吃惊的看着来人,瞧他一脸微醺,脚步不稳地走到她床前,一身的酒气熏得她也有些迷醉。
男人脸上少有的柔和,让她看得醉了,好比回到了从前。男人笑着对她说:「香琪,宝宝今天乖吗?」话落,在香琪惊讶的眼神下,把耳朵贴到她的肚子,像个开心迎接新生儿到来的新手爸爸一样,关心着宝宝每一天的动态。
香琪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虽然孩子是有目地才怀上,但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体正培育着一个新生命,是她自己的孩子,叫她如何能不激动。
看着隽颢的长发散落在自己肚皮上,她有些忍不住期盼着这个孩子能像他一样俊帅,手悄悄地放到他紫色的长发上,小心翼翼地摸着从前对她而言根本是遥不可及的人,若不是她俩之间发生这么多事,其实她是爱着隽颢的,不光只是他的钱。
「听不到动静呢!」有点酣醉的隽颢很不一样,第一次表现出他对宝宝的好奇,让香琪感到受宠若惊。
「可能……可能是隔着一层衣服听不清楚………」香琪有些期待地说,语气都有些发颤,怀孕后已经很久没被人碰过了。
不稍她多说,醉酒的人马上掀开她的裙子,露出五个月大的肚子,紧紧贴了上去,没多久便在肚皮上吻了起来,一只手像是读懂她渴望似的探进了裙底,指头轻易地解决了她的需要,久未滋润的她就在隽颢的眼皮底下绽放开,稍稍解了她的饥渴。
变了一个人似的隽颢拿过桌上湿巾把手擦了擦,极为温柔地语调问道:「渴吗?」
「有一点。」
「那我倒些水给妳喝。」到此,香琪简直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将她吓得险些流产的那位,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就在香琪沉浸在隽颢难得的温柔中时,看着隽颢从胸口掏出一根细细的银针,亮得快能闪花她的眼,接着放到床头的水杯里。
「这是做什么?」香琪下意识的问出口。
隽颢没立即回她,而是把银针放到眼前,看了眼后,又笑着放到她眼前。
接着,一整个人靠倒她身边,笑声在靠倒她耳边时,突然变得冷冽,一字字地说:「……没毒耶!」
香琪一阵毛骨悚然,脚底一阵凉意随之窜进了四肢百骸,惊得香琪不知该如何反应,整个人楞楞得不动,可一看隽颢又是一张看不明的笑脸,眼底卻深如无底的黑洞,像要将两人一同吞噬进去,看着他的眼,她似乎体会到他打算同归于尽的决绝。
香琪吓得全身发抖,双眼直瞪着他,她敢肯定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隽颢,而是修罗恶煞,他的笑极冷,正凖备用最极端的办法要解决掉她们母子。
「……你不可以这样做!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样做。」香琪大声嘶吼起来。
而微醺的人却陡然大笑。
第391章 同归于尽
隽颢一脸醺醺然靠在香琪身上,他难得一见地无邪的笑,看在香琪眼里更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他突然一个伸手直往香琪的肚子上摸去,吓得香琪立刻从床上惊坐起,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差点没直接翻身下床。
不过隽颢似乎没注意到她发白的脸色,手仍是放到她的肚子上,摸得香琪一身的冷汗,一双美目瞪得比铜铃还大,就怕他会突来一拳揍向她的肚子似的,很明显今天要不是有小枫这个顾忌,他其实恨不能就这样做。
「你…你你……」香琪紧张地连说话都跟着结巴起来,可隽颢却越摸越起劲,「他…他是你的孩子…你你……你不能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我只是摸摸他。」
「你明明用………那针……」
隽颢打了个酒嗝,一股酒臭味直逼而来,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只是帮你试试,明人不做暗事,那种在背后耍心机策画阴谋的事,我还真做不来呢!」他仰头淡笑着说,语带讽刺,但却不能肯定他醉醺醺的话里到底故意的涵义有几分,可香琪已经顾不上这些,事实也好,讽刺也罢,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到底隽颢是不是真下了毒。
隽颢边说着边坐直了身子,扭头朝屋内每个角落东瞧西瞧的,看得香琪一阵鸡皮疙瘩全爬了起来,「你……你你看什么?」
「没,我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仆人说的故事,香琪,你不觉得好奇吗?庄园里已经有一栋那么大的巴洛克建筑,上百间的屋子根本住不完,何须再额外增设这幢别墅呢?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为……为什么?!」
隽颢凑近到她耳边用着极小的气音,深怕被人听见似的说道:「仆人说有个奶奶讨厌的小三被关在这,后来生了个怪胎,就疯了,好像就在这……咯……」边说着,指头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听得香琪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怎……怎么可能,你胡说?!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没有一点谣言,你胡说!」香琪强装镇定,可眼睛仍不由自主地往左右看,那么大的主宅确实没有增设一栋别墅的必要,除了入不了门,又不能让她流浪在外的小三以外,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这种事怎么能传出去……你现在不也出不去?!」隽颢挑了挑眉,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揶揄她道。
香琪一听花容失色,顾不上医生警告她可能有流产的危险,疯了似的掀开被子,即刻跳下床去,可她才刚落地,门外听见重重地落地声的医生仆人们马上应声敲门。
「进来,扶少夫人回床。」不待隽颢多说,众人鱼贯而入,有人抬脚有人托起她上身,训练有素地在香琪的惊叫声中,把人给抬回床上,甚至不顾她的人身自由用医院的绑带将她的肚子牢牢固定,技巧纯熟而且快速令香琪不得不信隽颢的醉话,显然这些医生仆人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这个可怕的推演让香琪像个疯子似的大声尖叫。
「言隽颢!你……」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身子,香琪咬牙切齿连名带姓的叫他。
可隽颢却毫不在意,彷佛眼前发生的事跟他毫无相关,他仅仅只是看场电影而已,还好心的提醒她道,「孕妇情绪不能这么大,不然对孩子不好的。」
「言隽颢!啊----。」香琪这会儿才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竟然也有这么一天,「言隽颢!你别在那假惺惺的,这些明明都是你策画的。」
「我!?你想太多了……我哪有这么厉害啊……」隽颢笑得无奈,说着又摸上她的肚子,立刻惹得她一阵尖叫,「放开你的手,不准碰他。」
「我现在不多摸摸他,就怕他生出来后摸不到啊!」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为什么摸不到?!为什么?!」
「噔…噔,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那个同意妳进门的那个人啊!我想那个人如果看到妳生出一个智能不足的孙子会如何?!」
「什么智能不足?!什么智能不足?!」香琪几乎是尖叫着问每一句话。
那个人………是谁?!
自从芸姨回到言家,一切都变了!
香琪回想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总感觉冥冥中有一只手操纵着整个局势,原本该是她大获全胜的局面,现在竟然落得这般田地……
「你这样真的会惊吓到孩子,妳真不怕孩子生下来有什么毛病吗?!如果……他这里有问题,你猜老头能忍受看到他几天?!」
隽颢颇有意无意地提醒她:「更何况,言家也不会让这种丑闻曝光,那么到时候恐怕只得委屈妳,一辈子住在这了………」
「不可能的,谁都知道我在这!记者见不着我,怎么可能不起疑?!你休想吓唬我。」
「也是喔!」隽颢跟着皱眉,貌似很苦恼的样子,「可那小孩就是这样处理掉的,说来他也算是我的叔叔是吧,我从来也没见过他啊~~妳说怎么就没人知道呢?」隽颢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但确确实实吓到了香琪。
他的叔叔?!那么毁尸灭迹的人只会是言正?!
那个人?!难道就是言正?!
自从他把芸姨接回来就一直暗中策划这些,她千算万算,从没想到把言正当假想敌,才会一下子落入陷阱。
是的,就是他!
她完全没想到言正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屋子,本以为自己就快要飞上枝头,却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被关进美丽的牢笼,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这孩子是你的,是你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亲生儿子?!」隽颢猛得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跟着流了出来。
「他真的是你的孩子!」香琪已经是别无他法,哭着恳求他。
隽颢此时酒意上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路都有几分不稳当,笑着说:「那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生不逢时,投错胎!下辈子记得要睁大眼,别再犯同样的错了。」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你的孩子………」香琪不停重复着一样的话,可醉酒的人却一句也进不到耳朵里。
隽颢好不容易步出了房门,方一离开香琪的视线,人马上被孔武有力的男仆扛起,接到通知的老管家匆匆找来几个壮丁早就备在门外,就等少爷走出来。
对于隽颢的不胜酒力,言家一向是保密到家,绝不会让他的致命弱点曝光,特别是在这种女人眼前。
看着醉醺醺的儿子一会儿吐,一会儿说着胡话,最后胃痛难忍,言正频频摇头,马上派人去查隽颢一天的行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久候的医生诊完,服过了胃药,确定没有大碍,言正才放心就寝。
以为已经熟睡的人在房门被关上后,一手却揪紧了被褥,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下午看完检查报告后,命运等同于宣判了他死刑的那句话………
隽颢,我……对不起你……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我没有估算到它竟然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剧烈……
我帮不上忙了,这已经动不了手术了……
隽颢,我对不起你……
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他轻笑出声。
失明 怎么可能他言隽颢绝不会让自己有那么一天,绝不可能!!
既然妳逼我到这等地步,那么我也让妳尝尝天天处在恐惧里的痛苦。
就让我们同归于尽,也算是很给妳面子了吧!
呵呵呵..........
第392章 求史人
牧华一夜无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满脑子浮现的全都是隽颢的检查结果,那片阴影就像个宇宙里的黑洞要把他吸进去,无法自拔。
不过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为何恶化的速度会如此之快,难道心理影响身理真是如此剧烈,虽然隽颢从不对人抱怨,但他定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才会有如此难以挽救的结果。
枉费他为了隽颢努力学医,到头来竟然仍是帮不上忙,神医又如何,全美首屈一指又如何,竟连一块瘀血都清不掉,叫他怎能不愧疚,更不知道将来该如何面对言伯伯。
隽颢又不许他透露半点消息,若现在召集些医界的能人一同想想办法或许仍有些生机,但隽颢说什么也不肯,以他那高傲的个性,怎么可能接受有一天失明的事实,更何况是在小枫面前,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他更担心的是凭着多年来对隽颢的了解,一向有仇报仇的他绝不会就这样放过香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贪婪的女人,为了给小枫一个无忧的未来,同归于尽绝对是隽颢的选项之一………
江牧华想得正是入神的时候,突然被人一个翻身,不!是被鬼一个翻身给压到了床上,对于这个把他的房门当空气,根本不知道隐私两个字怎么写的史人,他实在是气得牙痒痒的。
没来的及挣扎,一股炙热的气息瞬间灌入他的鼻腔,薄唇被人夺了去,湿热的唇舌紧紧贴着他,强行撬开他的嘴,舌尖不由分说地攻城略地,嘶地一声,还在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碎布,手脚之快他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脆弱的那处轻而易举地落到来人手里。
「呜呜……放…呜…开我……」江牧华想动手动脚,可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战了,对于他会有的反应史人早就了如指掌,双腿被他大咧咧地张开,用膝盖压制着他的麻穴,想缩腿却使不上力,比拳脚功夫史人比他好上太多,他哪能是对手,对这人半点法子也没有。
「不准你想别人!」史人右掌捏住他的脆弱,一手把他的双手箍在头顶上,江牧华越是扭动,越感撩人,秦云一双眼睛离不开他的身体,欣赏着他在他底下裸裎的性感,浑身发热。
江牧华气得都说不出话了,史人色瞇瞇的眼神更让他想直接送他一个饱拳,可身体被他定得死死的,还有更危险的东西正顶在他干枯未润滑过地的地方,只要他再多想一些些,马上就要对他冲锋陷阵了。
江牧华对这只大醋桶实在是受够了,常常不分青红皂白的吃醋就算了,不管小枫还是隽颢,他没有一个放心的,理由是他长得太美,不管几岁都一样年轻,是"史人"的致命伤,因为他已经是史(死)人了。
「啊---」江牧华正是火大的当头,醋桶猛得用指头抠了一下顶端的小口,惹得他惊叫出声。
「叫得好,我爱听,你再想,我让你叫整晚………」
「你……你啊---」他想咬住自己的嘴唇,可某人却不让,抑不住的甜腻呻.吟,不停从齿缝间发出,全身都跟着他手上的动作颤抖了起来,还怎么想得了事情,江牧华那是又气又无奈,但又控制不了身体自然的反应,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在他的手里了,疯狂的欲望在身体里窜着,觉得自己甚至比史人还更需要的可怕想法,让他简直快疯掉。
「隽颢他……他就快失明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把自己的愧疚忘怀,仅存的理智让他坚决出口,因为眼前这人肯定有办法,只要他愿意出手,隽颢就有救了。这绝不会是一件易事,若一夜的满足,能换到契机都是值得的。
「叫你不准想……」作为惩罚,史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史人侧躺下去,看着自己的杰作,那挺立着的粉红已经转为诱人的艳红色,顶端不住的流出晶亮的蜜液,显得格外的靡靡动人。
既然已有了赴死的决心,江牧华就不打算求饶,眼看着自己羞耻的地方挺挺玉立,赧然地羞色顿时遍布全身。
偏偏秦云就爱看他如女人般害羞的样子,心知他所想的,却不想在此时道破,怪只怪这付身子的味道实在太美好了。
不待他多说话,史人用嘴咬住他一边的朱红,在嘴里用舌尖轻挑慢吸允,把牧华整得够呛,他愤愤地看着史人,却掩不住双目中的春色,那嗔怒的表情把秦云的一身的火全都点燃。
牙齿在那小豆点上细细的磨,轻轻的含,在江牧华稍跑神的时候,来上重重的一咬,带着疼痛的快感让江牧华全身绷紧,被扣住的两手无意识的搅和着,难忍这喷涌而发的快感而蹙紧眉头,可等缓过一口气,身体却主动把胸口挺起,送到他嘴边,等待下一次的快感。
只是无意识的这时,他由口中吐出的竟不是快感,不是秦云,只有隽颢,让某大醋醰整个冒了烟。
再等不了好戏多磨,秦云用手指沾了点蜜液,在江牧华频频喘息中把自己的指头滑了进去,甬径内紧致又温暖,夹得他心火更炙。手指在牧华的身体里捣腾着,舌头却没有停下继续轻咬着那小小的珍珠,双重刺激下,他只觉得自己快吸不到新鲜空气,快没办法呼吸,渐渐湿润的秘境,也因为身体的需求,甚至抽搐了起来,主动咬缠住他的指头,像是另类的一种诱惑,呼唤着他的进入。
看着爱人在身下难耐的扭动着身躯,自主地靠向他磨蹭,本就自制力薄弱的秦云忍的万分难受,「别急,会让你快乐的。」他用着最后的理智挤出这些话。
正水深火热的人恨不得一脚踢上他的要害,「你给我滚!」作为讨好,江牧华觉得自己简直没了底线,这也是他最大容忍的限度了。
但这时不管江牧华骂得什么,都已经阻止不了那突突跳动的紫红色巨物想贯穿他的欲望,猪也好混蛋也罢,听来都像是性味正浓的另类邀请。
疼痛和酸胀顺着内壁被撑开而愈发明显,快感在火热的炙端一下下有力的进出而登上云霄,猛烈的进击带来前所未有的快乐,终于获得自由的双手紧紧抱住秦云,两人如胶似漆的贴合在一起,火热更加准确的直抵快乐的泉源。
看着在他身下的美人因突如其来的快感猛得睁大一双美眸,秦云更加卖力的顶向那销魂秘处,在他身体里掠夺着他的美好。
一波波能灭顶的快感一次强过一次,「啊---」他不想叫却叫了,不想哭终究也敌不过身体反应,体力极好的史人疯了似的占有,他想慢下来,可甬道里似乎藏着无数张小嘴贪婪的吸咬着他,他的欲望被紧紧的夹住,狂乱的并不只有牧华一人,他更是舒爽的浑身颤抖,仰头一股气从身体里冲口而出,他粗声狂吼,提起他修长的双腿,更加夸张的掰开他的粉嫩臀瓣,彻底的占有。
「啊~~~~」牧华狂乱得摇头,一头金发美得惊呆了秦云的眼,几千年后第一次两人完美的结合,让秦云甚至舍不得停下,他贪婪的听着他的如赞美般的呻吟,看他双眼泌出晶莹的泪光,伸舌把每一滴泪水都吃进肚子里,这是他愿意等待千年的爱人,是他永生永世的牵挂。
扣住他的双肩伴随着他的高潮,秦云又更强的刺了进去,背部被指尖抠出了一道道血痕,他也不在乎,最后一个白光闪现,身下一个抽搐,蜜液瞬间喷勃而出,滚浪的热液也同时一波波灌入牧华的密径里,热烫的他身体直哆嗦。
秦云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牧华身上剧烈的喘息,两人频频颤抖着,一起享受过后的余韵。
待牧华终于喘过了气,忆起刚才的荒唐,气得猛捶秦云,而被抓得满身血痕的人却笑了起来,侧过身,把美人抱进怀里,温柔的吻他倔强的嘴,轻轻的研磨着,直到美人彻底感动了,红了眼眶,才捧起他的脸看着他。
他秦云一代君王,叱咤风云数十载,金戈铁马,血染江山,只为伊人。若他能做,何需牧华动口,但天命有时,不可说破,最怕因此坏了命运的转轮,走向更加危险的境地,他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牧华失望地倒在秦云怀里,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舍看着隽颢出事,不忍小枫失去最爱,他会发疯的,而这一切因他而起。
抚着他的一头金发,秦云低头亲吻着,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被心软害死,我呢!就为了你的心软穷忙。」
「我只能说他俩互为对方的凶星,也是对方的吉星,你就别担心了。」
「………若你实在帮不上忙,不还有咳咳咳………拎伊味身一吗?!咳咳咳………」秦云突然咳嗽了起来,牧华猛得抬起上身看他。
身一是啥!?他听得有点懵。
秦云拼命推着他去倒水,「咳咳咳………帮我倒杯水……身一有发饱……水啊…咳咳咳………」
老实的牧华听得发瞠似懂非懂,连忙起身去倒水,回头已不见秦云身影。
看着空荡荡的床,知道自己为难了他,心里愧疚万分。
正是低落的时候,肩背猛得被人环住,「你这是在想我的表现吗?」
江牧华猛得回头,这还能有谁,原来自己被耍了,气得大骂,「你还是去史吧!」
「再来一次吧!」
「滚!」
第393章 错错错上
一早,天还没亮,江牧华就起床准备整装出发,好不容易才让史人泄露天机,他一刻钟也等不了,深怕错失良机,如同史人所说的命运不知会移转到哪去,或许他此刻做的,其实也正是预知中的命运,谁知道呢,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话说,他一个学医的,从前压根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但就在碰到史人之后,他也不得不信了。
待在天天急急如律令的外科,江牧华已经习惯两三分钟打理好穿着,在客厅里翻找车钥匙,可怎么也找不着,这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害他急得不可开交,别墅屋盖都快被他给掀了,还是找不到本该摆在固定位置的钥匙,就在这时,屋子的大门自动打开,平时专门伺候父亲的司机竟然站在他的门前,他吃惊讶异地看着来人,就见身边突然出现一只手把钥匙丢向司机道:「去开车,到祖爷爷那。」
江牧华终于知道钥匙去哪了,气得瞪大了眼,回身看他:「什么时候我家的司机开始听你的话了,还有你为什么藏我的车钥匙。」
史人没因为他质问的话显出一丝怒意,一手扣住他的腰,手上一个使劲把人整个提靠到自己身上,用着不可抗拒的音调说:「为你着想。」
他不提倒还没事,这一说,浑身上下被支解过又重新组合回来的痛又爬了上来,江牧华那是气得牙痒痒的,「你昨晚要了几次,你自己说,这叫为我着想!!」要不是怕耽误隽颢的黄金治疗时间,他根本起不了床,腰腿酸软都还能忍受,脆弱的那处几经折腾,走几步路都不舒服,他那是忍着不去想,偏偏有人一再提醒他。
一双碧眼里尽是怒意,但史人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笑得温柔。
昨晚是牧华在他经历千年等待后,第一次对他流露出不舍神情,即使他明知道牧华这个人对他的态度向来就是外冷内热,天天对他冷嘲热讽,在外人面前休想亲近他,要不就说他是”史”人,一逮着机会就揪着他的痛处,恨不得他早点滚回古代,不知情的人常误以为牧华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不然。
对他一个坐拥上千美人的帝王而言,那不常显露于外的爱,对他有着无限的魅力。牧华越是不经意,自然流露出的爱意,就越显得珍贵。这或许就是一个喜爱狩猎者的恶习,虽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却让他深深地着迷,从此视女人为无物。
这也是他在远古时愿意为他冒险,为他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原因,只要能见到他的不舍深情,不论做什么牺牲他都愿意,唯一的败笔就是某人的职业,常害他计谋破功,导致某人再也不轻易相信他的苦肉计,外冷内热的表现其实也是咎由自取的结果。
江牧华真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下巴,觉得自己昨晚上肯定是脑抽了,才会对他觉得愧疚,狠狠甩开他的手,径自坐进车里。
不稍片刻,那牛皮糖又缠上来,反正是赶也赶不走了,他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我自己能开车,以后不要叫司机来……」他还没准备好该怎么解释他俩的关系,在这之前能拖多久算多久。
「大夫,你能一天不逞强吗?」
「我哪是逞………」江牧华还想回呛他,可一双手偷偷按在他酸软的腰上,刚好命中痛处,他舒服地吐出一口气,人也跟着软了下来,甚至随着那轻重适中的力道发出轻轻的呻.吟。「恩……嗯嗯…」
史人把他揽过,摆弄个舒服的姿势,靠倒自己身上,又接着按摩,瞧他闭着双眼,微拧着秀眉,忍不住幽幽道:「……难道你就不能学着多倚赖我一些……」
靠在他身上的人没有睁开眼,也没吭声,像是睡着了似的,秦云揪了他半响,猜不出他是真睡了,还是故意装没听见,浅浅地叹气,接着手上按摩的动作。
过了三、四个钟头,车子才驶近到李易的别墅前,江牧华在车上睡得很熟,秦云两只手在他睡着之后一直就没有停过,等他醒来,身上的不适已经去了大半,或许正如秦云说的,学着偶尔依赖别人,会让自己好过些,并不是没有道理。只可惜他已经习惯被倚赖在先,现在要他学着依赖别人实在有难度,特别是对着眼前这一位。
江牧华一反常态没对他说道谢的话,一脚步出车外,秦云后脚也跟了上去,脸上是一抹的笑,没有任何不满。
江牧华在外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响应径自走了进去,四周张望了下,还没来得及猜,身后有人倒是先发了声解决他的疑问:「小枫不在家。」
江牧华吃惊地回过头。
没意识到自己有窥心术的某人接着说:「小枫帮祖爷爷采香菇去了,不在家。。」
「你怎么知道我想着小枫,你是不是平常都这样偷窥我心里所想?!」
秦云心中一惊,赶紧打哈哈道:「我能看到的也只有你对别人的想法,至于你对我的心思,我是看不透的。」
两簇蓝色的火焰在他眼前有着越烧越炙的气势,秦云摆手无奈地补充道:「我若能窥见你对我的心思,怎还会被你冷落?正事要紧,祖爷爷在里头,你快进去。」
江牧华不甘不愿的暂时先放过他,进门见李易拿这大石钵正捣着草药,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工作,「祖爷爷,我来看您了。」
「小霓子,啥时后上来的啊,吃过饭了没有啊。」李易依旧是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年逾百岁的人。
「刚到,敲门没见到李叔,便自个儿走进来了。」江牧华笑着回道。以前祖爷爷住在唐人街里,隔三岔五的一得空,他总会去看看他,现在搬到这深山来,想探望他实在不易。
「祖爷爷的家就是你家,哪有回家还要敲门的道理。」李易边说着,边把牧华空下的那只手拉到自己腿上,闭眼宁神号脉。
江牧华一见他把自己手给拉了过去,才猛然忆起祖爷爷每次见到他总要望闻问切的习惯,李易布满皱纹的手一刚搭上,江牧华立刻羞愧地低下头去,以祖爷爷的功力要不了几分钟就全都明白了,一晚的荒唐让他尴尬的不能自己。
果然,不稍片刻,李易青着一张脸睁开了眼,见江牧华低头着盯着石钵辗着药草都不敢发出声音,便明白了□□分。
李易用力站起身,到药柜里翻找东西,回头拿了个黑鸦鸦的丸子塞到江牧华嘴里:「吃下去。」
那丸子化在嘴里苦不堪言,江牧华连咬它都没勇气,一张俊脸都皱成了苦瓜。
「祖爷爷……牧华他……药太苦了……他……」一旁的秦云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干着急,见他小心地咽下一些汁液,苦得胃部翻腾,直想作呕,又不敢吐掉的痛苦表情,恨不能代他受罪。
「这不都是你害他的……」
「我……牧华快吐掉……」秦云跪坐到他身边,边帮他顺着气,边劝他赶紧吐掉。
江牧华已经把整张脸都埋进双臂里了,他想一口吞下去,可是怎么都没勇气,想自己身为医生大大小小的病患数不清劝过多少回让他们吃药,今天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了。
见牧华根本说不出话,秦云只好再回头求李易,「是,是我该死……祖爷爷,您就放过牧华吧!我下次定会小心,不会要他……整晚……」话说到后头,秦云大概猜出了李易的用意,这才保证道。
「我怎么信你?!」
「我发誓,我发誓!若我违背誓言,我就魂………」秦云就要发下毒誓,一只手更早他一步摀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待续……不要砍我,我会找时间尽快写,本來要一口气写到小枫完。但是被怪伯伯逮住..........
第394章 错错错下
江牧华一听秦云这就要发下毒誓,忍着嘴里苦不堪言的药汁就要吞下去,却止不住胃里翻搅,频频作呕的感觉,侧头就快要吐出来。
李易扫了一眼忍不住摇头,拿来另一颗红色的药丹,江牧华看着颇为惧怕,不过还是敌不过祖爷爷的蛮横,半惊半惧地含住,不同于黑色的丹药,这药一入到嘴里香味扑鼻,比蜜桃还甜的香味一下子盖住嘴里的苦涩,细细地品似乎还有回甘的滋味。
「干嘛帮他说话,云小子他欺负你,你就让他发毒誓,让他一辈子都不敢。」原来祖爷爷这只是想帮自己出口气,故意吓一吓秦云,只是这葯真的太苦了,连他都以为祖爷爷是想趁机教训教训他,江牧华有点无辜地迎向李易那恨铁不成钢的眼色。
「祖爷爷,是我有求于他,才会……这样。」秦云说过,他什么都能忍,唯独牧华勾引他的时候,是绝对忍不住的,他才会故意使出这招,这一切都是为了隽颢,还有小枫。
「听他放屁!」李易说着随手抓来一把剪子,「下次他再忍不住,就送他这个。」一句话,让两人都笑喷了。
李易突然看向秦云,「你若真想娶我的小霓子当你的皇后,那就多疼惜他身子,否则,诞不出皇子,看你打哪来的皇后!」
秦云一听,马上从地上站起,拉住李易,「祖爷爷,此话当真?」
「你说呢,生不出皇子是坐不上皇后大位的不是吗?!男子身体本就不适合,若你不珍惜,恐怕是连机会都没有。」李易惡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可听到这好消息的秦云早就乐得顾不上李易的目光了。
江牧华则是羞涩地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打小听腻了祖爷爷的胡言乱语,也不曾当它是一回事,何况男子怎么可能生子,若能生子岂不破金氏纪录。但是在他遇上秦云,見识过他的能耐之后,以前以为不可能的事,现在却渐渐地变得不得不信了……
「你有什么事需要求他?!他不过就会个几招幻术罢了。你就当他什么都知道了?!」李易就想数落这些抢他爱徒爱孙的男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祖爷爷,我求他告诉我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救得了隽颢的眼睛,祖爷爷,你有办法的,是不?」
「这?」李易一听,双眼猛得瞪向秦云。秦云一接收到视线,也只能无奈地摆手道,「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你算得上什英雄,就不怕遭到天谴!」
「…天谴…为了他,再等上千年我也不怕。」秦云痴心的承诺,听得江牧华心头一震。
可他没忘记要帮隽颢求得解药,赶紧又搂住李易,「祖爷爷,隽颢就快要失明了,我没有办法帮他,若勉强动刀,怕是会有更大的后遗症,他的病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视若无睹,祖爷爷求您帮帮他。」
李易瞧牧华着急的模样,眉头紧蹙,眼神望向远方,深深地叹了口气。
医者本就仁心,救人治病是天职,牧华会出此下策去求秦云也是情有可原,怪不得他。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身为神医若是能救,绝不会视而不见,只是那仙丹世上现存也仅有那独独一颗了,若给了隽颢,那我的小枫儿该怎么办,他的病就剩最后这一味药了,没有它,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好了……
「祖爷爷!难道连你也………」
李易伸手阻止江牧华再问下去,「小霓子,你先回去吧!药我让小枫儿带下山去……」
「祖爷爷,可隽颢不想他的病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小枫!如果小枫知道了,怕他会受不了,隽颢后来病情突然恶化就是寻人的这段时间压力过大造成的。」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他实情的。」李易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异议。
江牧华虽然觉得奇怪,但祖爷爷都准备送客了,他再待下去也是没有用的,便赶在小枫回来之前,先行离去,留下李易一人苦思。
傍晚,小枫采回来香菇,就被李易给叫了去。
「曾爷爷,后山那儿长了满满的一整遍的香菇,每个都长得很漂亮,等等我做香菇炒鸭蛋给你尝尝,很好吃喔,我最爱这道菜了。」小枫兴奋地从外头进来,一见到李易马上报告他一整天采香菇的趣事。
在山里头住久了,小枫的气色是越来越好,身体也比以前健康许多,李易每每看着总能丛他身上得到极大的成就感。
小枫习惯了这无忧无虑的生活,压根忘了自己身为言家长孙的身份,更不知道小东已经被人揭发,少了小东现于外的屏障,危机正朝着他而来,这也是隽颢迟迟不来接他回家的原因之一。
「好好好,曾爷爷等你煮来。」李易非常喜欢这个孩子,恨不得就把他栓在身边,不让他回去了,想着他将要面对未來诸多苦难,就更舍不得他走。
秦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告诉小霓子仙丹的事,若他们不来,他可以继续装着若无其事,把小枫留下,或许这孩子能过得舒坦一点,果然天机是不可窥视的,一旦改变就往更难预测的未来而去。
「那有什么问题。曾爷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曾爷爷正在挑选个盒子,可是两个都很漂亮,不知道该选哪个好。」李易说着就把一红一绿雕着古朴花纹的木匣子拿了出来。「你来帮曾爷爷挑挑。」
李易把仙丹藏到了里头,他想了一下午,想破了头,都决定不了到底给谁会来的好些,于是,出此下策。
小枫不疑有他,分别把两个木匣子拿到眼前观赏,最后选了个红色。「我觉得古朴的花纹还是配上朱色比较合适。」
「这样啊!」李易频点着头,心里隐隐有着更多的不舍,小枫挑的木匣子是空的。
「曾爷爷,那我这就去做饭了。」小枫正是兴致高昂,准备大秀厨艺。
「等等…等等。」李易连忙拉住了他。
「曾爷爷,还有什么事吗?」小枫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无邪单纯地看着李易,那天真模样看得李易一双背在身后的手拧的发白。
「啊,啊,就是最近药师佛的寿诞快到了,曾爷爷想问问神,帮他换身金装好不好,但是掷筊老是无果,你来帮曾爷爷问问神的意思,好不好?」
「这…好是好,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问药师佛。」
「不难不难,怎么问让曾爷爷来说,你帮曾爷爷掷筊就好了。」李易有模有样地烧了三炷香,接着叫小枫叩首跪拜,自己在一旁念念有词,望神明帮帮这孩子,帮他决定这仙丹该给谁。
小枫听着李易的指令,叫他掷筊就掷筊,叫他跪拜他就跪拜,连掷了三次,结果都是没有。
李易心疼得紧,脸上全没了笑容,小枫见他郁郁寡欢的模样,连忙上前安抚道:「曾爷爷,可能神真的不希望你破费啊!而且旧衣裳穿久了,比较舒服也说不一定,就不想换了。您别在意。」
「曾爷爷没事,曾爷爷……也是舍不得……」为什么他爱的孩子命运总是坎坷,霓儿也是,小枫也是。
「曾爷爷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去煮饭了喔!」李易挥了挥手,看着小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湿了眼眶。
他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一个喜欢的孩子,怎么能让他重蹈覆辙,上天不能对他这么不公平,不能总是抢走他最爱的孩子。
李易回过头,打开红绿两个木匣子,心一横,把绿匣子里的丹药,放进红色的木匣子里………
第395章 是朋友
一辆加长型黑色轿车在葱葱郁郁的绿荫下,稳健的踏上归途,不急不徐地往山下驶去,靠山谷这边的后车窗慢慢摇了下来,探出一颗黑色的小脑袋瓜,双目微红,眼眶里还带着湿气,水汪汪的眼底映着满山的翠绿忽闪忽闪的尽是不舍,表情像是恨不能一次把眼前景色全收入脑海里永远也不要忘记。
「小少爷,车外风很冷,先套件衣服再看吧,免得着凉了!。」林老管家很快拿来外套罩到他身上。
「谢谢你,管家爷爷。」小枫揉了揉肿到有些犯疼的眼睛,听话的伸手套进外套里。
「小少爷,你别难过,刚刚祖师爷也已经同意过几天到宅邸里住上几天,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定把祖师爷给留下,你就别再伤心了。」见小枫一路沮丧着脸,老管家忍不住开口。
「真的?可以吗?」小枫一听,喜出望外,马上回头巴着管家。
「当然,祖师爷可是言家的大恩人,没有他出手相救,这个家还不知道该怎个乱,我都想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款待他老人家,届时他真来了,肯定是希望他能住越久越好,他要是喜欢干脆就别走了。」
「嘻嘻嘻,来了就不让走了哦!好法子!」小枫捂着嘴对着老管家笑得贼兮兮的,失落了一早上的脸终于又泛起笑颜。
「真是难为小少爷了,夹在祖师爷和老爷中间。这些天你不在,老爷一个人都没了笑容了,小少爷这回去可别再乱跑了,要好好的……」
「我知道,我会好好陪爷爷。」小枫猛点着头,知道自己离家伤了很多人的心,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他们,不止爷爷,还有布布。
他低头看着临走时曾爷爷塞给他的一大袋中药包心怀歉疚,听说布布找他找得疲累过度,拖垮了身体,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康复,又累积过多的工作,压力下不时犯头疼,这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忆起那晚隽颢头痛欲裂的样子,小枫那是阵阵的心疼,但那个嘴硬的人每晚在电话里不但只字未提,还能笑着逗他开心,更让他万分不舍,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身边照顾他……
当小枫认真思考着该怎么说服布布乖乖地把苦药服下时,言家大厅正上演着另一场风暴……
言正坐在堂中央,静静地品着春茶,见江树仁手边杯子一空,马上又斟满送到他面前让他尝,完全无视眼前的混乱景象。
身为医生的江树仁拿着杯子却没心情喝,看着大厅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惨況,不知该如何是好。
佣人们有的藏在厨房看好戏,有的则是站在一旁低头偷瞄,看着几个身材魁武的警员正准备拘提小东的母亲,他的父亲和爷爷早就看破,不管叶妇如何的求都不应声,只想这场家丑闹剧能快点停歇。
小东是在场唯一替母亲求情的人,知情的他实在没有什么立场说话,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虽然他曾无数次警告过母亲,言家他们真的得罪不起,但叶妇早就财迷了心窍,又有高茂高盛在一旁教唆,根本不肯听他的话,可不管她做错什么事,他都不希望她真的被关起来,以致于当初王凯同意收他入帮时,他才会提出放过他母亲的请求。
只是时至今日,这情势已经不是王凯说放就可以放的,论辈份论权势哪有他说话的份,当事人不管高茂高盛,还是王凯隽颢都躲得远远的,小东求助无门,只能跪求言正等待奇迹出现。
很不巧的,当小枫月余过后,踏进门的第一幕就是这哭哭啼啼的场景,毫不知情的他有些呆愣,看到小东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而叶妇则几乎被警员从地上半拖拉着走。
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没适应从天堂般生活掉落人间炼狱的反差,一些记忆碎片也还没凑齐,就经历这一幕,脑中霎时的冲击有些猛,几人就要经过他的时候,叶妇突然一个激灵,甩开警员的手扑向小枫,发狠地跩住他,就像在水中抓到了浮木,差点把小枫给撞到了地上,她突来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一下子全惊站起。
「妈!你做什么?」小东是第一个脱口而出的人,把全部人吓飞的三魂七魄全给叫了回来。
叶妇一见到所有人全看向她,发狠的摔破垂手能及的花瓶,捡了一块特别尖刺的对准了小枫的脖子,威胁地看着言正,做最后垂死的挣扎:「你们过来试试看!。」
「妈!你不要一错再错,放开小枫!」
「你这女人当真疯了!疯了!」
言正铁青着脸走上前去,江树仁则赶紧运用所学,先劝道:「事情没这么严重,妳千万不要乱来!」一旁的警员也悄悄摸上自己的配枪。
「你们通通不准过来!给我站住。」叶妇大声一吼,一手把小枫勒得更紧。
脖子被人死命勒着的小枫这才回过神来,他扯着叶妇的手想吸点空气,就在他那一个挣扎,脖子立刻传来一次刺痛,他还来不及说话,言正就已经先开口。
「放开他,妳要什么,我都答应!妳放开他!」鲜红的血很快从小枫脖子泌了出来,白色T恤不多时就晕开一片骇人的红。
「妈,你不要这样!我求您了!妳只会把自己越推越深的。」小东跪行着苦苦哀求着叶妇放开小枫。
「妈,你也是被骗的,法官还没审呢,你若是现在真杀了人可是重罪,到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小东膝行着走到最前面劝着叶妇,接着又低头跪在小枫面前,「小枫,你不要怪我妈,她只是害怕,她不是故意的!」说到激动处,哽咽地不能自己,已是满脸泪痕。
叶妇也在小东母子亲情的感化下,眼神显得有些动摇。
终于镇定下来的小枫看着小东一甩平日的气焰,真真正正的回到原有诚挚的他,想到自己逃家时他的陪伴,顿时心软了起来,他可以理解小东为何这样恳求他,今天换作是他,他也会做和小东一样的事,甚至更胜,只要能救母亲,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突然不知是打哪来的勇气,缓缓地伸手覆上正拿着玻璃碎片抵着他脖子的手,那是一个极危险的行为,对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但他还是覆了上去,反应是立即的,他马上感觉得脖子传来更深一层的刺痛。
而叶妇竟没有说任何吓阻的话。
小枫眉头一皱,在场所有人也跟着秉住了呼吸,抿着唇忍过脖子那疼,无视身上越滴越凶的血,他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的说:「阿姨,我和小东是朋友,我不会怪妳,你现在放下还来得及!」
我和小东是朋友,一句话让小东瘫坐在地上,眼泪落得更凶……
感觉叶妇并没有打算更进一步刺伤他,小枫又软言道:「阿姨,我会和小东想办法帮妳,妳先把我放开,好吗?小东很爱妳,我也会帮他,妳别害怕。」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枫觉得他的手是发抖的,声音也是发抖的,但他想小东不是坏人,他的妈妈也不会是,一切都是金钱诱人犯罪,是金钱害了他们,而他也深受其害。
慢慢地,小枫感觉自己可以顺畅的呼吸,抵在他脖子上的刺痛渐渐变轻,在他还没来的及反应,警员已经偷偷冲上前拉开叶妇,而他则被江澍仁拉到沙发上。
惊险的插曲在叶妇被警员送上车后总算落幕,瘫坐在地上的小东看着全身血迹斑斑的小枫,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愿意出手相救他这个曾对他动用过暴力的人,感动地不能自己。
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把人给抢回来,言正极为失态的搂着小枫轻斥着:「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很危险啊,爷爷被你吓死了,万一她多用点力,你叫爷爷怎么办!」言正在心里怨着老天爷,他言家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儿孙一个个不时见红见血的……
「爷爷,对不起,才回家就……」小枫回抱住言正,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他这麻烦精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大哥,您别激动,小心血压啊。小枫没事就好,你让他先把血衣换下,好消毒伤口。」
「对对对,先消毒。回房间去,把衣服换了。」
瘫坐在地上的人泪流干了,悄悄走到小枫房门外,想进门去同他说谢,但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便立在房门。
这时听到屋内传来可怜巴巴地祈求声音,「叔公……轻轻一点……疼……叔公……」
「树仁……」
「大哥,得把伤口里头可能的玻璃碎片清干净……」
「小枫,忍耐一下,你刚刚不是很英雄吗?这一点点痛跟刚才比不算什么的,忍一下就过去了……」言正在一旁劝着。
見爷爷也帮不了他,小枫只好认命,怕疼的他緊张地要命,连连抽气……
过一阵子,又听道小枫明显地哭腔问道:「爷爷,可以不缝吗?」
「缝起来才不会裂开啊,打了局部麻醉就不会痛了,小枫,你别紧张。」
「爷爷,叔公……不要…好不好?不要啦……」布布不在,他怕等等会在爷爷面前暴哭,虽然现在他比较免疫了,但难保不发生意外,他不想在爷爷和叔公面前丢脸。
「爷爷…不要嘛!爷爷…」
最后就听言正对小枫没辄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你要小心,别让伤口裂开。」
言正只得幇著小枫求,好在江樹仁今日心情不错,竟意外破例,连言正都吓一跳。
「我知道,我保证。」房里马上传來一阵笑声,虽然他的保证在隽颢眼里一向不值钱,但言正还不知道。
「快把衣服穿上。」
「好,马上穿。」竟然能求的动爷爷和叔公,小枫开心极了,感觉真是惊险。
就在此时,小东径自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股脑跪在言正面前,求道:「老爷,让我保护小枫少爷吧!求您,让我保护他吧,我知道他是谁,求您了……」
三人愕然的呆在现场。
第396章 护花使者?
言正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孩子,心中不由大骇——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秘密他已经极力掩盖,却也无法保证完全不被人查出来,他可以想象所有可能动用黑白两道查出这个秘密的人,在这之前,他也确实接收到许多打探消息,但那绝对不包括一个孩子!
事实是如果一个掌握在别人手中的魁儡都能观察出小枫的身分,那小枫岂不是岌岌可危吗
江树仁心道好险,他正好帮小枫包扎,否则怕藏不住惊讶,坏了事。小枫也是一脸愕然,却不是因为小东知道他的身份,而是他突来的举动。江树仁挪了挪位置,帮他挡住视线,暗示他别说话,让爷爷来就好了。
言正虽然心中惊骇,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徐徐问道:「你想保护他?他只是个养子。」话里带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小东怎会不明白老爷的意思,在高茂高盛天天棍棒伺候下,他不成精也难,「老爷您一定明白,没有了我,将会有更多人去找真正的小少爷,在真正的小少爷出现之前,小枫是最危险的。我会提起并不只是因为他帮我劝母亲投案,其实丛我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喜欢小枫,他不但帮我求情,这里的所有人也只有他把我当人,其他都只是想利用我而已,所以我才会特别注意小枫。」
小东这话就是要安言正的心,并不是谁都能看出小枫身份的,而他是例外。
言正紧了紧眉头,小东说的没错,不论小枫的身份是否曝光都是很危险的,这攸关上百亿的资产,就算没有真正的王子,小枫都是唯一的继承人,隽颢疼他疼得紧又没有孩子,没有意外的话,就是他了。
隽颢有一群拜把的兄弟可以绝对的信任,但小枫却没有可以帮他的人,虽然小东还需要观察,但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言正紧了紧手上的牛头拐,看向小枫:「小枫,让你自己决定吧,考虑好,跟爷爷说一声。」
小枫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言正,他以为爷爷会帮他做决定。
「我这边帮他包扎好了,晚上睡觉注意点,应该不会裂开!。」
「那我们出去吧!。」言正偕同江树仁丢下小枫跟小东就这么走出去。
小东还跪在地上,他不觉得这样有何低賤的,只要小枫同意让他做什么都行。以前他会胡说些傲慢的话,真的是被高茂高盛给思想改造了,现在去了少爷的身份,他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可以真心诚意地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不必在他面前说谎了。
小枫有些傻楞,直到门被阖上,才醒神发现爷爷要他自己选,他脑海中只浮现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里。
他边想,脚步也跟着不停地往外走,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小东一眼,这并不是他看不起或不喜欢小东的缘故,而是他压根就不觉得自己算得上什么少爷,即便他已经住在这近一年,即便他确实是言家唯一的孙少爷,但他就是没办法习惯别人对他这样的尊称。
他还不时为此闹笑话,在这个犹如古代贵族的豪华宅邸里,每个仆人都是训练有素,对他总是毕恭毕敬,常常仆人才刚一叫他”小枫”,还没来的及接上少爷两字,他就已经习惯的喊”有!”,或者说”我在!”,惹得女仆们想笑又不敢笑,他也尴尬不已。
布布才是真少爷,他是……嗯…反正他不是。
小东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小枫急忙摆手回道:「我不需要保护,我也不是什么少爷。」
「你怎么会不需要!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小东双手扳过他来,让小枫正视着他。
「我只是养子,有什么好危险的!」
「你是真的天真,还是太单纯,很多人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把你除去,你不知道吗?」
小枫显得有些惊恐,提起勇气回问道:「谁要把我除去,哪有?爷爷和布布都对我很好!」
小东看着他皱起眉头,他小心地把手放到他额头上,轻轻抚开他的额发,却见到一双大眼只是顺着他的动作看,眼底明显地疑惑。
他在心中吶喊着,这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接着,他试探地往小枫耳边靠近,而他的反应仅仅是,「怎么了吗?我头发上有东西?」
小东难以置信地看他,以前的小枫绝不会让他靠近,在他对小枫强吻过后,他一直对他有防备,绝不可能像这样靠近他。
小枫他怎么了?!他怎么会这样?!
「小枫,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离家出走的事吗?」
「离家出走?恩,好像有。」
「那你记得我们在林子里做过什么吗?」
「做过什么?有吗?」小枫歪着脑袋想,嫩唇抿成了一直线,脑袋里还是空空如也,最后,挫败的摇头。
这下换小东瞪大了眼,看着等着解答的人儿,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小枫终于忘了他一时冲动对他做过的错事,忧的是他的处境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危险,而他竟然都忘了,忘了哪些人是危险的,哪些人总在算计他。
小东仍不死心又接着问道,「小枫,你记得企鹅岛吗?!」
小枫他想了想,突然开心地回道,「我记得啊!我记得那里有很多很多的企鹅。」
瞧他兴奋地甚至眼睛都发亮了,小东彻底心凉,难过地将他拥入怀里,那是他从事发到现在,一直想对小枫做的事,他想对他说抱歉,但他不敢,他知道小枫不会让他靠近,他想知道他在山上的情况如何了,但不论问谁都不会告诉他。
现在他如愿以偿了,却是这样的情况,小枫失忆了,只记得美好的回忆,如果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举双手双脚赞成,可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这个结果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
「小枫,你到了曾爷爷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啊,只是生了一场大病,连着发烧好几天而已,后来曾爷爷都治好了。」提到曾爷爷,小枫马上怀念起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真没想到才一进门就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不但被绑架,还割伤脖子。
小东终于开始明白,为何隽颢从山上回来之后,一点都不着急着把小枫接回来,让他待在山上越久才是越好的办法。
小枫看他只是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就不耐烦了,哼一声后说:「哪有谁要害我!根本就是你胡说,我要下楼去回爷爷我不需要保护,而且,你也大不了我几天啊,你能保护我什么,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话落,他推开小东便要离开,又被小东给拉了回来,被定在他和墙的中间。
不管小枫怎么使劲推他,都没什么用,最后扭成一团,两人虽年龄相仿,但体力却差上一大截,小东本来就是校队,小枫则不爱运动,肯定怎样也比不过他,最后只是弄得自己气喘吁吁,他想侧身把他顶开,小东终于出声阻止,「别动,你忘了脖子有伤了吗!?」
听到他的警告,小枫才总算停了下来。
「看你,连我都推不开,还怎么保护自己!。」
「你也没多强,顶多就是比我好些而已,能保护我什么?!」小枫怒道,回头他一定要叫布布教他,他不要老是像只弱鸡。
小东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倒是微微一笑,信誓旦旦的说,「王凯叔叔请专人教我,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可以保护你。在那之前,就算我保护不了你,那么,能帮你挡挡子弹也好。」
「………」看小东斩钉截铁的说,小枫有点感动,又有些后怕,怕真的有人想陷害他。「我又没得罪谁………」
小东看着他叹气,总觉得这人实在单蠢,但也就是他的单蠢,让人更想保护他,「你不必得罪谁,你只要挂着言家的姓,自然就是有人会找你麻烦。」
「你不要骗我!才没那么恐怖。」
「真的没有吗?如果没有,大叔需要伤透脑筋吗?你的布布、你的爷爷在你身边安插多少人保护你,你知道吗?你是他们的一根软肋,你知道吗?只要抓住你,就算要他们把整个集团送上都不会有异议,你懂吗?」
「他们恨不能找到一个人,就直接站在你左右,随时以防万一,而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你懂吗?只有这样才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
小东紧紧地扣住他,把他担心的事全说了出来。他会保护他,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都会那么做!现在他不是等小枫同意,他只是想让他对自己的处境有点自觉。
小东的话在小枫的脑子里激荡着,他咀嚼着小东话中的意思,似乎曾经有些事发生过,但他总是记不起来,他已经害得布布每天头痛不止了………
但他真的能相信小东吗?他真的这么弱?
作者有话要说:
护花使者终於上工了.....
第397章 回來了
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隽颢边走边解开束缚了一天的领带外套,随意将它往椅背上一甩,正想倒在沙发椅上好好喘口气,却听到桌上文具相片掉落一地的声响。
他回身看着碎裂的玻璃碎片,还有眼前不时出现来提醒他时日无多的暗影,皆令他身心俱疲,气愤自己每下愈况的身体状况,气愤自己对现状的无能无力,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奇迹!
隽颢猛地提脚把落在地上的笔筒给飞踢老远,看着玻璃窗应声碎裂,却一点也解不了心中苦闷。
连老天爷都在开他玩笑,明知道他不怕死,就故意用失明来折磨他,让他活得生不如死。
他多希望在最后这些还能够看得清的日子和小枫一起度过,就算从此再也看不见,他也心满意足,可偏偏就是连这么小小的心愿都达不到,有太多的算计正等着针对小枫一人,有太多的阴谋他必须要揭穿,否则等他不在的时候,小枫怎能应付的了。
他恨不能现在就把小枫接回来,可他又怕两人天□□夕相处,小枫很快就会发现他的秘密,要他在小枫面前当个弱者,当个目不能视的人,还不如叫他干脆去死,倒还痛快些。
林大总管和秘书们一听见爆裂的声音,马上冲了进来,见他脸色阴郁,几人不敢多置一词,七手八脚的把碎裂物清走。
一怒,脑压就直线飙升的他就像戴上了紧箍咒,直想在地上打滚,连忙从抽屉里翻出止痛药吃下,才止住想往墙上撞的念头,他曾经预想过自己可能的各种死法,却不包括慢慢折磨至死这种。
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两人出游时的自拍照,照片里小枫笑得灿烂,一张小脸紧挨着他的,勾着他的脖子,非要一张两人搞怪的特写不可,他被闹得不行了,才勉为其难地配合他做了个鬼脸,俊男形象全在照片上崩毁了。
当时,他就想把档案销毁,可小枫怎么都不肯,瞧他比中了彩票还乐,只能由着他去,最后,他竟然还装了框,明目张胆地摆到他桌上来了,让他想气都气不起来。
隽颢摸着照片里笑瞇着眼的宝贝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什么都看不到,非要离开小枫身边,小枫会怎么样?他能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吗?这么大的公司交给他,他瘦弱的身体能撑得起吗?
或许让他一直留在祖爷爷那才是最好的……
正当隽颢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纤瘦的人蹑手蹑脚的旋开门把,极小心地往总裁室内大办公桌的方向挪去。
小枫好不容易抓到老管家不注意的空档溜了出来,才刚一到顶楼,许久不见的秘书姊姊们一个个拉着他不放,上上下下仔细确定过他消失的这些日子没掉了块肉,没少根头发,才放心地放过他。
最后小声地告诉他,总裁室里有一头会吃人的狮子正发完脾气,小心别踩到狮子尾巴,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小枫以为进门会看到狮子大吼大叫的样子,没想到,却是让他快笑到内出血的样子,拼命咬着唇,用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笑出声,因为他爱面子的狮子王想念他的时候,手上拿的竟是那张号称史上最丑的俊男照。
瞧他正摸着照片,没注意到他的靠近,小枫大跨一步,飞扑上前环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呢喃道:「布布,我们再拍一张更搞笑的好吗?」
隽颢吓了一大跳,冷峻的眸子倏然缩紧,愕然瞠大,戒备的杀气在看清是哪个大胆的家伙后,一瞬间消失无踪,眼底的寒意转瞬被一股腾起的狂喜情绪给掩去,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眼前。
「布布……」小枫对视着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其中饱含着的思念令他难受不舍,却也同样地令他兴奋激动不已。
「我回来了……」不等小枫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顽皮小人唤起心底暗涌的炙热情感的狮子王,抖手扔下无用的照片,一把将那香软身躯拉进自己怀里,在小枫惊魂未定之时,顺势捧起他的小脑袋,压下他霸气的一吻。
就这么一转眼,小枫连自己是怎么坐到隽颢腿上都不知道,人一个腾空就被搂进怀里,直到唇瓣接触到那异于体温的火热柔软才明白发生什么事,魂魄已随之惊飞了大半,一双大眼瞪的浑圆,愕然微张的嘴正好合了男人的意,舌尖不请自来的顶开他僵硬的齿关,趁势遍寻他口腔内的柔软。
「唔……!」小枫反射的伸手拍打他,担心刚才进门是不是有没把门给拉好,手还没能沾到男人的身体,便被人拦截在空中。
隽颢怎不明白他的顾虑,双手拥抱起他,直走进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里,两人双双跌入宽大的床上。
隽颢的手就像两把铁钳一样将他的手臂牵制在他的耳侧,牢牢扣住一动不动,然后倾身享用这自投罗网的宝贝,见到他的狂喜让他抛开烦忧,火热的唇舌更加的深入,不断加深这一吻,直到身下人僵硬的身躯成一瘫软泥,几乎快要窒息才算满意。
啧的一声离开那可人的唇舌,好不容易吸到新鲜空气的人儿急促喘息着,两人红肿唇瓣间拉出一道银色的透明丝线,小枫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押到床上,被欲念占据的混乱大脑此刻已呈现空白状态,以至于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此刻的自己正是以怎样渴望的眼神注视着隽颢。
一吻结束,隽颢恋恋不舍的分开彼此,见多日不见的宝贝有些失神的望着他调匀呼吸,又忍耐不住俯下身轻啄,两人唇舌相抵,眸中晕蕴着色彩,互道着彼此心中久违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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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再一次就好……」隽颢脱力的发泄完趴在了对方胸口,但休憩片刻后,身下的**竟然又迅速恢复了精神……
小枫心软挨不过隽颢的索求,想在山上曾拒绝了他那么多次,这回怕是得一次还完才行,只得一次一次的答应下,于是,等待过久的男人又开始勤奋动作起来……
只是这一答应,要再阻止可就难了,同样的,这好不容易才能彻底饱足一次的隽颢想再让它停下也是办不到了。
因此在隽颢贪得无厌的索要下,小枫被翻过来覆去用了不知多少姿势,甚至到最后都不记得自己到底答应了对方几次,直到身体累的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下身根本没了知觉,麻痹的**再也锁不住男人的**,隽颢才作罢……
「宝贝,我抱你去泡泡澡,清洗干净。」终于餍足的人靠到床边来,轻轻唤醒累毙了的人。
小枫恨恨地张开眼又闭上,看也不看他,气他的贪得无厌;如果可以,他真想摀住他笑开怀的俊脸。
就在隽颢一手环过他的肩头,准备抱起他时,才惊愕地发现他脖子上有伤,正不停地冒出血点点。「宝贝,你的脖子怎么了?这伤口哪来?」他小心地拉开透气贴布,一道不规则的伤口横过他细白的颈子,紅紅紫紫的愈加的狰狞可怕。
「被人割伤的,伤口裂了吗?」小枫这才想起他答应爷爷的事,他保证会小心不让伤口裂开,结果他却彻底忘得一干二净。
他直觉地扭过头,被隽颢双手定住,「别动。这谁弄的?!谁伤的?!为何不说?!」
小枫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我有机会说吗?」
而某人只是很无良的笑着,让小枫恨不能也在他脖子上咬一口,好跟他的伤口配成对。
待续
第398章 逗弄
小枫感觉今日的布布显得和平时有些不同,他说不上那种感觉,直到隽颢第三次凝神注视着他,几乎忘记自己手上清洗的动作,好比现在,他手拿着毛巾帮他擦澡,眼睛却一直揪在他脸上。
为何他总有一种布布就像是要远行,依依不舍地感觉,他这不是才刚回来吗?布布不是该多陪他几天,怎么会远行?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他的怪异举动,他可以肯定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就在他不在的这些天里。
休息室里的小浴室在他俩确定关系之后,为了因应某色狼随时可能精虫冲脑,曾修整过一次,可不管怎么修,整体空间是固定的,变动有限,根本不能和家里的豪华浴缸相比拟,如果布布是想制造浪漫,绝不会选在这里。
待在这个家久了,小枫慢慢地也学会了有些事急不得,需要时间慢慢观察推敲才能找到答案,以前他安逸在隽颢怀里,就算是天大地大的事他都充耳不闻,即便他才是当事人,遇到难题就一昧地闪躲,或者干脆把自己藏起来当只缩头乌龟,全靠布布一个人挡着,才害得他疲累至此。
他曾暗自许下愿望他要当布布的左右手,要减轻他的负担,都是他不够强壮,布布才会一发生什么事就怕他知道,一瞒再瞒,害得两人平白无故兜了一大圈,便宜了坏蛋,也害得布布伤心伤身。
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不管靠谁都会倒,除了自己,或许是一部分的记忆消失了,过去懦弱的他好像也消失了,从今以后他不躲了,再也不躲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他决定先按兵不动,再也不让布布一个人把事情揽在身上。
小枫暗自打定了主意,不打草惊蛇装作没发现,伸手环上隽颢,把小嘴凑上前去轻啄他,那个神魂游离的人这才醒了过来,反手把他搂在怀里,若无其事地笑着轻吻他的额头,「宝贝!想我吗?这些天。」对于自己无能且无力解决问题,只能一直拖延小枫的归期,隽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歉疚。
小枫抬眼看尽隽颢如一汪幽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投下一小片阴郁,遮去了他平日意气风发的光亮,却掩不住他低落的情绪,流露出一股淡淡忧郁的意味,让小枫不禁心里一紧,竟莫名的酸楚起来——
不由得地脱口说出他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最露骨的情话,「想,很想,想得这儿都痛了!」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一句话险些让隽颢湿了眼眶,捏起他的下巴,低头攫住了方才已被他吻得微肿的红唇。
他怎么离得开他的宝贝,但是他没办法在小枫面前做个废人……
如春风般微凉、热烈、却带有兴奋的吻,如雨点细细地落下,吻得他身体又是一阵软绵……
在两人就快失控前,小枫赶紧止住隽颢准备下移的冲动,「布布!不能再来了,再一次,我的伤口就真的要裂开了」
听到小枫急忙喊着休战,隽颢忍不住笑喷了出来,想自己一路把小枫全身吃了个遍,竟然没发现他脖子有伤,他真的想死他了。
「谁叫你要这么甜!」隽颢依依不舍地又揪了两口,才把小枫抱回床上。
刚洗完澡未着寸缕的身子正是红润细致,细小的水珠点缀其上,看起来更是诱人犯罪,小枫伸手要拉过毯子,却被隽颢挡了下来。
「我不会再一次!别挡!」手被隽颢给包住动不了,他羞得夹住双腿,遮住重要部分。
「才不信!」
「我保证!我就看看!」
「你…你色狼!有什么好看的。」
隽颢失笑了声,「很好看,哪都好看。」他意有所指的话让小枫回想到刚才布布双眼全盯在那个自己见不到的地方,他突然好想尖叫。
「你躺着别动。我帮你把身上的水擦掉,免得感冒了,再上点药。」隽颢一脸惬意,拿来软毛巾,拉开他的身体轻轻擦去身上的水珠,就像擦拭一件珍宝似的,每一处都不放过。
小枫根本不敢看他,除了对自己这扁平身板没什么信心之外,也怕自己先受不了,在他眼神撩拨下起了反应,说穿了现在的状况,就如同布布用眼神吃了他一遍,让小枫在心里直嚷嚷着要失火了。
最后,他被布布翻过身去,手指沾了药,移到了那处充血发红的地方,轻轻的在内外抹了一圈,他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可就是这样更让小枫羞得满脸通红。
男人笑弯了一双深邃的眸,慢悠悠的俯下身去,带着漫不经心的浅笑凑到小枫耳边,他盯着小枫在他刻意轻轻吐气下渐渐红起来的耳根,愉悦地扬起唇角,更加紧密的窝到他耳边凑过去,「宝贝,我发现你是洗过澡才来的!你也很想,不是吗?」
小枫一听,像是床上长了刺似的,噔一声弹了起来,马上反驳道:「我哪有!我才没有想,你胡说!」
「没有吗?!我看了很干净而且用了香膏。」
干净是什么意思?!以前不干净吗?!羞耻感顿时在脑子里炸开。
「啊--什么干净不干净!!啊啊啊--」
「洗了自然就干净了,不是这么说吗?!」隽颢一脸疑惑,再次确定自己没用措词,有人却快疯了。
「你不要说了,啊--不准说话。」小枫捂住自己的脸,但满脑子全是那以前不干净吗?!那布布还…………还舔………
本就受不了隽颢大谈私事,做了那么多次,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就是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现在布布却提醒他干净不干净的问题,还不让他羞死……
「干不干净我都喜欢啊。」隽颢道出事实,想小枫只是怕他觉得恶心。
可有人已经快崩溃了,「啊--你走你走,不准说話!!啊啊啊--」
已经快失火了,大色狼还要添油,小枫气得翻过身捶他,朝他尖叫道:「那是因为叔公用了药,你不喜欢药水味我才洗澡,脖子上还是有味道,没法子才擦点香味盖过去!你好讨厌,谁想了,明明是你想的,你讨厌讨厌。」
大色狼就是故意要逗得他脸红,自己则笑得很无良,没心没肝的。「好好好,别动,再动真要裂开了,我看看你脖子的伤。」
「不给你看,以后都不给看了!」
「有什么关系!好啦,别气。」得逞的色狼搂过他,又亲又抱,也不管他的掙扎,一直到他气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拖延战术.......我捨不得
第399章 逗弄 (插曲)
隽颢从背后搂住小枫,任他又踢又打,不容分说的把人给抱到腿上,心情大好,他的宝贝即使有一点失忆,仍是他那个害羞的宝贝。
「不准笑!不准笑!不准笑!……」小枫比不过他力气大,转身两手把他的眼和嘴全遮了起来。
「我没笑!真的!」隽颢故装正经,再笑下去把小枫的脸皮给笑破,事情就大了。
「有!你就是有。」
「我保证不笑了。宝贝,你这样遮住我眼睛,我怎么帮你擦药!再不擦药,伤口好不了,叔公就来找你啰。」
小枫这才又反应过来,每次布布一闹他,他就忘了脖子上那道经不起拉扯的伤,现在想起来了,感觉脖子传来的刺痛越来越明显,直觉得伸手就要去摸它。
「手脏有细菌,不能碰!」
「哼!都你!叔公找我算账,你要负责。」
「好,我负责,都我负责,行吧!过来,我看看!」隽颢笑了笑,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一开始小枫僵硬着不肯过来,隽颢抚着他,来来回回两三次,他渐渐气消,贴到隽颢胸膛上,未着寸缕的身子一贴上他,冰冷的胸口马上被一股热力笼罩起来,既舒服又安心,这才有了一天尘埃落定的平静。
「流血了吗?」他担心的问。
隽颢把他的头轻轻按到胸前,撩开他垂在颈边的细发,一看究竟,不平整的伤口正泌出血丝,小枫的皮肤本来就白又透,看着不是太深,但若再用点力就能割到颈动脉了,十分危险。「有一些。」
「那怎么办?」小枫兩道秀眉立刻拧在一块,总觉得自己的保证越来越不值钱,才刚下山没多久就受伤,好不容易说服爷爷,如果现在伤口裂了,叫他该怎么跟爷爷解释呢。
「没事,别担心,伤口包扎我最行了,我帮你重新擦药就好。」小枫没好气的瞪他,哪有谁会称赞自己这种事的。
隽颢拨了个电话给秘书,让她把药箱来。
「伤口怎么来的?」
「我回家的时候,警察刚好要带走小东的妈妈,她可能一时情急,便挟持我威胁爷爷要放了她。」
「她挟持你?」隽颢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小枫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他差一点就失去小枫了。
怕隽颢这么一怒,小东妈妈可能半辈子都出不了监狱,小枫赶紧替她解围道:「布布,小东的妈妈是太害怕才会这样!她其实没有想要伤我的意思,后来,她也放开我了,就一点小伤而已。」
「这还叫小!?这么长一道再用点力就割到动脉了,你知不知道?」隽颢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镜子,「你自己看,这叫小?!」
小枫真没见过自己颈子上的伤口,因为它比较偏向右后方,现在从镜子里一瞧,看它横在颈子上,配上自己太过白皙的肌肤,更觉得它显得恐怖狰狞。
跟小,好像真的搭不上边………
不知道这伤口最后能不能消,若是留下疤痕,布布肯定光火,小东的妈妈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顶着挨骂的危险,小枫继续帮小东的妈妈说话:「布布!其实本来她也没有要伤我的意思,是我不小心刺激到她,后来我们劝了小东的妈妈,她就放手了。」
「你拿什么劝她?」隽颢瞪着他问,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我……我说会帮小东……会帮他妈妈……」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小枫就直说了,说完连眼睛都不敢抬,心虚地揪着他胸前。
这时,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隽颢顺手拉过毯子,遮住小枫的身体。
进来的不是秘书,是常常帮小枫擦药的护士小姐,手里提着小枫看到就怕的药箱,恭敬的开口,「总裁,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真的不需要我来吗?」一个纤瘦的人影,背对着隽颢,从她眼前闪过。
「没事,在家已经先擦过了,现在只是补一下,有需要我再叫妳,谢谢。」
护士小姐本想多说什么,突然又把话吞回去,「那…这是消炎药,总裁您要多留意,小少爷他晚上可能还是会发烧,我先下去了。」
隽颢垫了垫手里的药,觉得护士提醒的太对了,他差点忘记这家伙扰人清梦的功力多强。
隽颢提着药箱回到房里,正准备把需要的药瓶拿出来,却发现床上没人,转身一看,见他那个被人求个两句就心软,怕疼又爱装英雄的小兽正裹着着毯子躲在角落里。
真不知道该是要骂他好,或是笑他好,这么一个傻小子叫他怎么走的开脚,留下他一个,怕是被人卖了,还帮着坏人数钱呢!
隽颢双手抱胸,远远地瞪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小枫朝他摇摇头。
第一他是真怕擦药,在家的时候他没躲,那是因为叔公比布布可怕一千倍,眼神一撇,他连跑的勇气都没有,第二怕布布借机教训他,布布教过他很多次了,但他就是容易心软,他不希望小东和他一样没有妈妈,他也没想到会把自己弄伤:「布布,就一点点血而已,干了就好了,不擦也没关系。」
隽颢继续看着他,不为所动。
小枫踌躇了半天,脚趾头揪着长毛地毯,怎么也跨不出去,可是又怕他生气,继续求道:「布布……」
隽颢冷冷看他一眼,拿起电话迅速拨了一组号码,「树仁叔叔,小枫他伤口……」
「布布!!不要……」小枫尖叫一声,顾不上腿软脚软立刻奔上前去,一个煞车不及撞上了隽颢,电话硄啷一声掉在地上,小枫吓得捂住嘴,愕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电话筒,死定了,死定了!
扑通一声便跪到地上,小心捡起电话:「叔公…我我我………」
电话那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小枫这才惊觉自己被骗了,可身体已经腾空离了地,正往死里去………
果不其然,他被布布按到了腿上,想他这才回家第一天就倒霉到PP开花,而且布布打人特别疼,一两下他就受不了了。
小枫紧张的瑟缩了一下,心里莫名地委屈,他不是故意让自己受伤,可是他又答应小东……眼眶正慢慢泛红的时候,脖子上突来一阵冰凉,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脖子一缩,伤口骤然拉扯,带着一阵猛烈的刺痛,疼的他浑身轻颤。
小枫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个状况,上身被人抱了起来,伤口有人正帮他吹着气,疼痛缓了许多,他抿着嘴,委屈地回头看去。
「这么怕挨打,还敢不听话………」隽颢继续帮他吹着气,「看你全身是伤了,今天先饶过你,下次再不听话你就知道惨……」
没等隽颢训完,小枫一个回头,环上隽颢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反倒是把隽颢给吓了一大跳。「怎么哭了,又没真打你………」
「呜呜呜………」
「没骂你啊哭什么?」隽颢忙想着什么事惹哭了宝贝,两手则不停地安抚。「还是伤口疼?」可窝在他颈边的人还是一个劲的哭,好像被揍惨了似的。
隽颢真是无语问苍天了,问不出个结果,只能静静地拍哄他,直到小枫情绪平静下来。
许久,小枫终于哭累了,把眼泪全宣泄完,才一抽一抽地小声道:「……小东的妈妈那时候死命勒着我脖子,有好几秒钟我根本吸不到空气,呜呜……我以为我会死掉……后来我试着劝她……她却把碎片往我脖子割,我怕是我说错话了,她越割越深,血一直流……那时我想要是布布在就好了……呜呜……」
隽颢被他这个反应迟钝的宝贝给吓死了,还以为他怎么了,原来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当时有多危险。他在心里叹气,『唉,好吧好吧,不骂他了,哈哈,唉不骂他了,这个小傻瓜。』
「别哭了,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没在你身边……」
对不起,宝贝,如果有一天,我没在你身边,你要坚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跟番外的中间叫啥??我也不知道,反正想写就写了
第400章 你知道?
隽颢撇下工作,把多余的会全推了,就在休息室里小心地给宝贝擦药。
休息室的床上一只汪汪大眼的小兽正胆怯得前行,仔细一瞧才发现磨磨叽叽蠕动前进的是个人,不是宠物,他的前方有个耐性已达顶点的人正瞪着他。
反正今日无大事,可以慢慢跟小枫闲耗着,刚才好不容易才骗他趴下,也就沾到了那么一点,现在要再接再厉,他就不听话了。
「快过来。」
「布布,不要了,会痛。」小枫用着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进,可怜兮兮的说,希望隽颢会突然大发慈悲。
「那好吧,等晚上发炎了,再说好了。」隽颢突然也不坚持了,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枫反而怕了。
趁他还在迟疑的时候,隽颢一起个身,抓住他一条手臂,就把他拖进怀里,一手按住他的小脑袋,强迫他露出颈项来。
伤口先是感到一凉,很快药一渗进去就是像针刺般的疼,他无处可躲,只能抓着隽颢,把头抵在他胸口,在他怀里凄惨得惊叫。
隽颢感觉自己现在跟杀人魔不相上下,但又不能不擦,「你别缩,你缩得我都看不见了。」
等小枫一放松,隽颢顾不上力气大小,赶紧趁机來回擦过,长痛不如短痛。
小枫更是疼的连叫都没力气了,「好了好了,吹一吹就不痛了。」隽颢深深虛了口气,搞得自己比小枫还緊张。
「这么长一道伤口,江树仁怎么会放过你,老头竟然也同意,是两人年纪大了,脑子坏了吗?」隽颢忍不住抱怨起江树仁,想他怎不帮小枫缝好,省得他来扮坏人。
「布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爷爷。是我求爷爷,他才答应的。」
「就算你哭倒在地上打滚,也不能心软,该缝就得缝!」
小枫被他的话给堵的,什么在地上打滚,他哪有那样,伸长舌头送给他一个大鬼脸,「才不缝呢!我不要。」
「为什么不缝?伤口这么长凭你这捣蛋的功力,裂开叫正常,不裂开才是奇迹!」隽颢很是坚持,再度瞇起眼睛。
怒火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趋势,虽然不像先前那么吓人,小枫缩缩脖子,「谁说的,我一直注意呢,是你一直闹我。等叔公问起,你要自动承认,是你害我的。」
「我会说是他判断有问题,不专业!」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又不是叔公的错。」
「那你为什么不缝?!」黑眸扫来,直瞪着他,冷冷一句,四周就像刮起寒风。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隽颢懒得猜测,直接逼问。
「就是不要!」
隽颢拼命追问,小枫硬是不说,最后隽颢只得使出杀手锏,从药箱里摸出一根针,把人给搂紧,作势就要帮他给缝上,「叔公不缝!那我来吧。反正,就像缝衣服一样。」
「我不是衣服!」小枫大叫一声,连忙退开,双手护住颈项,不让隽颢动手。
「放心,我见多了,技术很好的。」说着,硬是拉下他的手,真把针靠到他颈边。
小枫知道布布这是在逼他说,可他若是真不说,以他的脾气真的会说到做到,把他当衣服缝。于是,他固执地扁起嘴回过头去瞪他,气隽颢用各种手段逼他,而他自己却是把秘密藏得最深的人,从来就没有诚实过。
反正他永远都斗不过布布的深沉,他也不可能逼出他心底话,在他面前只会是个输家,小枫干脆闭上眼,丢脸也不差这一次,看也不看他的说:「……没有你,我会怕!」
「……我想要你陪我……我…我本来就胆小又懦弱,没有你陪我,我什么都不敢……我怕我会哭,怕爷爷会讨厌我,我这么懦弱,就连小东都比我强……我……」小枫差不多把自己给数落个遍,无一是处。
隽颢没想到小枫的理由是这样的,一股无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小枫会害怕他知道,他都知道,如果可以他也想陪小枫一生一世。
但是他沒有任何法子,他只能靜待上帝宣判他死刑.......
自从江牧华告知他无法做手术,失明只是迟早的事,隐忍了好久,不曾爆发的情绪,因为小枫的话终于溃堤。
一双坚实的手臂从后方伸来,冷不防的将他紧紧搂住。
「啊!」小枫低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牢牢箍在两腿间。隽颢双臂圈得他好紧,紧到他感觉肋骨都开始发疼了。
小枫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不懂隽颢为何反应这么大,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却动也不敢动。
身后的人一颗头无声地抵在他肩头,双手就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似的,感觉体内的空气差点都被榨干了。
过了许久,怀抱的手稍微放松了些,才让他能够呼吸,却仍是十分紧密。
小枫回想着刚才洗澡时,隽颢从没有过的恍神,和现在突来地激动情绪,他更加地肯定布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难题,否则他不会如此失控。
他小心地轻喘着气,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么做并不是要无视他的情绪,而是他知道他骄傲的狮子王不爱这时候有人安抚他,同情他,更不想有人讨论他从不现于外脆弱的那一面,只需要静静地陪他就好。
惊讶过后,小枫把头仰高,缓缓闭上眼,感觉到身后的人俯下身,用唇轻触着他的颈间,灼热的呼吸吹进他心坎里。他开始努力拾忆被曾爷爷救起后,脑子里零碎的片段,有些事他已经记不得了,但也因为少了纷扰的过去,思绪更加清明,刚刚的对话里他猜测着布布的压力,就是来自于他。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折磨着布布?他看着真的好心疼……
隽颢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一直以为自己心理足够强大,没想到才一见到小枫,他就一次次的失控,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忍受以后看不到小枫的日子,个种残疾都没有失明来的可怕……他也是血肉之躯,他也会不舍,但除了离开,他想不出任何办法……
小枫皱眉,正想着该怎么突破布布的心防,紧贴的高大身躯猛地传来激烈的颤动,同时撼动了两个人。
「布布,你怎么了?」小枫连忙问道,急促的转身,双手捧起隽颢的脸庞。「布布,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头疼了?」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头疼了?
隽颢吃惊地望着他,黝黑的眸子紧盯他的脸,脸色却苍白得吓人,顿时答不出话。「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