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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放手是信任的开始?

天色渐晚,位处在幽深山林中蜿蜒起伏的羊肠小道宛如正向下爬行的蛇,在树丛里若隐若现的愈加地可怕。

 

对小枫而言,不过是几个阶梯就能走完的小径,实在没什么困难度可言,他常常一个不小心就在这山洞发呆忘了时间,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是夕阳西下,摸黑下山的次数多到数不清。

 

可这简单的事,对隽颢一个有恐高症的人来说,那看不到尽头的小路,就像通往地狱之门那般恐怖,就算心知以这高,这距离跌下去,了不起也就断条腿,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但他就是迈不开步。

 

小枫回头看了看大叔,张嘴想喊他,却怎么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似的,每开一次口就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鄙夷一把,怎么他以前就没听出这弦外之"音",天天叫的欢呢!

 

对于大叔的称呼本是毫不在意的人,才刚被笑完糗完,一开口就脸红,「布......布」但承诺在先,不得已下还是开了口。

 

他迟疑地往下看看,再瞧瞧隽颢,必竟他不是有恐高的人,不能帮他判断,因为他实在感觉不出哪里可怕,「.....可以吗」

 

「我、我没什么大碍,几层楼梯而已,走吧!」隽颢咬咬牙,还是迈开了步。

 

他嘴上说的轻松,表情也一付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心里却是准备赴死的决心,一点也不夸张。

 

小枫一听,完全相信他的话,瞧他脸色没什么不对的,也没多想开步就走,他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只是下了几层楼梯,却不见身后有任何声响,才又奇怪地回头。

 

见他青着一张脸,一只手抵在墙边,一手捂着眼睛,脚刚下了一阶,就走不下去了。

 

他心中一惊,赶紧再冲上前去,搂过他的人,把他又给带回到山洞。

 

隽颢捂着双眼,努力调匀心中的恐惧,掌下的脸色极其难看,不多时额头上已开始泌出了冷汗,呼吸也逐渐沉长。

 

看到这一幕,小枫只觉得心尖猛得被人捏紧,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身体已经自主地上前紧抱住眼前的男人,他虽吃惊了那么几秒,但又很快地收紧了手臂。

 

一早醒来,他只想着远远地避开他,失去的记忆片片段段地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像散乱一地的拼图找不到头绪,他越是急着把它们拼凑完整,越是适得其反,扰得他不得安宁,心也静不下,医书更是一个字也进不到脑子里,背了半天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躲到山洞里来也不过就想图个清静,反正大叔也找不到这儿来,当时真没记起他有恐高症,若他知道就不会上到山洞来了。

 

现在亲眼瞧见他压不下心中的恐惧,一脸惨白,小枫实在愧疚不已,如果他不躲他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虽然对大叔的印象还是零零星星的,但是除了那些失去的记忆外,他还有他的身体,他的唇,他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很想亲近他,即便他只是轻轻地抚触都能感受身体对他热烈的渴望。

 

男人嘴里说的可能不堪推敲,但身体却是极度诚实,大叔是这样,他也是,骗不了人的,于是他主动垫起脚尖,尽量撑高自己,用力抱紧他。

 

泡了近半个月的药草,小枫身上自然散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闻着有股不可言喻的安神作用,或许是嗅到了这气味,原本还坚持选择掩饰隐忍的人,终是张开手,紧紧环住对方,甚至把他提到了自己鼻间,深深汲取那凝神的体香。

 

小枫隐约感觉到了他的需求,把自己的脸颊贴向他,两人密密地贴在一起,他摩挲着男人如刀刻的俊逸脸庞,其实不止隽颢爱极他身上的味道,他也同样喜欢他的,他缓缓地闭上眼,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直到天荒地老。

 

静默的空间里,两人紧紧相拥着,隽颢脸上渐渐恢复了点血色,这才推开了他。

 

小枫观察了他几眼,确定他真的好多了,才说道:「用不用我去找人来帮忙?!」印象中男人恐高并没有这么严重才是,可现在见他这付模样,他便不怎么有把握,可能记忆并没有恢复那么多。

 

隽颢抹了把脸,扯扯嘴角,笑道:「找人来,不也得我自己走下去吗?只是让更多人笑话。」

 

现在还顾得上面子啊.....

 

小枫在心里鄙夷了他一把,但也就这样而已,没在嘴皮上数落他,「那不然怎么办?你根本走不动,难不成困在这。」

 

小枫脸上一丝丝表情都逃不过隽颢的眼,自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顺手抓过一颗石头,放到他眼前,一本正经地说,「要不这样,你先把我打昏,再找人来搬我下去,我就不觉得丢脸了。」

 

小枫想不到他已经极力装着面无表情,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难道他学过读心术不成。

 

「我是认真地帮你想办法,你还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我也是认真的。」话落,还笑着,故意拿石头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两下。

 

小枫恨恨地瞪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说完,把他手里的石头抢下,丢一边去。

 

话不多说,直接拉过他的手,往阶梯去,这才发现男人的手冰凉得可以,冷得他忍不住一颤。

 

「好冰。」他惊呼一声,「怎么这么冰。」记忆中男人的手和身体总是热得像暖炉似的,今天怎么会冷成这样。小枫心疼地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捂着。

 

「可能昨天冻着了,体力还没完全复原过来吧,以前惧高症也没这么严重,大概也是身体的关系。」隽颢解释道。

 

小枫听他这么说,可眉头始终就没有松开过,因为搓了半天,男人的手还是很冰,直觉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穿,却被男人阻止了,「别脱了,我不觉得冷,而且你的外套我也穿不下。」

 

小枫这会儿真是后悔极了,突然脑中一个机灵,「早上我把药放你房间,你喝了没有?」

 

「药?我没见着什么药,而且我梳洗完后,一直在找你,没注意有药。」

 

「我放桌上,我.....」小枫说不下去了,虽然他煎好了药,也端到他房里,但因为心里一直想着避开他,所以并没有提醒他喝药的事。

 

于情于理他是该提醒他的,但是他没有,现在身体冷成这样,万一加重病情怎么办,想来真是后悔莫及,昨晚他烧得这么厉害,今天能下床,身体已经算是很硬朗了,实在该多休息才是,他却刻意躲他,害他不能好好休息,罪恶感就更加的重。

 

隽颢瞧他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赶紧宽慰道,「不喝也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体力还没恢复而已,我现在也不烧也不咳,你看哪像个病人,更何况,就算让我看到了,我也不喝,中药难喝死了。」

 

「难喝也得喝呀!牧华叔叔又不在,勉强喝点总比病情加重强吧!」小枫在嘴里咕囔了几声,反正他就舍不得他。

 

「还是先下山再说吧!」隽颢赶紧转移他注意力。

 

「嗯。」小枫拉着他到楼梯边,自己往下瞧了眼,试着想象可能恐惧的来源,才回头道: 「你站我背后,靠着我,不要往下看,或者看脚下的楼梯就好,应该就不会觉得高了吧,再不行要不把眼睛蒙起来好了。」

 

「蒙起来还怎么走?」隽颢实在不太习惯这样依靠别人的感觉,就算对方是他的爱人。

「我可以牵着你走。」说着,便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一手还环过他的腰,「就是走慢点而已,我们走吧。」说完,就开步走去。

 

只是两人的身形实在差距有些大,隽颢足足高过他一个头还不止,小枫基本上挡不住他的视线,虽然感觉是好些,至少前面有个人似乎恐惧感降低了不少,但叫他闭上眼,全倚靠小枫走,像个瞎子一样摸黑走,还是颇有些难度,所以两人移动的速度可谓是极其的慢。

 

挡在前头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山路本就不好走,如果有个闪失,两人怕就一起摔下去了,所以他不敢大意,双眼紧盯着隽颢的脚步,不时还要抬头看看,确定他没问题。

 

两人用着极其怪异的姿势,一个个的下阶梯,但因为隽颢很不习惯倚仗他人,两人的速度一直快不了多少。

 

过了几阶之后,小枫突然顿住了脚,发现搭在他肩上的手一直是虚扣着,而男人抵在墙上的手却抓得紧,他终于看出了点端倪,明白男人心中的小九九,便无声地伸出手,把那只肩上的手给按实了,牢牢地握住它,放在他腰上的手也更加用力,两人行走的速度才增快了些。

 

一股突来的冲动,让小枫忍不住脱口道,「我可以的....」

 

隽颢一听,不由得抬头看他。

 

背对着他的小人儿,顿了顿才又接着说,「....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壮,变得足够让你信赖,让你依靠,不会再是现在这样.....」小枫说话的同时,握住他的手跟着紧了紧。

 

他知道自己不够强,所以男人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帮他挡枪挡箭,心系的全都是他一人,却从未顾及自己的安危,就像今天这样,如果他不能变强,男人就会一直保护他,虽然被人保护着感觉很幸福,但他舍不得男人这么辛劳,而他也不可能永远做个孩子。

 

隽颢闻言心惊地以为小枫想起来了,手脚生生地僵在原地。

 

接着,小枫回过头来看他,用着坚定的语气说,「到时候,你可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忽悠我,被别人骗去了也不知道。」

 

听完小枫的话,隽颢根本没有真的往心里去,他只觉得松了口气,好在小枫并不是真的想起来,便搂过他的脖子笑道,「我想靠着你啊,但是你太瘦了,怕把你给压扁了。」说着,真把全身重量靠上去。

 

一瞬间,小枫真觉得这是泰山压顶了,不过,他却没吭上半句,脚上用力撑住,说什么也要顶住他的重量。

 

「走吧,天要黑了,晚了曾爷爷会担心。」小枫没有半句怨言,咬牙想着,不管肩上再重,也要撑着,未来也是一样。

 

其实,隽颢只是跟他开开玩笑罢了,没想到,小枫真的认真起来,现在要收力也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下就真全靠在他身上走,看他重得气喘嘘嘘,不多时便满头的细汗,忍不住侧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这时的隽颢并没有真正的领悟到他对小枫的过度保护,对于一个身处在金字塔顶端,富可敌国的言家,并不是件好事。他为小枫挡掉所有的阴谋算计,小枫能体认到的压力实在远远不及言正给他的千分之一。

 

直到有一天,命运之手扼住他的喉咙,他再也护不了小枫的时候,隽颢才彻底觉悟到为时已晚。

 

 

 

 

 

 

                        第362章 抢人-言正篇(上)

一踏到平地,隽颢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这不过就是走下一个小山坡,却好比从鬼门关走一遭似的。

 

小枫也是如释重负般,隽颢实在不轻,就算只是让他搭着肩都觉得分外沉重,但能妥妥当当的把他接下山,也算是完成一件不小的任务,平日他总是帮不上隽颢的忙,现在有了一件非他不可的任务,那份无法言喻的成就感满溢在心头。

 

回眸,隽颢毫不吝啬地同他说谢,更让他开心地快飞上天了,虽然他极力忍耐着掩饰自己的兴奋,但一双发亮的眼睛却泄露他的秘密。

 

隽颢看在眼里,心中又开始纠结矛盾着是不是该给小枫更多在公司表现的机会,如此一来,也能解决小枫总是对自己信心不足的问题,让他参与更多就不会因为小人的几句谗言而上当,必竟他的宝贝并不笨,或许企图心不足,但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我们快回去吃饭吧,曾爷爷一定在等我们了。」小枫拉上他的手,便往自家走去,回握住他的手紧紧地十指交扣,失而复得的安心让隽颢不得不考虑更多一些,以后他再也不想尝到失去他的恐惧。

 

两人一到家,皆同时注意到门口多了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劳斯莱斯,相互对看了眼,十足地确定那是谁的专有座驾,不敢稍有怠慢,赶紧进门去。

 

才刚一踏进大门,李陵一见着他俩马上朝着厅里吆喝,「回来了,回来了,没事了。」

 

一屋子人随即走了出来,两人这才发现惊动了多少人,不免也有些尴尬,本走在前头的小枫突然缓了脚步,悄悄躲到隽颢身后。

 

「怎么了?怕了?」小枫这点小动作,怎么逃得过隽颢的眼。大手一揽,直把贴在背后的小脑袋瓜,搂到胸前。

 

小枫抬眼看了看他,咬咬唇,不知该怎么说,记忆像一片片拼图散在他脑子里,当他用力要去记起它时,偏偏一个也想不起来,现在一看到爷爷的座车,好像乍现的灵光又突然拼上一块缺角。

 

唉--只不过这块记忆他宁可想不起来的好!他答应过爷爷,不会再逃家的,这次他又爽约了,且不止是一两天,而是拖了快半个月,就是想耍赖都找不到借口了,更何况,他本来就很怕爷爷,他一沉下脸,那可比布布凶百倍,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布布超大的胆子能顶得住爷爷的斥责,还有他手上的柺杖。

 

他啊.....别说是挨爷爷一枴子了,只要爷爷那牛头柺一个顿地,就吓哭了吧!

 

小枫一个头槌,槌上隽颢的胸膛,他虽然不记得事情经过,但大致知道自己逃家了,不论什么理由,逃家害家人担心,特别是爷爷,肯定是不对的,等等见着爷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牧华第一个冲出来,上下看了看隽颢,确定没事了才安心。

 

又对他睨了一眼,大拇指朝内比了比,暗示他伯父在里头,心情不怎么好,让隽颢有个底。接着,侧头见小枫躲在隽颢身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预告他等等厅里将要发生的风暴一定要挺住似的,吓得他步子都迈不开了。

 

隽颢低头瞧他一脸怕挨骂胆怯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这家伙做事老是瞻前不顾后,现在才知道怕有什么用,敢逃家就该先设想好下场如何。

 

故意不说些安慰他的话,心里笑着,这宝贝蛋活该要受点教训,不总是一发生事情就躲个没影,连求证都没有,待会儿让老头凶一凶他也好。隽颢毫不同情地硬拖着小枫往里头走,完全无视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李易刚一听到李陵报安的声音,本想直接奔出去,好好抱抱他的宝贝徒弟,但一见言正稳稳地端坐在厅里,又生生地坐下。

 

该怎么说呢!这是个面子问题,不管心里多着急,都要稳住,不能输给言正,今儿个,言正摆明了就是上山来讨人的,他自是说什么也不让,可这气势定要做足,不能输人,李易在心里嘀咕着。

 

在场大概只有江树仁一人能理解言正的心情,听到恐高的隽颢在山洞里下不来,言正他哪能不急,只是这从不外露的父爱,久经时间的摧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隽颢表达一个做父亲的担心,以前望子成龙,希冀他能顶住重担,就算急到一夜白头,他也从不解释,现在人老了,想关心却已经为时已晚,纵使能拉得下身段,但要说不出口仍有极大的困难。

 

不多时,隽颢拉着小枫进门,言正藏在眉毛下的一双老眼不着痕迹地往他身上扫了眼,确定真的完好无缺,吊得老高的一颗心才总算是落了地,这两三秒的停顿,仅仅坐在他身旁的江树仁瞧见。

 

接着,言正便把注意力放到小枫身上,一张脸瞬间就严厉了起来,刚一对上眼的小枫马上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了,他低头看着地板,就像脚下长了根似的,动也不敢动。

 

言正一大早就收到江牧华稍来的喜讯,这十天半个月下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大伙都还没来的及高兴,又突如其来地听到小枫失忆的消息,这让言正还怎么好好躺着养病,不管怎么劝都非要亲自上山来确定不可。

 

他不信这无风无雨的,小枫也没撞到头,就隽颢一个结婚的喜讯能让小枫一个孩子痛苦到失忆,虽然江牧华解释是吃了师公的忘忧草才会如此,大部份的事都还记的,但言正就是放不下心,这大部份是哪一部份,自己算不算在那一部份里?

 

虽然小枫三番两次离家出走,把他人都给气病了,但不论如何,他终究是舍不得这孩子的,气归气,他仍是忍不住要担心,最后,不管众人怎么劝,他老人家非要亲眼瞧瞧不可,听山上气候很不稳定,江树仁只好陪他跑这一趟。

 

现在,看小枫一进门,对着他头都不敢抬,就明白他不属于忘记的那部份,这样他就不能不和他算算这离家出走的帐,孩子该疼得时候要疼,该骂的时候也不能心软,不然哪天把自己小命搞丢了都不知道。

 

言正平时是不会在外人面前管教孩子的,不论自己有多生气,但是小枫这次离家,王柏之派了大批的人去寻他,劳师动众的,他也曾说过,等找到了人,肯定会好好教训教训,言出必行的他现在见到了人,不论面子里子都不允许草草了事。

 

他这一沉下脸,低着头的小枫没被吓到,旁边站着的一圈人,反倒是先替小枫流了一身冷汗,江牧华不忍小枫怕成这样,扯扯一旁隽颢的手,要他帮小枫说两句,谁知道他竟是毫不在乎的看天。

 

就在这气氛凝肃的当口,言正发声了,「过来这!」

 

小枫乍听此言,身子微颤了颤,却不敢抗命,一路低头数着地上的磁砖,走到言正身边,那张惨白的小脸教江牧华看了痛怜不已,但他实在没有办法,因为江树仁也在场,算算整个屋子就他最没立场说话,尽管望着小枫瘦弱纤细的身子,心头顿时揪得好紧,但也只能闭紧嘴巴。

 

小枫两手指头在衣摆上搅了半天,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半点脱罪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先认错:「爷爷,对不起……」少了一半记忆的他能说的仅仅只有这三个字,咬住唇,把剩下本来想辩驳的话全吞回肚子。

 

言正冷着脸,心想着该从何责备起,小枫已经先认错了,他习惯性地握着手里的牛头拐,右掌指头一紧,一旁众人的心全都被他这一个动作给提了起来。

 

一直低着头的小枫两眼看得比谁都清楚,言正拐杖才一离地,小枫以为爷爷这是要打他,吓得身形一缩,还没来的及挨到痛,身体被人从后头猛得一拉,接着腾空旋了个身,竟然已经安坐到太师椅上。

 

别说小枫自己不清楚怎么就一口气退了十几步,连一旁盯着他的众人也只见一道白影闪过,但他不敢稍坐,怕惹爷爷更加生气,人才刚一站起,马上又被一只手给按回到椅子上。

 

 

 

 

 

 

 

 

 

 

                        第363章 抢人-言正篇(中)

一只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手横挡在小枫胸前,硬把他给按回到椅子上。

 

「曾爷爷……」小枫惊愕的顺着按住他干秙的手,傻楞地抬头往上瞧,有些不敢置信,见李易一张脸笑涔涔地看着他,挡住后方朝他们而来的数道目光。

 

李易蛮不在意地对李陵命令道:「给我送客。」

 

李易这一声令下,李陵马上站起来,机械式地把屋里的一干人全部从椅子上给请起,一个个往外推去准备送客,才不管眼前坐着的是哪号大人物;对他而言,这世上只有李易才是真正值得他尊敬的人,不论李易的命令多无理,他都不会违抗他。

 

「师公,照顾孩子不能光宠……」这会儿,言正可着急了,他上前一步试着和师公讲讲道理,但李易又岂是个易沟通之人。

 

看着小枫一个转瞬间,就从他眼前被人给掳走,叫他怎么不急,怪自己太轻忽了,以为人在眼前就安全了。在言家,他说的话谁敢违逆,呼风唤雨惯了真没料到师公会来这一手,这下人又落到师公手里,该怎么要回来实在没把握,刚才就该趁其不备直接把人给带走才是,言正在心中扼腕不已。

 

其实不止是他以为自己眼花,就连隽颢和江牧华也没看清,这一晃眼人就到椅子上了,祖爷爷这是使得是什么功夫啊,实在看不出他一把年纪了,佝偻着身体竟能有这等神力。

 

隽颢本还担心着以他一己之力,是说服不了祖爷爷放人的,见言正一到也算是吃了颗定心丸,现在他又开始担心事情并非想象中简单,看这态势想把小枫从祖爷爷身边带走任谁来都是难上加难了。

 

「我就宠着怎么了!」早就独来独往惯了的李易字典中就没有理这个字,他不在意世俗眼光,他说的就是道理,才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师公,这孩子总是闷不吭声的躲,让人好找,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言正也是无奈,虽然为人父的角色他没做的挺好,但好歹也是有惊无险的养大了孩子,隽林身体太差就不多谈了,对隽颢虽然管教的多,但也称的上人中龙凤,可他的这些管教手段一对上小枫,他就什么狠都没有了。小枫总是不面对问题,一昧的躲也不是办法,一次两次还能说他是不懂事,再多他怎么跟王柏之交代,一帮人天天帮着他找人也说不过去。

 

人家说抱孙不抱子,意思就是儿子要管要教,但孙子就是用来疼的,他千盼万盼才有这么一个孙子,自然也不例外,即便他冷着脸,心里也是委实舍不得。

 

可现在李易非要挑明了来比较到底谁宠谁不宠的问题,真让他有些不服气。

 

这言正不说还好,现在终是说到整个事件的核心上了,把李易心中的火气给激了上来,「这能怪得了小枫吗?要不是你言家不温暖,护不好他,小枫会跑吗?」李易这心里就是一个气,虽说有心人要拍X照,言家也是防不胜防,但他们财大势大怎么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想着他的宝贝孙徒儿多么洁白单纯的人竟要一辈子处在那大染缸里,他就舍不得,心下更觉得把他留住是对的。

 

一句话像根针似的刺上许多人心头,尤其是言家这一家之主-言正花白的眉头因着李易的话瞬间拧起。

 

言正,人如其名,行事准则向来一言九鼎,答应朋友兄弟的事绝对是言出必行,十足义气的他可以委屈自己,委屈妻儿,却不会失掉承诺,因此才会有江树仁、王柏之等人如亲兄弟般至死相随。

 

师公这话中有话,言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早就觉得事有蹊跷的他,脸色一沉,立刻转身看向隽颢,虽然他一只脚已经踏在棺材里,但他还没胡涂到这点古怪都察不出来,而被他炯炯目光锁定的人,才见他一转身,早把眼神飘向别处,装出一副镇定表情,却不敢和他直接对视。

 

隽颢的心虚,言正看在眼里,更觉得惭愧不已。

 

李易才不管这对父子俩的眉来眼去,他们不来抢他的宝贝徒儿最好。

 

话不多说,转身就把小枫从椅子上拉起,环着他就要往餐厅里去:「小枫儿,咱们吃饭去,那些人我们别理,凶巴巴的,哼!胆敢登门来欺负我的小枫儿。我们别理他!」

 

「可是……爷爷他……」小枫频频回头,瞧言正一脸责疚模样,悔意更甚,虽然他不记得离家的原因,可他自己逃家在先是个事实,害家人爷爷担心都不是个孝顺的行为,他答应过妈妈要好好孝顺爷爷,结果,却没有一次做到。

 

李易赢回了小枫,那股兴奋劲自是不在话下,但又不好当着小枫的面表现出来,着实憋得难受,「李陵快把他们送走。宝贝晚了,该吃饭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摧着李陵赶紧送客,以免节外生枝。

 

言正眉头紧紧地拧在一块,眼神里的疑色越加深重,表面上每一件事似乎都合情合理,可一件件又不堪细想漏洞百出。小枫一个孩子有什么理由能令他沮丧到为了叔叔结婚而离家出走?亲家来提亲才不过短短几天的事,女方竟然就主动公开婚讯,身为男方的大家长,他本人都还没同意呢?难不成是芸芸在其中默许,若非如此还有谁敢自作主张。

 

而最令人不解的是,以隽颢那自傲脾气竟能容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在他头上动土,才更是奇哉怪哉。

 

明显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又没把小枫给照顾好,让言正,言家的大家长根本没脸待在这,更遑论开口提出带回小枫的话,他眸光暗淡,不等李陵赶,迈开步便走。

 

屋里每个人看向言正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凝重,江树仁想劝他几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而隽颢见言正一脸风雨欲来,更觉得肩上的压力沉重地快透不过气。

 

小枫眼看着言正不发一语地离开,顾不得李易的感受,冲上前去扯住他的手。「……爷爷……别走....」小枫一脸难色,失去大半记忆的他虽感觉得到李易根本是故意在挑拨他和爷爷的感情,也曲解了他的意思,但却无从解释起。

 

情急之下小枫只得死命跩住言正的手,「……爷爷……不是那样的....」

 

脸上无光的言正因为他的挽留而顿住了脚,但极欲查清来龙去脉的他似乎没有回头的意思,也就小枫跩住时顿了一下,最后仍是迈开步伐。

 

见状,小枫是慌了,曲腿就要给言正跪了,突來的一只手由后抓住他胳膊又硬是把他拉起,回头,李易蛮不高兴地说,「……小枫儿,你不要曾爷爷,要跟他走,是吗?」

 

高龄九十多岁的李易像个顽童似的噘着嘴,不满自己在孙徒儿心中的份量竟不如言正。

 

眼看着两边亲人互不相让,谁也不让谁,小枫顿时陷入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他一手拉着言正,一手是李易,硬生生地跪在两老之间,无声垂泪。

 

 

 

 

 

 

 

 

 

 

 

                        第364章 抢人-言正篇(下)

小枫闷声不吭,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一直僵持不下的争执,总算是在这一个突来的状况下嘎然而止。

 

站在一旁的江牧华对现下这状况既使不上力,也没权利说话,听到那一声膝盖骨撞地声响,暗地里替他觉得膝盖疼得厉害。

 

小枫是疼的倒抽了口气,却仍硬咬牙忍着,动也不动地直直跪在地上,这让两老本还想出口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了。

 

言正这才惊觉自己竟破天荒的,被师公这两三句话给激得失了风度,他们好比两个未足龄的孩子似的抢着玩具,不但让众人见笑,坚持己见又不肯相让之下,竟为难了最无辜的小枫。

 

李易的略胜一筹也高兴不起来了,言正再大的火气也在小枫这一跪之下全冷静了下来,可谓柔情若水滴穿石,铁汉也难敌绕指柔啊,小枫在言家的角色就是润滑这几个硬脾气的主,一如卡洛儿对上言正,如霓儿对上李易,不管他们个性多刁钻多难搞,都抵挡不住她们眼中的一滴晶莹。

 

这场闹剧到底怎么开始的已经没人知道,可小枫把错全揽在身上了,原本就微红的眼眶现在激得眼泪就在眸底打转,看得李易心都疼了,最受不了泪弹攻势的他第一个败阵下来,「曾爷爷不逼你了,不逼你了。小枫儿快起来,快起来。」

 

一把老骨头也不怕骨质疏松,立刻蹲到他身边,两手捧着他又快滴下泪的小脸蛋儿拼命帮他抹干,「宝贝儿,你别哭,你那日就是一直哭,曾爷爷舍不得,才会…才会…」

 

李易也不敢把自己下药的事给全盘托出,不管是谁被人下药失忆,都会生气吧!就算小枫脾气再好,他也不敢赌,就怕他的宝贝徒弟一生气走了,「你别哭,都依你啊,曾爷爷都听你的,你别哭了啊。」

 

站在一旁看着两老斗法的隽颢听李易差点把下药的事说出来,急得胃都要痛起来了,深怕他一个不小心说溜嘴,或者他私藏了什么仙丹妙药没说,让小枫又想起,可就糟了;

 

实在说,李易那忘忧草阴错阳差地下的正是时候,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小枫能忘了也好,如果精神科有办法,不管多少钱他都愿意付,只要小枫不要再记起当时被绑去后受到凌.辱的事。

 

小枫原本也没有想哭的意思,他恨死自己的眼泪,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些他崇敬的人面前吐露他的软弱,不管是叔叔,爷爷或布布每个都是在各专长上的佼佼者,而他,帮不上忙却只会添乱,虽然现在他已经记不得当初逃家的原因,可如果他能预见最后是这样劳师动众的结果,甚至破坏两位爷爷本是交好的情谊,他会忍下……

 

刚才爷爷看似很生气布布的样子,拐杖捏得指节都泛白了,要不是当场还有外人存在,可能就爆发了,这是准备回家兴师问罪的态势,若让他们父子俩就这么回去,两座火山一对上,言家可就要上演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虽然让一个无辜的孩子跪着平息这擦枪走火的风波,实在不怎么道德,但江树仁也觉得这确实是无法可想中的最佳办法,以言正那脾气这一回去,大概二话不说就直接爆火了吧,若没人从中调停,隽颢搞不好就被他给打成重伤。

 

这对父子从来就不曾好好坐下来说过话,不论隽颢有无冤屈,想瞒天过海之前都得先算计算计他老子发现被人蒙骗的后果,言正他人虽老,原则却像他骨干一样到死都坚不可摧。

 

李易在那拉了小枫半天,可这孩子硬是一动不动地。

 

对这孩子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你说这孩子真如他外表看来这般柔弱吗?但他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不起就是不起,你说他笨吗?好欺负吗?一点也不,他正逼着两老放下彼此的成见,不见两人和解,不谈出个解决之道,他肯定不会放弃,必竟失去了这次机会,以后再难想出办法,而他也不可能分成两半。

 

李易舍不得小枫,见他硬是不肯起来,身段都软了,人也不赶了,首先示出善意,「言正,先吃完饭,再说吧!」

 

言正这火被小枫的泪给浇熄了大半,跟着上前拉他,「爷爷不气了,你起来吧!」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曾爷爷都随你了。」这石板地又硬又冷,要跪出毛病怎么办,李易看着就心疼,这小枫儿再不起,他就抱着同他一起哭了。

 

见两人终于握手言欢,小枫想站却是站不起来了,怕他俩自责,不好在两老面前表现出极痛苦的表情,但他两只脚又刺又麻根本动不了……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同时,隽颢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把他从地上捞起,瞬间扛上了肩,「走吧!吃饭吧!」这才化解了他的尴尬。

「对对对,李陵,开饭了,开饭了,快去准备吃饭吧!小霓子,吃饭了!」

 

李易招呼着大家往餐室里去,江牧华上前帮李陵布置晚餐,随后进门的李易和言正虽不说话,但也没了刚才的水火不容。

 

垫后的隽颢扛着小枫边帮他揉着膝盖,小枫就挂在他肩上嘶嘶地抽气,一双脚好像里头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钻似的疼,隽颢瞧他眉头皱得死紧,忍不住揶揄他道:「下次别跪了,选其他方法。」

 

「什么下次!?」小枫恨恨地搥他几拳,敢情隽颢这是以为他在耍着技俩。

「我是好意。」隽颢笑道。

「看不出来!」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我是为你着想,傻小子。」隽颢捏了捏他鼻头,「我可是跪得比你有心得,我都是以小时计算。」

「你是素行不良,活该被罚!」以前的小枫可不会回他这话,听得隽颢”性”趣大增,不知道在那檔事上是不是也带点辣,突然对今夜的到来充满期待。

 

「我活该?!嗯哼!」趁着四下无人,隽颢按住他的头,硬是先尝了几口这带着辣味的小嘴,他突如其来的侵略把小枫吓得不轻,生怕被人看见,赶快把他拍开,却把隽颢惹得哈哈直笑。「有人!」

 

隽颢才不管他的抗议,耳壳又咬上几口才算满意,把他抱进餐室里。

 

这才一坐下,李易马上发现他嘴唇上的不对劲,立刻掰过他小脸查看,「这嘴唇怎么红成这样?待会儿吃完饭曾爷爷给你擦擦药。」定是刚才忍着疼咬红了,这一想李易又心疼了。

 

隽颢听他这么说,一口汤差点笑喷了出来。

 

小枫则红脸着一张小脸,糗得说不出话,一脚踢上了对面偷乐着的人。

 

李易丝毫不觉有它,赶紧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小枫碗里,「小枫儿,吃这个,这肉炖得可香了,来尝尝看。」

 

言正没有李易下药的那份愧疚,但方才听见李易说起小枫当时无家可归的无助,也是万分心疼,默默地也夹了些菜放到他碗里。

 

就这样你一筷我一筷,小枫眼前这碗饭增高的速度在他还没动筷之前,已经快撑不住它的重量了。

 

小枫看在眼里,低头感动地说不出话来,现在他又多了一个曾爷爷疼他,他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好幸运,看着渐渐堆高的饭菜,鼻头一酸,这会儿是感动地忍不住眼泪。

 

不知情的李易却被他这模样给吓了一跳,连忙收住手,解释道:「小枫儿,你不爱吃这个是不?曾爷爷换别的,换别的,你别哭呀!」可他不知道小枫爱吃什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肉,顿时慌了手脚。

 

言正也连忙停住手,老实说他也不知道小枫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通常只有老管家会帮他记着。

 

结果,这两老有点滑稽卻又说不出的宠溺行为,更是惹得小枫眼泪感动地直直落个不停,但他哭得凶了,一口气上不来又抽个不停,解释不了。

 

只好一手先拉住李易,夹起自己碗里他最爱吃的红烧肉,顿了好几秒,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有办法开口说话,「曾爷爷……呜……你吃……曾爷爷…你要活到二百岁……」小枫出人意料的话令李易措手不及,眼泪立马飙了出来。

 

小枫这边说完,用力眨掉眼眶里的泪水,夹起碗里一筷子菠菜放到言正碗里,「爷爷……你也吃……呜……爷爷……你也要身体健康……」就是从不轻易落泪的言正也被小枫的话,惹红了双眼。

 

有这样懂事又孝顺的孙儿,不管言正再刁钻,或李易再难搞,此刻也全被小枫给收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我又废話了。。。偶也被收服了。。。

 

 

 

 

 

                        第365章 话家常

话说开了,心结也消失了,难得共聚一堂的晚餐显得无比温馨,而这之中最乐乎的莫过于李易和言正了,今晚每一口饭菜吃来总感觉特别的香,一只忙碌的小蜜”枫”坐在他们两人中间,一会儿夹菜一会儿盛汤,被两人使唤地团团转,却没有半句怨尤,原本,食量不大的两老在他的伺候下一不小心又多盛了一碗饭。

 

「今年萝卜长得好,真甜。」李易赞道。

「那曾爷爷多吃点!」小蜜”枫”马上舀了一大匙放到他碗里,看着他正满意地咽下。

 

这边才吃了一半,另一边又放下碗,问道:「晚餐这汤是……」不等言正问第二句,忙碌的小蜜”枫”已经拿来干净的碗准备盛汤,「爷爷,是冬瓜清炖排骨!」热汤才刚端来放到言正面前,不必吩咐他马上又拿来干净的碗盛给李易,怕两人又暗地里较劲。

 

隽颢看在眼里,差点没把手中的筷子给折了,在心里大喊小枫才是他一个人的,这两个老家伙等老到不能动,他自然会请人服侍,为什么要霸着他的宝贝不放。嫉妒地快抓狂的他一旁咬牙切齿,想该不该提醒他们小枫这饭还没吃上几口,再瘦下去快赶上瘦皮猴了,让他们愧疚愧疚。

 

「大哥,我实在羡慕你啊,孙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孝顺,唉!我担心自己这进棺材前,怕是没机会看上孙子一眼………」江树仁瞧言正这祖孙情深,实在羡煞人也,顿时心有所感,饭吃着吃着忍不住就叨念起江牧华的婚事。

 

人也老大不小了,八字都没一撇,长得俊美本是件好事,但直把女人都给比了下去,几乎没有女人站在他身边不感到自悲的,医院学校哪里不是天天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人,竟遇不到一个有缘人,实在是悲剧。

 

江树仁突然神来一笔,真叫江牧华百味杂陈,静静地不说话也能躺枪,饭都没心情吃了,现在他摊上了秦云,怕是这辈子都要辜负父亲的期待了。有那个大醋桶缠在身边,别说是摸上女孩儿的手,就是多瞄一眼,都能在床上拷问他半天。

 

即便他心里担心江家百年来一脉单传的医术就要断在他手上了,但他不敢告诉父亲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且不论他是个史人,光就男男这事,说了,被打断腿还算事小,就怕那大醋桶醋劲大发,会灭了全家。

 

就在江牧华闷头搅着饭菜时,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悄悄绕上他的身,像是来自天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狠狠道:「休想。」

 

一句话彻底灭了江牧华的希望,醋坛子在这事上头,根本不给他商量的余地,这个霸道成性的人完全不体会他的压力,若是平时没人的时候,他定回头送他两拳。

 

「小霓子是皇后的命,哪是你这凡夫俗子能懂呀,江老小子。」李易夹起一块小枫送上的红烧肉丢进嘴里,满足地嚼着,入口即化不油不腻,实在是人间美味哪。

 

这时,江牧华突然腰上被捏了一把,耳朵痒痒地,来人发出了笑声,「你命中注定是我的皇后。」这会儿,江牧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直想叫他滚远点。

 

江树仁根本懒得再跟师公辩,只当他人老昏头了,总把牧华当女人看,就算牧华外表确实是比女人美的多,但除此之外,却没有其他任何和女人相似的地方。

 

他等着江牧华顶师公几句,以前每当师公又说胡话时,总免不了要反驳几句的江牧华,这次却出乎意料地闭紧嘴巴,继续拨着饭粒。

 

唯一知情的隽颢看出江树仁眼神中的疑惑,一手揽上江牧华的肩,一手强拨过他的脸,颇具玩味地出声调侃道,「美人,要不就委身于我吧。」其实,隽颢是刻意演给江树仁看的,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懂,这所谓皇后的意思。

 

结果,就得了江牧华一个白眼。

 

言正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让江树仁羡慕的,隽颢结个婚都能闹这么大动静,真娶进门,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篓子,以前他比江树仁更急,现在亲身经历了,也学乖了,便劝道,「婚姻大事急不得,慢慢来慎好,牧华长得这么俊,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江老小子,你还是尽早看破,免得希望大,失望更大。」李易仍是一贯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让不让人活啊这。」江牧华再也忍不下去了,话题主角终于抱怨了一句,当然那只是很小声的抱怨。

 

最善体人意的小枫不懂他们高来高去在说些什么,换上干净的筷子也夹了一块鱼给江树仁,怯怯地笑道,「叔公也吃....」在场他最怕江树仁了,尤其是病着的时候,其他人都还能有通融的余地,只有他,落到他手上,求也是多余。不过,如果叔公不嫌弃,他也会像对待爷爷一样孝敬他,他们都是他最崇敬的长辈,也是他的家人,有很多爱他的人,他觉得很幸福。

 

「树仁,如果你不嫌弃,小枫也可以.....」言正正想出口让小枫认个干爷爷,必竟,树仁就像是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不可以!不可以!江老小子有小霓儿了,不能再跟我抢小枫儿,小枫儿得学我中医。」李易马上把小枫拉回臂弯里紧搂着,生怕被人给抢去,「这不能每次都被你江家占去便宜。」

 

这李易不说,江树仁还真没想到,实在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眼光随即落到小枫身上,心想该要是一个如何聪颖慧黠的孩子,才能让李易不惜背离他坚守超过一甲子的医德,下药也得留下小枫,既是万中选一,这孩子定有过人之处。

 

就这一下子,江树仁眼睛都亮了起来,看小枫的眼神也全变了。

 

「祖爷爷,中西合壁不也是挺好的。」江牧华默默地说了句,说这话时他自觉汗颜,实在太过自私。

 

话一出口,隽颢马上瞪向他,惊讶他明知江家家律甚严,竟和江树仁连手推小枫入火坑,他完全无法赞同江牧华的提议。

 

江牧华心知这个可能性不高,况且他已经答应过隽颢绝不推小枫入火坑,但目前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他脱离不孝的罪名,所以他违背了诺言,仍旧脱口而出。

 

「这……那也得先学好我中医才行……」李易不否认西医对急病确实是有帮助,如果两边都学,那可就成了一代宗师了,而他是自己的徒儿,眼前并出了一幅美好的画面,似乎一切都是指日可待。

 

隽颢惊讶李易竟然这么轻易地妥协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心里哀号着:祖爷爷!小枫会死的,您不知道吗?!怎么能被灌点迷汤就中招呢!

 

「这要不同时吧!小枫今年就进大学,直接转到医学系就可以了,这我可以去找系主任……」江树仁兴致勃勃地看向言正,巴望他爽快的点头。

 

「这……」就在言正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直低头拉长耳朵装笨的小枫突然一股脑地从坐位站了起来,瞬间用力过度,凳子差点倒在地上。

 

这才发现自己动静太大,吓坏了一群人,大伙猛地全看向他,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枫怯怯地看过江树仁、江牧华和李易,最后盯在盘子上,为难道,「曾爷爷、叔公、还有叔叔,我……嗯…我…没那么聪明,真的!」似乎是深怕众人不信,边说,自个儿还猛点着头,「……曾爷爷给我的功课,我都还记不牢,就算今天记熟了,没几天就忘光了,肯定不行的,我太笨了,你们……我我……」

 

小枫一时间也举证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笨的事,人连连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立马溜之大吉,「嗯,爷爷,我吃饱了;曾爷爷…我……我去烧水准备泡药了。」话落,人飞快地跑开。

 

等大伙反应过来,言正这才朗朗大笑起来,「哈哈哈,树仁哪!你们真是吓坏他了。」

 

而隽颢则在心里暗暗叫好。

 

好不容易逃离开餐厅,小枫觉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倚着墙,拼命拍着自己胸脯,安抚自己就快蹦出来的一颗心,觉得叔公们实在是异想天开,他真没这么聪明,也还看不清自己的志向在哪。

 

突然间,三大名医目光全看向他,把希望放他一个人身上简直吓死他了,不说别的,光就曾爷爷手抄的笔记他都记不牢了,更何况,三个都是时下首屈一指的名医,又是出了名的严格,压力之大岂是三言两语形容,若不是下定决心,怕是没那个能耐顶住压力,总得来说,这实在太可怕了。

 

小枫深喘了几口气,像背后有鬼似的,赶紧躲到密室里烧水,向天上的爸妈起祈祷着快让叔公们死了这条心吧!最好也别再让他们三人同时出现,否则他一个人实在难敌三张嘴同时唆使,那他肯定会招架不住的。

 

不过,今晚他天上的爸妈八成是躲哪约会去了,正甜蜜着,没空理会儿子的祈求,才担心着的事立刻就实现了。

 

他才刚烧好水,坐进药缸里,一票人就开门进来,江树仁手上还拿了两箱仪器,不多时,江牧华也配合着江树仁就在他身上捣腾了起来。

 

隽颢蹲到他身旁,颇为好奇地拨了拨缸里的药水,气味还不难闻,只是这草药真有这么神奇,竟能治小枫的病?!

 

小枫用眼神看着隽颢,问他这是要对他做什么,为什么叔公拿来这些仪器。

 

隽颢笑着舀了些水倒在他肩膀上,又顺了顺他的头发安抚道,「没事,就是好奇这药真这么神奇,检查一下而已。」看着水滴从小枫白皙圆润的肩头滑下,隽颢隐忍着想吻上它的冲动,脑子里全都是两人的旖旎画面,今晚定要好好温存一番,弥补这半个月来的损失。

 

「哦。」小枫完全没有隽颢的雅兴,原本脸皮就薄,平日光光的就算只给隽颢一个人欣赏都能让他脸红,更何况对着十几双眼睛。

 

万一等会儿叔公让他站起身来,一定尴尬极了,他希望千万不要发生,但今天不管他许什么愿好像都不灵。

 

坐在药缸里的小枫两手抓着水缸,下巴搁在手背上,刻意低头用额发盖住自己的眼睛,十分尴尬地看着眼前五个”衣着完整”的男人,庆幸自己先一步泡在药里,否则,他真要羞死了。

 

「坐直起来。」江树仁命令道。小枫不敢继续龟缩着,听诊器在背上挪来挪去,感觉怪紧张的,就算明明没病也莫名地发毛。

 

江牧华拿来体温计让他含着,他也不敢不照做,嘟着嘴坐着,在心里嘀咕着自己又没发烧。

 

过了好半天,江树仁终于是服输了,这药是真的有其功效,虽然离完全治疗尚有一段距离,但最棘手不定时猛暴的气喘已经不存在,这到底怎么办到的,他实在好奇的紧,「大哥,能让小枫到医院去,让我彻底检查一番吗?」

 

小枫一听,正想说不,李易已经早他一步出声道,「不去,去啥医院,不去。我们小枫儿可不是你的白老鼠。」李易马上走到小枫身边,一付捍卫到底的架势,「休想用你那些冰冷的仪器在我徒儿身上。而且就算你查出这药效,我也不会把这药方告诉任何人,这是只给我这宝贝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爷...」小枫十分意外李易会这么激烈的反对,心里非常地感激他。以前他常劝妈妈说身体有不舒服,就该到医院去看看。现在却觉得那是自以为身体健康的人才会这么说,等病魔缠上身的时候,医院就成了令人惧怕的地方。

 

就现在,他能不去就不去;去到那,没病也能挑出个病,他才不去。

 

李易都发话了,江树仁也只好摸摸鼻子算了,不过,以后总有的是机会,身为医生的他发现这神奇的医术怎有放过的道理,为了病人,下点手段也是应该。

 

「走了走了,泡药不能着凉了,快出去出去。」不给江树仁多说话的机会,李易马上赶人了。

 

一出门,言正立刻上前拦下李易,道谢的话才正要出口,就被师公阻止:「这孩子投我的缘,跟你言家没关系!」

 

本还想跟小枫在密室瞎闹一番的隽颢,为了刚刚偷袭的那一吻,被小枫赶了出来,深怕在身上留下痕迹,泄露他俩的秘密。

 

天色已晚,山路崎岖难行,云霭浓重视线不明,不比白日,若此时硬要下山去,怕得花双倍不止的时间,而且他们两人年纪也不小了,这视力恐怕也不甚好。

 

小枫泡完药,正准备帮李陵铺床去,他伸出指头算算这厅里的人数,「曾爷爷、爷爷、李叔、江叔公、叔叔、布布,还有我……」

 

「可只有曾爷爷的房,李叔的房,我的房,跟一间客房,李叔是单人床,剩三间房,那这是要怎么睡?」小枫摊开两只爪子算着。

 

「那当然是,小枫和我睡,爸跟叔叔,牧华跟祖爷爷啰!」隽颢第一个发声,感觉这题目太简单了。

 

小枫一听,脚上一个箭步,伸手赖到李易身上,「我要和曾爷爷睡!」若是和布布睡,那明天身上还不全是吻痕,得担心受怕好几天,他才不干。

 

「最好了最好了,真乖。」李易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而隽颢则是双目瞪得老大,听见梦碎的声音,他这一整天都想……

 

就在隽颢仍处在心痛不能自拔的同时,江牧华又狠狠补上一枪,「我我……我跟我爸睡……」说话的时候,江牧华舌头结巴的利害,和江树仁父子感情向来也不比言正跟隽颢好多少的人,竟会主动要求同床共眠,实在惊奇。

 

不止隽颢一个人像被椰子打到,半天回不了神,就连沉稳的江树仁也有些傻楞。

 

不过,大家别以为江牧华脑抽了,或者神经错乱,而是有一只鬼手握住他的弱处,正不急不徐地玩弄它,若他敢说一声和隽颢同床,就要当众出糗了。

 

隽颢大概猜测到原因,可是……要他和老…老头睡?!

 

这晴天霹雳的"好"消息,吓得他灵魂都出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很长的废话。。。

 

 

 

 

 

                        第366章 当局者迷(上)

房间分配的结果实在出乎众人意料,明著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不知情的李易光想着小枫爱他还是胜过言正那么一点点,心里就乐不可支,马上回房换新被子新床褥去,而李陵则带上小枫到每个房间铺床,留下厅里四个还处在愕然中的人,其实不止有隽颢和牧华不知所措,对为人父的两人那也是从没有经历过的事,一种难以言喻的为难表情全写在脸上,但必竟人在屋檐下又不是自个儿家里,现在下山也不可能,有地方窝一晚就算不错了,哪还能嫌弃什么呢!

 

言正默默地迈开步回房,江树仁也静静地跟上,两位严父各自在心里纠结着今晚到底是该趁此机会对孩子示出善意呢,还是同往日般一派的严肃沉默,错过这次机会今生大概也再难有第二次了,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拉近挡在父子间的那道鸿沟。

 

隽颢难以消化这个结果,叫嚣了一天的”兴致”现在全被这噩耗给驱光了,叫他和老头睡一床?!这不是开玩笑的吧!他长这么大别说是”睡”,父子俩连一点亲近的动作都没有过,相处都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睡一床。

 

刚才老头才为了被蒙在鼓里大发脾气,一付准备回家即灭了他的架势,跟他同睡一晚,到底结果是共睡一床,还是让他跪上一整晚都还很难说……

 

明天他有命走出房门吗?!或许有,必竟在场有三位名医,顶多打瘸而已,跟杀人魔睡一晚,都没这么可怕!

 

隽颢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门的,待他点起手上的烟,才发现他已经坐在院子里的栏杆上望月兴叹,眼前那父慈子孝的画面离他实在太远,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现在自然更不可能发生,而且就算真的发生那也太迟了,他早已经脱离那个需要父亲的年龄。

 

「别抽了,一根就好。」手里的烟被来人给刁走,江牧华顺势抽了几口,显然他的烦闷也不比隽颢少,「抽多了,等等一身烟味,你还不照样被臭骂一顿。」

 

「都要进虎穴了,不差那一顿骂。」隽颢仰头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

「哈哈哈,也是,也是。」江牧华很不给面子地大笑着,「万一伯父问起香琪的事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已经准备好被抽筋剥皮了。今晚你可别睡太死,我还等你来救。」隽颢站起身,揽过他嬉笑着说,这是准备进虎穴去了,「看我出来能不能有个孩子!」

 

「你脑抽呀,跟伯父睡哪会有孩子?」

「那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

「对喔,可虎穴……虎子是这个意思吗?!」中文不太精通的牧华挠着脑袋想……

 

隽颢在门外深喘了好几口气,才硬着头皮开门,自从他接掌公司后,就再也不曾感受过这种压力了,他在心中嘲笑着自己。

 

不大的房里,言正靠坐在床边,江树仁站在一旁,李陵正从厕所里提来一个木桶,里头装着热水还冒着热气,隽颢见状,立刻走了过去把木桶接到手里,这木桶真不是一般的沉,装了水就更重了,不过,在小枫老家时他天天和木桶战斗,现在就不那么意外它的沉。

 

「这是要……?!」

「放这,放这,这是给伯父泡脚用的,师公听说他冬天夜里冷,就算开着暖气也睡不好,建议他泡泡脚助眠。」说着,把一些舒眠的药草放到木桶里,接着蹲下身去,伸手帮言正按摩捏着脚掌。

 

隽颢自然是从没听说过言正有这毛病,以他一个活在二十世纪的现代人所能想到的是,身体冷何不把暖气调高,要不把房间重新布置不就得了,主宅也确实是太旧了,完全没把父亲年岁已高,身子不若从前好的可能,考虑在内。

 

「李叔,我来吧,你教我怎么做。」隽颢马上蹲靠到言正跟前,接过他手上的活。

 

「也好,你来吧,这方法仅仅做一晚上是不会有太大效果,之后也得迟续一段时间才有用。」李陵边叮咛着,边指导隽颢怎么按摩,练武的他做起按摩的工作,手指力道足并不太吃力,只要抓准穴道位置即可,不一会儿功夫,也算是驾轻就熟,李陵才完全交给他,又盯着他做了几次,确定动作都正确无误,便主动告退,江树仁瞧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跟着他离开。

 

屋内这会儿就剩他们父子两人,这气氛可说是尴尬到不行,偶尔出现几声隽颢撩水的声音,再没有更多了。

 

隽颢暗骂着自己愚蠢,等老头睡了再回房不是更好,何必这么早进房来自讨苦吃呢!

 

他发誓他绝不是发自内心的想帮言正按摩,要不是在那情况下不得不开口,他才不会这么矫情,首先,房里不巧就这几个人,论辈份论年龄他最轻,再说,屋子的主人已经让出房间,现在还得帮忙客人按摩洗脚,实在说不过去!而座上的刚好又是自己父亲,种种逼不得已的状况凑在一块,他只好自告奋勇,于情于理也是理所当然,就算脑子里真有那么一丁点孝顺的念头,他也不会承认的。

 

他不敢抬头,也不知道抬头对上言正该说什么话好,父子一向就是相对无语,大多时候就是言正说什么,他要嘛听要嘛照做就是如此,跟上司对部属的关系差不多,不可能一下子就突然热络起来。

 

言正脚上舒服了,怒张的刺也顺得服服贴贴,原本准备回家对隽颢严加质问的气势弱了许多,半掩着眸子看着蹲跪在地上的儿子,顿时感慨万千。

 

时光流逝飞快,公司交到隽颢手里好多年,他一直都没有让他失望过,早超出了他所意料的好,说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实在不为过,他从没后悔过自己的严格,但是每当处在这相对无语的状况,仍不免感慨,想亲近儿子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时间就在他犹豫下一分一秒的过。

 

「水冷了,我去拿点热水!」隽颢终于打破沉默,添了些热水后,又捏上他另一只脚。

 

隽颢从刚开始的迫不得已,慢慢熟练,现在也算是出于自愿了,尽管他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这样可以吗?」必竟不熟练,换了水就抓不准力道了,于是他开口问。

 

「嗯。」言正淡淡地应了声,或许是觉得舒服连眼皮儿都没睁一下。

 

隽颢从不曾这般亲近自己的父亲,也不曾亲力亲为,半跪在他跟前,按摩他的脚这种低下劳力的事,根本轮不到他这个少爷来做,这大概是他除了公司外,唯一替言正做过的事,在普通家庭里应该是稀松平常的,对他却是这辈子第一次,意外的是,他心中并没有太多怨言,反而觉得异常的平静,虽然父子仍然没有多说话,可比起过去共处一室就剑拔弩张的氛围要好上太多了。

 

「这样就可以了,李陵说大概泡个半小时就行了,你体力还没恢复,快去洗洗休息吧!」言正一双眼皮渐渐地快撑不开了,想不到这药效这般好,才一会儿功夫困意全上来了。

 

隽颢惊讶地抬头看向言正,十分意外老头竟然半句都没问起香琪的事,难道晚餐时言正的大发雷霆是他误判?!

 

脚上一直按摩着的双手包覆着言正的脚愕然地顿住,完全忘了下一个动作,仍享受着那股舒适余韵的言正挑了挑眉,微睁开眼,看着惊呆的儿子一脸见鬼的表情,完全不像个纵横四海的总裁,反倒像初出茅芦的楞小子,嘴角有些玩味地勾了下,那极不明显的笑,呆楞的隽颢半点也没看出来,很快地又恢复以往的严父模样,「快收拾收拾,去洗澡了。」

 

隽颢拿来干毛巾机械式地擦干言正的脚,来回把木桶倒了水,收拾干净后,见言正背过他躺平,好像真的累得睡着了,才顶着满腹的疑问去了澡堂。

 

待他关上门,原本闭眼假寐的言正反而睁开了眼,双目炯炯,若有所思地定定看着隽颢离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往前一小步...

 

 

 

 

 

                        第367章 当局者迷(下)

隽颢在满腹疑问中洗完澡回到房里,見室内灯光昏暗,房间仅留盏小夜灯。

 

父亲他睡了?!

 

隽颢心里仍觉得有些不踏实,这和他所认识的父亲相去太远,反让他顿感不安。

 

他极小心地扭开门把,轻声入内,言正背对着他,呼吸平顺俨然已经睡下,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他悄悄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躺上了床,离午夜十二点尚有一小时余,还不到他平日休息的时间,可父亲已经睡下,他也无事可做,只得闭眼假寐,脑子里仍一直盘旋着疑惑,难道父亲真的这么轻易放过他,不再过问此事!?

 

父亲从来就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瞒骗他这种大忌一旦发现了绝不可能拖到明天才解决,现在他睡下就表示他不会过问。

 

若是真的,这又是为什么?虽然父亲真的很久不再插手过问他的事,但这是关乎大哥的事,他能这么算了?!

 

他的父亲一直都是隽颢最看不明白的人,父亲他可以对任何人好,可以忍受高茂高盛胡来,可以忍受母亲偷人,甚至可以放纵小枫一次一次离家,不论谁,不论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只要稍有悔意,父亲都会原谅,除了他。

 

相反的,只有他做错事会被罚,只有他会惹父亲不快,只有他在父亲面前战战兢兢,也只有他被链在床上,除非他父亲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否则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唯独对他"特别"待遇,他甚至连多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曾经在他幼小的心灵唯一能找到这一切不合理的理由,就是他非父亲亲生,又不得不顾及颜面才把他养大,而这也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父亲对他的”待遇”,与常人不同。

 

可现在他又越来越不懂他的父亲了,在他活了25年,终于认定父亲就是看他不顺眼之后,他的父亲却开始变得慈爱,即便他严厉依旧,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却不同了。当然,这不包括把他链在床上的疯子行为。

 

今晚他又愈加地不明白他的父亲,曾经他以为亲近他的父亲,亲近他最尊敬的人是件遥不可及的事,他的父亲眼里只有大哥,而大哥也确实非常优秀,撇开身世不谈,父兄都是他最崇敬的人,站在他们身旁才觉得自己渺小,爱搬弄事非的人总说他这是嫉妒,可他们不懂,他根本连嫉妒都不配,他拼命拓展言正版图,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再靠近他们一些,让自己看来并不那么渺小。

 

今晚发生的一切打破了他过去的认知,他和父亲之间的那道千年冰河正在溶化,它冰封已久,久到已经记不得是谁先筑起了它,到底是他,还是父亲!?

 

或者,根本没有冰河存在,是他自己心理障碍,其实他的父亲也不是完全不关心他,只是那从不显而易见的关心总在更多加诸于他的框架后,被忽略………

 

渐渐有了困意的人,在半梦半醒间回到当时被推下山谷时的情景………受重伤的他奄奄一息俯卧在河床上,尖石刚好穿过他的胃部,血染红了水,力气一点一点的消失,痛到最后他已经放弃希望………

 

在距离死神仅剩的那几厘米,呼吸变得异常艰难痛苦,仅剩下存活的那几秒钟,好比一个世纪般长,稀少的空气进到他的身体,那次重伤后,惧高是现于外的后遗症,另一种则是隐在他心里,当身体疲惫至极和压力双管齐下时,身体会忆起当时重伤的情形,自主的呼吸困难,在医院醒来后,好几次情况恶化就是处于这样的状态,急煞了人,他可以听见周身的人有多慌忙,那时哥已经不在了,在他床边喊他叫他醒过来,叫他不准死的,肯定是他那个从不外露半点慈爱的父亲,只是后来他一醒,见身体被人五花大绑,拴在床上,硬是被逼着躺了大半年,什么慈爱都被他忘光了,只记得父亲的专.制。

 

言正刚睡下不久,便感觉有人掀被上床,不过既然父子相处尴尬,索性接着装睡下去,就在他以为这一夜将平静的结束时,身上的被子被人猛地攥紧,这异常的举动勾起他敏感的神经,又一道极不明显,却无比艰难的呼吸声音传到他耳里,在隽林身上经历过太多紧急状况的他立刻上紧发条,从床上惊坐起,不稍多想,他即刻旋开床头的小夜灯。

 

见隽颢紧闭着双眼貌似是睡着了,可表情却十分痛苦,像个就快要溺毙的人抓不到任何逃生的工具,「隽颢,快醒醒!快醒醒!」言正瞪大了眼,马上跪坐起,大声急呼,用力摇晃着他,甚至拍打他脸颊。

 

「隽颢,醒来!快醒过来!听到没有!」在他最后使劲一晃,终于把隽颢从难以自拔的梦中抢了回来,惊醒的瞬间,隽颢直视着言正的脸,双目惊恐万分,额头上猛地泌出层层细汗,连同头发都被汗水浸湿。

 

他急促地喘息就像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似的,直到看清言正的脸,他才勉强恢复些许的镇定,但带惨白和惊惧的脸色仍让言正看得心里满是愧疚,隽颢也同样无法释怀,被父亲看到自己胆怯的这一幕。

 

他伸手盖住自己的眼强迫自己镇定,但很显然此时他真的办不到,濒临死亡前的痛苦挣扎一直记忆在他的脑海深处,身体的疲惫不受控制的爆发,他已经很久不曾做这个梦了,可能这些日子寻着小枫已经到了体能极限,才会有如此反应,只是他真的想不到会在与父亲同寝的这一夜发作,这叫他情何以堪。

 

「我叫树仁过………」言正见他身体颤得厉害,回忆全涌了上来,压在心底对儿子的那份愧疚满溢到几乎让他窒息,谁说他不爱不疼隽颢,只是未到伤心时。

 

「我没事………」隽颢一听,马上放开手,急撑起身子,翻身坐到床沿,他双脚落地,背对着言正,又急喘了两下才道:「就做了个恶梦而已,我去洗把脸,把汗擦擦就好了。」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他尽量让自己稳稳地走进盥洗室里。

 

等隽颢擦拭干净再回到床上时,已经冷静了许多,但他不想多做解释,也不给言正多观察他脸色的机会,一沾到床,立马关掉夜灯睡觉,而这举动也确实扼杀了言正想多关切一句的机会,只得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言正他平躺了下来,却不敢安心入眠,今天上山来的时候,听师公说隽颢被困在山洞里下不来,他就已经很担心了,现在又发生这状况,更让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隽颢则是因为刚才冷水打湿了脸,精神一下子回笼,再疲累也睡不太下了,他盯着天花板,回想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最后和恶梦串到一块,才发现即使父亲不追究,可存在他心中根深柢固的责任感却不会饶他,身体疲惫并不足以诱发隐藏在脑部皮层下的后遗症,而真正的原因是他一直抑制在心中的那股压力,香琪的事件他担心不止有小枫一个,他更加担心的是父亲,若让他知道小枫有X照流传在外,怕不止是怒急攻心而已。

 

但计划失败了,小枫失忆,他们打草惊蛇,未来香琪只会更加谨慎,照片销毁的可能比以前更低也更难了,一切都是他太过自信,或许就该有人对他劈头棒喝,而那个唯一有权利骂他的人,今晚却对他仁慈了,这让他更觉愧疚难当。

 

尽管父亲他不想追究,但责任感却无法就此让他放过自己,心中百转千回过后,他还是主动开了口:「……香琪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回去后,我会解决的,不会让小枫受半点委屈……」

 

「……」听着隽颢的保证,还没从刚才的担忧恢复的言正一时不知该回复什么,心中感慨着他终于把儿子锻炼成他所期待的,能担当重担的男子汉,这差点害他丢了性命,全是用他的健康换来,即便无形压力重得他透不过气,也没有半句怨言,为的就是让他这老父亲满意,不让自己失望。

 

以前不管树仁怎么劝,他一直都坚持自己的信念,而今晚是他第一次真正深刻的感受到,若有一天,他的儿子终于倒下,那么推倒他的那只手有一半是来自于自己。

 

没听见父亲有任何回应,隽颢接着保证道:「……我知道爸……重视大哥……我不会让大哥在天堂也不安心……」

 

隽颢的话此时听在言正耳里莫名地酸楚,过去他对隽林的好胜过隽颢百倍千倍不止,才让隽颢总认为隽林在他中心的地位更加重要,而事实也是如此,不管隽颢怎么把公司拓展的有声有色,他从来也没有赞美过他半句,接掌公司后,如履薄冰的走到这一天,他依然担心所努力的这一切仍不足够令他这老父亲满意,而这就是他加诸于儿子身上却从不自知的无形压力。

 

言正紧紧地闭上眼,把这一切苦果吞下,若今日老天爷没让他撞见这一幕,不趁这机会把事情说开,尔后他会不会后悔莫及呢?!

 

心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于是,他缓缓地开口:「……今日我没责问你关于香琪的事,你以为会是什么原因?」

 

言正突然抛出个问句,让隽颢难忍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隽颢张口结舌半天,却无法理出个头绪,对他,向来只有命令的父亲,竟然开口问他原因?!他真的越发不懂父亲了,为什么今晚他如此的反常?!

 

隽颢根本没心思去思考这其中的原因,光就言正一句反常的问话,就够骇得他说不出话了。

 

而言正也不准备听到他的答案,知子莫若父,隽颢不说,他也能猜到,便自顾自地接着道:「你以为我只是一时忘记了吗?」

 

「我………」隽颢确实这么想过,但他能据实以告吗?!

 

沉默了片刻,言正睁开眼,严肃道,「你以为我把公司交付给你,也是侥幸?!因为我别无选择吗?!」

 

言正的话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弹,将父子埋藏在心中二十多年都不敢去碰触的话题陡然炸开。

 

这一直是隽颢不敢问出口的话,也是他自尊最后崩溃的底限,他怕他听到的结果正如外人所传言的一般,他坐上那个位子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不巧刚好他的大哥过世而已。

 

他很想直接在父亲面前承认说是,事实就是如此,但他仅存的那点骄傲又不允许他松口。

 

曾经他有上千上百个说服自己真的只是侥幸的理由,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反证的借口,即便他努力这么多年,依旧找不到………

 

言正等不到他的回答,明白这是默认,许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儿啊!你这是不信任老父,还是不信任你自己?!」

 

「我没有。」隽颢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但强装起的自信很快就泄了气。

 

室内的气氛因此僵持着,又过了半响,言正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开口道:「……当我把公司交给你之后,退隐到别墅里,你把莉娜安插在我身旁,随时对你通风报信,这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随着言正一字一句的说出隽颢心中丑陋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他的双眼渐渐地大睁,这完全脱离他掌握的状况,吓得他说不出话。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没有说?!为什么不揭穿他?!

 

言正的话就山里的闷雷在隽颢的脑子轰隆隆巨响,「爸爸,我…我不是要监视你………」

 

隽颢感觉他连替自己说句辩解的话都无力,派人监视父亲还能有什么用意,谁都能猜出来。

 

可他只是...只是不信父亲真的把公司交给他,全权交给他,虽然现在想来真觉得有点荒唐,但当时他真的不敢置信,他以为父亲顶多给他一个虚位,后来才发现他完全不管事了。

 

在众多反对声浪中,父亲一意孤行,毫不顾虑外人的说法,直接抽手退隐山林,再也不过问公司的事。

 

会安排人在父亲身边,并不是想得到什么,或许真如父亲说的他一直对自己没有信心,可这种说法谁信呢,事到如今,不管他再怎么辩解都是多余的了。

 

正当他对自己失望透顶时,言正却阻止了他的话,「………我知道。」

 

 

知道?!言正的回答更让隽颢惊讶。

 

「………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要追究什么………」

 

言正翻过身去,背着隽颢说,「只是………我儿啊,若你不信任老父,为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若你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我把公司交付给任何人都是一样的道理,又何来别无选择之说………」

 

「再说,以你大哥的身体状况能多活一年,那才叫做侥幸吧,不管我多疼他,都不可能把公司上万个家庭的生计赌在他身上…不是吗?!」

 

「这样你还觉得只是侥幸,岂不是太看轻老父,也太看轻自己了!」

 

言正的一席话,给了他当头棒喝,25年了,他第一次明白了父亲的心思.....

 

第一次....

 

「唉,困了,我先睡了。」对隽颢,他有太多的歉疚,他亏欠的太多,做为一个父亲他其实很失败。但好在,他的儿子一直很坚强,从不轻易低头,这和他很像,也是他骄傲的地方,以他为荣。

 

看着言正的背影,隽颢陷入无尽的黑洞里,后悔和羞愤在心中拉扯着,脑子里各种纷杂的想法充斥其中。

 

言正的话完全颠覆了他二十五年来的想法.....彻彻底底的打破他过去这么多年的憎恶,对父亲的憎恶,不满,一切都颠覆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渺小,现在却是无地自容.....

 

原来父亲打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大哥.....而是.....自己!!

 

怎么可能?!可父亲的话却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哥的身体那是真的经不起折腾,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不把他的手握紧些,人就快被风吹走了,以他的健康状况要撑起言正这么庞大的公司确实是很吃力的事。

 

怪不得哥老是叮咛他不要顶撞父亲,要不然以后他肯定会后悔,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哥....哥为什么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他不难过吗?!

 

如果大哥他早就知道,父亲对他不抱希望,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还能对他这么好,为什么?!

 

原来他误会了父亲这么久.....

 

这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这章。。。

 

 

 

 

 

                        第368章 小颢颢

一辆豪华加长型的凯迪拉克轿车缓缓地驶进占地宽广的庄园别墅里,气派辉弘的欧式建筑耸立其中,轿车不急不徐地绕过大型喷泉,稳稳地停在玄关前。

 

车子才刚一停妥,训练有素的专任司机不敢稍怠慢,立刻趋身上前,动作标准地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拉开车门。

 

车内的人双脚才刚踏出车外,别墅里的佣人已经恭恭敬敬列好队,四十五度鞠躬等少爷入内。

 

一系列动作全是英国皇家标准规格,神采奕奕的林管家乐得上前迎接出差多日的少爷,「少爷,您提早回来了,是不是这次生意谈的很顺利?」

 

「是不错,哈哈,很成功,这次这个合作案定下,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言正喜形于色,可见这合作案已是十拿九稳。

 

「恭喜少爷。」见言正胜卷在握的样子,林管家也不由得开心起来。比家人还要更亲的林管家在言家一待就是数十年,几乎是看着言正长大,与之最为亲近,言家大大小小事情全要他经手,聊的话题也不同于一般主仆。

 

「家里都还好吧?母亲她身体好多了吗?」

 

「老夫人很好,最近都没在听她老人家说头疼。」

 

「母亲在房里吗?」习惯一进门就向母亲报平安的言正,立刻询问道,估摸着言母此时该是在睡午觉才是。

 

「老夫人现在正在厨房里做点心。」

「在厨房?做点心?」向來侍亲至孝的言正一听,这眉头立刻微蹙了起来。家里已有二十多个佣人还请了厨子,用得着妈妈亲自到厨房去做点心吗?

 

「这……实在是阻止不了老夫人的好兴致……」林管家有些为难的说。「老夫人上星期心血来潮看电视机学做了中式馅饼,沒想到第一次做,小少爷吃了五个还嘴馋,老夫人心里高兴,今天一早就让人买好材料,想再试一次。」林管家笑着回道,心里是挺喜欢见她们祖孙俩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小少爷了,只要小少爷说一声好吃,管它是长在深山还是野岭,老夫人就会想办法做来给小少爷吃,小少爷吃的欢,当然大伙都开心,可有个倒霉的人却得想尽办法达成老夫人的期待,就算是天边的花也得给摘下,而那个人倒霉的人不用说自然就是少爷。

 

老夫人一句话少爷再不爽也得想办法找来,有时候都让人不免怀疑小少爷这是不是故意要整少爷,反正有奶奶当靠山,老子再怎么凶,也敌不过奶奶的眼泪,高下一比还是小少爷占便宜。

 

不过持宠而骄的结果也很壮烈,一旦犯了事,落到少爷手里,那板子抽起来也就特别的狠。

 

看得他们站在一旁的人是心惊肉绽,可偏偏这父子俩脾气一样硬,就不懂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哪来的脾气,不管少爷怎抽,他一滴泪也不掉。

 

唉!这要能哭两声不挺好的嘛,或许少爷心软了,也就算了,可惜,他们从没如愿过。

 

最后,他不哭不认错,就有人帮他哭帮他疼,老夫人见小少爷被打,哭倒了又是少爷的错,这戏码三天两头总要上演一次,恶性循环,好像没休止的那一天。

 

「这小子....」正值而立之年血气正刚的言正一听,这火马上就升上来,不过母亲正在兴头上不好阻止,只好忍着不发。

 

「大少爷呢?」

「大少爷在书房刚从公司回来,新聘请来的老师正在给小少爷上课。」林管家仔细地交代家中每个人的作息。

 

「新来的老师有说什么吗?」

「这老师说……额,听大少爷说老师教的不错,小少爷学习的很好。」林管家边笑着回答,边掏出帕子擦擦额角的汗滴,有些心虚,不过这家好不容易才安静两天,有些小事就当没看见,没看见………

 

「嗯。」

「另外,高家那两位好像又捅了篓子,请夫人过去处理。」管家轻描淡写地提了提高家的事。

 

「知道了。」言正随口应了声,也没怎在意,便走进厨房和母亲问安。

 

这脚才刚踏进厨房,脸刚对上,话还没来的及出口,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声音之大足够震破众人耳膜,而且还持续不断,足可媲美三日绕粱的金氏记录。

 

正在隔壁书房办公的隽林第一个冲进房里,看到新来的老师倒坐在地上拼命尖叫,一条快有手臂粗的毒蛇横在老师的肚子上,然后他正听课的弟弟不见了。

 

落地窗外,远远地能看见几个小黑点正朝反方向跑,他似乎还能听见他们又跳又乐的笑声。

 

大批佣人涌进房里,看到粗壮的毒蛇有的吓得大叫,有的双腳一软瘫在地上,屋内一片混乱。

 

待林管家进门第一时间把他拉到一旁,然后是铁着一张脸的言正进门,看到屋内凌乱的景象,不用多说,所有人都知道这会是谁干的好事。

 

奶奶心里担心想上楼看一眼,可女仆们不敢让她上去,拼命阻止。

 

没人敢直接上前驱赶毒蛇,管家到外头绕了半个村子终于找来有经验的人拿来临时做好的捕蛇工具,费了快半天工夫,才小心翼翼地把蛇从老师身上弄下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毒蛇早就被迷晕,软趴趴的任人宰割,一口毒牙被人用口香糖包着,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隽林是第一个跑进屋子的,甫一进门时,也真的被这蛇给吓了一大跳,就怕弟弟被毒蛇伤着,不过现在看看这只可怜的毒蛇王,哪还有毒蛇的威武,反而同情起牠来了。

 

隽林细数牠身上的伤,该是被王叔叔的公子小凯用空气.枪.打的,至于现在为什么会这么软趴趴,大概是江叔叔的公子牧华借去做实验打了什么药,最后大伙玩腻了,小宝顺着颢颢的指挥趁他上课拿来吓吓老师,完成最后一役,四个人就一起逃课去玩了。

 

回头见父亲一张脸黑得可以,隽林揉着抽疼的额角,心里叹气,今晚家里又不平静了。

 

趁言正送老师出门,隽林赶紧差遣仆人到处去找人,若晚餐前不能找到颢颢,他实在不敢想象父亲会气到什么程度。

 

不过,隽林仍是多虑了,新上任的老师经过这次惊吓再也不敢上门,临走前把颢颢的恶行恶状全说了一遍,顺便把一星期以来上课的苦水倒给言正,现在不管颢颢几点回来,都免不了被剥掉一层皮。

 

到了傍晚,太阳都快下山了,仍不见人影,餐桌上一股低气压笼罩着,言母拿着巾帕一边擦一边哭诉,说是言正太严厉,害她的宝贝孙子不敢回家。

 

「妈,您别哭了,再哭又头疼了。」言正不停地劝。

「等颢儿回来,你不准给我打他,听见没有!都是你太凶了,才会到现在都不敢回家,他才多大,你想吓死他吗?」言母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这回不打个皮开肉绽哪能消气,先替孙儿讨到免死金牌,才是上策。

「妈,您不能一直宠着他!」言正试着讲理,但言母根本不听他的,「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儿,要不你多生几个来,我就不宠他。」

「妈………」

 

隽林在一旁替奶奶加油,希望奶奶的泪弹能奏效,但心里却仍是替弟弟担心不已,颢颢从来就不是那种怕挨打就逃家的小孩,虽然很多时候他宁愿他就是那样,至少可以少挨一顿板子,一种不好的预感始终挥之不去,最后他实在坐不住,走到外头等。

 

几家人找不到小孩,纷纷打电话来询问,江树仁和王柏之再也等不下去了,从家里赶来,原本在气头上的言正,眼看着天色见暗,慢慢地也着急起来,就在众人准备集结去找人的时候。

 

一个个头较小的孩子从外头哭着跑了进来,原来是林小宝,隽林一看清是他,立即跑上前去,「颢颢呢?!不跟你在一起吗?」

「…呜…颢颢受伤了!」屋内的人一听见哭声,全跑了出来。

「受伤?!」

「受了什么伤!」

「小凯的衣服…被铁丝勾住了…颢颢爬上墙去扯…呜呜…大腿被铁丝割破,流好多好多血……」林小宝一脸的鼻涕眼泪,手指比着自己的脚,从膝盖一直比到大腿根,众人一听全白了脸。

 

「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在侧门那。」话落,林小宝就往回跑,江树仁拿着急救箱跟着追出去。

 

侧门离主宅并不是太远,江树仁现场紧急止了血,把人给搬回家准备送到医院,言母在他送上车前,一眼看见她的宝贝孙子下半身全是血,当场就吓晕了,然后又是一阵混乱。

 

小颢颢送到医院时,血总算是止住了,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大伙儿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但伤口太长还是必须缝合才行。

 

四岁大的小颢颢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一路上不管医生护士怎么包扎止血,痛了也没吭一句,脸上虽没什么血色,但精神并没有太差,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大伙儿忙进忙出的着急,偶尔怯怯地偷瞄瞄父亲。

 

有时不巧正好和父亲对上眼,见父亲怒目腾腾地瞪他,才又认错的垂下眼。

 

医护驱散了闲杂人等,准备缝合的工作,因为伤员年纪太小,所以言正被留了下来,按照护士的嘱咐把人给紧搂住,由他负责把人固定,并安抚小伤员的情绪,以免他缝合过程乱动。

 

血肉狰狞的伤口一路从大腿内侧开口到近胯.下,快有成人的一臂长,肉全翻了出来,红红的一道对比孩童稚嫩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吓人可怕,在经过护士清创消毒后,小颢颢再能忍,终究才四岁,早就疼得脸色惨白。

 

在此之前,小颢颢从没受过什么严重的伤,擦擦药也就得了,没有人知道这小小身躯竟然对麻醉药过敏,直到护士在他身上注射麻醉药,当场休克,才惊觉大事不妙。

 

言正就这么样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在他怀里晕厥,回想护士推药的时候,小颢颢挣扎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他,像是无声求救似的,下一秒,眼睛一翻就没气了。

 

言正完完全全地傻住,医护疯了似的在他眼前抢救,他都回不过神来,直到江树仁过来摇晃他,才知道人已经抢救下来。

 

不过,更困难的缝合工作还在后头,不能上麻醉药,一时也找不到过敏原,除了直接缝合别无他法。

 

他的孩子在他面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恐惧还没散,又要他再亲身经历一次,那是言正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夜晚。

 

他被领到病床边,一大群穿着白袍的人像是绑住个受刑人似的,用布条把他的孩子手脚绑在床上,准备把手中冰冷的器具刺在他孩子的身上,那一幕看得言正眼泪忍不住要滴下来。

 

床上他的孩子側脸,用着无助的眼神看他,疼得快喘不过气了,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煎熬,他的孩子已经很虚弱了,像是随时就会没了呼吸,他却要狠下心,抓住他,在他手里,看着他任人宰割....

 

不管他怎么挣扎………

怎么痛苦………害怕………

 

他张开他的手包住孩子的,免得他伤了自己....

 

他说不出温柔安慰的话,只能一直摸他的头他的脸....

 

孩子没有哭,他却先红了眼.....

 

最后孩子疼晕了过去,他搞不清孩子脸上的泪,到底是谁的...

 

言正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他睁眼又闭,闭了又睁,才知道原来是梦,看了看窗外,天刚透白,他缓缓从床上坐起,看着身旁和梦里比较起来,整整大了一倍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

 

心想着这孩子实在是比隽林还能折腾人,我这做父亲的被吓了不知多少次,还被你指着鼻子骂,绑着你是疯子行为,可你不想想,你这过动儿比别人家的孩子好动多少倍,三天两头就全身伤,骂也不听,打也不怕,老父我纵使有十个心脏也不够你吓........

 

但....自己的孩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是父母心中的宝………

 

算了,你这么能折腾,给你一点压力,替父亲分忧有何不对,就当做是补偿吧………

 

言正摇头苦笑,帮他把被子抑好,便下了床,趁一早空气清新,出门散步。

 

 

作者有话要说:

言爸爸也有溫柔,只是不会说而已...

 

 

 

 

 

                        第369章 套话上

一场恶梦把数十年来的往事全勾起,父子昨晚难得一次静下心来说话,对比起以前总是一照上面就怒气腾腾的景象,让言正感触良多。

 

以前他深爱着卡洛儿,真觉得只要有隽林一个孩子就行了,不管父母怎么摧逼也无动于衷,婚后几年对芸芸的态度也是相敬如宾,当时年轻总有着不切实际的念想,狂妄地以为没有什么事能胜过爱情,更何况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直到医生把那小小的孩子放到他手里,不同于隽林小时候宏亮的哭声,和一双酷似自己的黑眸炯炯盯着他,一股为人父的骄傲涌上心头,将来发生在孩子身上的各种可能就在眼前播放着,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他突然有了扩张公司版图的雄心壮志,冀望有一天他的儿子会以他为荣。

 

可这并不影响他对待隽林的态度,若隽林没出意外,公司仍然会由他继承,但是对隽颢,他似乎就是有更多期盼,自然要求也更加严格。

 

只可惜当时他没觉悟到一点千古不变的定律,那就是孩子根本是生来讨债的,隽颢可不像隽林根本没脾气,任你搓圆搓扁,寻常家孩子爬树摔断腿可能下回自个儿就有了警惕,甚至就不敢爬了。

 

可他偏就相反,不征服它绝不罢休,常常是伤还没好全,就迫不及待要再试一次,这个认知就在他眼看着孩子像俎上肉被人缝合完的隔天亲身体会,才逼得他不得不把人给绑在床上。

 

那付硬脾气说是像他,他可是绝不会承认,至少他从不让家人每天为他心惊胆跳的,母亲不知被隽颢给吓晕几次,打得再狠也没用,非要跟你对着干,即使明明是为他好,但硬来就是不行,倒不如像昨晚好声相劝,他就自己吐实了。

 

果然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以前母亲总是劝他难道就不能跟孩子好好说,可自己总听不进去,现在才明白原来相处不难,都是自己太自以为是,而这辈子却已经不能再重来。

 

言正走在清早的山间小径上,眺望远方重重山峦,嗅着微凉的空气,一瞬间似乎过去看不开的事突然都通透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父子亲情是断不开的。

 

这么一想,言正又不免担心起来,小枫的离家出走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单纯,这阵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他骄傲的儿子甘愿在他面前承认失败,凭他那遇强则更强的脾气,这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啊。

 

昨天以前他可以眼不见为净,反正多说无益,才退隐山林;现在,经过昨晚发觉父子关系并不是那么疏离后,一股希望油然而生,望能更亲近儿子多一些,那爱操心的毛病就犯了,这会儿是怎么也没法忍住不去多想。

 

商场上的事,隽颢自然能应付自如,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脑子的对手绝不会挑明着跟他作对,肯定要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隽颢根本不屑玩阴招,若对手耍手段就很容易得手。

 

言正心想着这可能性极高,就愈加坐不住了,正思寻着该从何着手时,转角的客房房门被打开了,言正有些吃惊地看着开门出来的人,竟然不是江树仁。

 

肿着一双熊猫眼的江牧华梦游似的开门关门,有别于平日清新优雅的形象,现在他掩着嘴,连打了几个大哈欠,一付精神不济的模样,显然是昨晚没睡好,瞧他那恍惚模样让言正意外了……

 

满脑子全是瞌睡虫的江牧华以为四下无人,半瞇着眼,倚靠在墙边,看似就快站着睡着了。

 

言正瞧他困盹的样子,心里嘀咕着难道树仁昨晚没趁机会跟牧华好好说说?怎么把孩子弄得这般模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言正有些迟疑地上前,人已经靠到他身边了,江牧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出声劝道:「牧华,外头冷,既然这么困,现在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会儿吧。」比起自己儿子天生的劣根性,牧华那是听话多了,对他,言正是很疼爱的。

 

江牧华被吓了一大跳,瞌睡虫一下子窜逃无影无踪。

 

「伯父....」江牧华真没想到一大清早会在这遇到言正,一晃脑人都精神了,立马站得直挺挺的。

 

瞧他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言正脑筋一转,便把主意打到牧华身上,昨晚他已对隽颢表示不过问他的事,那么今天就不好再反悔,更何况过了一个晚上,隽颢早就想好对策,即便他问了,也是白问的吧。

 

那么倒不如从牧华这下手,近来两人几乎是同进同出,牧华定是十分清楚整个来龙去脉,杀个措手不及,或许可以问出个所以然,「别那么紧张,伯父看你没睡好,问问而已。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一下吧。」

 

「啊……啊…没有没有,伯父我刚睡起,才会没精神,现在很好,不困了,不困了,谢谢伯父。」对言正,江牧华不敢有半点不敬,那是江树仁打小就叮咛他的,在言正面前不管什么状况下,他神经总是绷得特别紧,正经八百的。

 

可怜他明明两眼圈大的快能跟熊猫媲美了,还不敢承认。

 

言正看在眼里却不马上戳破他的谎话,等着牧华自动掉进圈套里,「那就陪伯父我走走吧,这大清早的,空气真好是不?师公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

 

「是,这里真的很不错,很适合他老人家。」牧华亦步亦趋地跟上,脚步不敢快,也不敢稍慢,心里紧张地不行,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言正单独相处,脑子自发地警铃大作,心下感觉言正这邀约并不单纯,早知道还不如躲回床上好了。

 

两人在院子里无声地绕了一圈,言正一付神态自若的自在模样,貌似真的很欣赏山野美景,可牧华手心却直冒冷汗,一遍遍在脑子里演练等等该怎么回话,才不至于露陷。

 

不知道昨晚隽颢到底和伯父招了多少,不过看他还能安稳的睡觉,猜测应该是瞒得很好,江牧华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深怕说错话,泄了隽颢的秘密,不小心害到他。

 

言正缓缓地往前走,完全看不出半点破绽,必竟薑还是老的辣,在商场阅人无数的他应付像牧华这老实人,实在太过简单了,现在故弄玄虚仅是增加他的紧张情绪,如此一来,待会儿答错的机会就更大了。

 

「昨晚……隽颢愧疚地说他做得不好……」言正突然自言自语,最后甚至有感而发地叹了口气。

 

跟在言正后头的江牧华一听,双眼瞪得老大,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隽颢说他做的不好?!那岂不是把事情全招了?!这……怎么可能?!

 

不好什么來著呀....隽颢真的全盘托出?!那伯父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地在这说话?!

 

江牧华一张俊脸在言正背后纠结地,简直快扭曲了,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应声。

 

言正心里一笑,又道:「伯父看他是真的尽力了,体力透支,半夜旧疾复发....本来是想叫你爸爸来看看,他又强说没事.....」说着,言正深深地叹了口气。

 

「旧疾复发?!」什么旧疾.....

「他恶梦梦到掉下山谷失血的那时候,这已经很久没发生,伯父实在担心,他一个人把事情全揽在身上....这次失败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言正说的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可江牧华确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明白。

 

隽颢连计划失败都承认,那不等于全盘拖出了?!

 

本以为他是瞒过伯父了,才安稳得睡大头觉,原来是全说了?!

 

江牧华心里暗自天人交战著,又他旧疾复发....

 

一谈到重伤的事,江牧华愧疚万分,「伯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了他....」

 

「怎么这么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今天换做是你,在那危急的状况,你也一样会救他的不是吗?你不用觉得愧疚。」

 

但江牧华并没有因为言正的劝慰而释怀,嘴里喃喃道,「.....这次隽颢为了小枫的事,真的累坏了,劝他休息也没有用,他计划了那么久,就差一步就成功了,都是我....如果那天我看好小枫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隽颢他花了快三个月的时间,找了那么久,就差这一步了,结果,我.....」陷入愧疚中的牧华没注意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一不小心就说溜了嘴还不自知。

 

这时,言正突然顿下脚步,瞬间口气一变,严肃道:「隽颢找的什么东西?」

 

「隽颢找……小枫的……」顺着言正的问话正要回答时,江牧华才惊觉有异,猛地抬头看向言正,见他一脸正色,心道糟糕,想捂住嘴,却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牧华,你跟着隽颢瞒伯伯什么事?」言正拄着拐杖,双目直视着他,虽还不到发怒的地步,但那表情已足够吓坏他了。

 

「……我我我……没……」江牧华每说一个我字,头就垂得更低,原本就有些害怕言正的他现在更是僵着脑袋,什么狡辩的话都想不出来了,他恨不能拔腿就跑,可两只脚就像石化了般,定住不动。

 

「到这儿坐。」言正把他拉到一旁的凉亭,按到椅子上坐,这是准备好好拷问一番的态势。

 

江牧华简直如坐针毡,两手直搓着大腿,满脸懊悔,低着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现在摆明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言正也不急着问,好整以暇地看他,而江牧华最怕的也就是他这个样子,心里踌躇着到底该吐实好,还是瞎编乱造好,可是自己鬼扯的功力也就比小枫好点而已,怎么可能骗得过伯父?

 

「你这么怕我?」言正随口一问。

江牧华立刻摆手否认。

「伯父,我没有,没有!」

「不是怕我,那是怕我知道啰?」

「……不是……是…额…我我我……」江牧华这会儿回答是也不对,回答不是也不对,最后是连舌头都找不到了,颓丧地低头。

 

言正从不知道江树仁这独子,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和小枫一般单纯也没什么心眼,他话都还没说呢,他的表情动作已经帮他泄露了秘密。

 

瞧他一张比女人还美上三分的脸,黛眉微蹙,一排皓齿紧咬红唇,懊悔不已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正欺负哪家姑娘,这念头惹得言正不由得失笑出声。

 

江牧华愕然地抬头,见言正朗朗大笑,那爱逗人的恶趣味和某人如出一辙,看得他忍不住小声抱怨,「伯父,您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

 

言正没有因为听到他的抱怨生气,反而觉得牧华实在有趣,笑得更开怀。

 

 

 

 

 

 

作者有话要说:

应該是作者的恶趣味

 

 

 

 

 

                        第370章  套话下

言正看着眼前”美男”金发飘逸,出尘脱俗,水蓝色眸子流盼生光,像极了一潭幽静的碧帘,心想这若要是个女孩,不知该能迷倒多少男子呀。

 

牧华生得这么美,和霓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真的是为难树仁了。若不是仅仅就这么一个独子,实在非不得已,树仁肯定舍不得让他继承家业。

 

树仁身为族长,自有说不出的苦,他比谁都清楚祖训有多严苛,自己也曾是受害者,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也不敢让江家百年医术断送在他手上,他担不起罪人的名,即使得不到儿子的谅解,所有无奈也只能自个儿往肚里吞了吧。

 

身为好友,也是一家之主的言正能体会到树仁的难处,就好比他疼爱隽林一样,不诲言就是爱屋及屋的心理,保护都来不及了,怎可能让他遭罪!

 

言正在心里想着,才回过神来,一双碧蓝眸子正对着他漾着小小不满,看着又忍不住发笑,赶紧摆手道:「呵呵,伯父真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江牧华见他不止眉毛笑弯了,嘴角还不住地上扬,一点说服力也没,兴许是发现伯父的脾气其实跟隽颢挺相似,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难以亲近,就不再那么紧张,大起胆子老实说,「不像。」

 

除了在隽颢面前,言正会刻意装出一付严肃的为父模样,平时都是很好说话的,江牧华有话直说的个性,并不会惹他生气,当面戳破谎话反而惹得他哈哈大笑,「呵呵,是伯父失礼了,因为这还是伯父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你,越看越觉得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真的很像吗?」江牧华捏着自己的脸颊,不禁问道。

 

「很像,特别是头发和眼睛,眼神简直一模一样。」言正回想着过去见过霓子的模样。「而且很美。」

 

江牧华没想到言正会这么直接地赞美,一下子红了脸,他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但却不介意别人说他美,赞美他也等同于间接表示他的母亲很美,这是他能欣然接受的理由,虽然初次见面说他美的人不在少数,但长辈这还是头一次,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好。

 

「呵呵!这么相似树仁天天看着,真是相思成灾呀。」树仁退休后不时往他那跑,原本他还怀疑他那人烟罕见的别墅哪儿吸引他了,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天天看着神似的人犯相思。

 

听言正这么说,江牧华眼神一亮,彷佛突然恍然大悟,一切谜题都得到了答案,顺手绕了一缕发丝在指上,看着自己天生柔亮的金发,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真的这么像吗?怪不得昨晚会惹爸大发雷霆……」

 

「大发雷霆?昨晚上怎么不开心了?」或许是这一晚上下来,和隽颢父子关系亲近多了,让从不八卦的言正,对江家父子关系也特别的关心,不禁问道。

 

江牧华孩子似的咬了咬唇,显然现在才彻底明白过来,昨晚惹父亲不开心的原因,有些难为情地说:「……也不是吵得很凶,就……最近一直没空去修剪头发,头发长了,昨晚上等不及它干,看着嫌麻烦,手边刚好有把剪子,就想把它给剪了……」

 

「…剪?」言正一听,脸上不由得现出可惜的表情。

 

「剪了方便。」必竟是在祖爷爷家作客,多所不便,又这两天舟车劳顿,身体疲劳的紧,一沾到床就想快点到周公那补补眠,偏偏这一头长发实在恼人,半天也吹不干,索性把它给剪了省事,对外表一向不在意的他真觉得这根本是小事一桩,剪毁了再长就是了,哪里知道在他看来完全不用多考虑的”小事”,竟惹恼了两个男人。

 

那个史人,他还没找他算账先就不提了,他爸一进门见他拿着剪子正要喀嚓一节,突然暴吼一声,把他三魂给吓掉了七魄,二话不说,一把抢走手里的剪子,他不过就一愣,来不及松开手,不小心就给划了一道血口子。

 

其实也就痛了一下而已,以前被揍的满身伤的日子多的去了,他怎么可能在意这一点小意外,可他的父亲竟为了这点小伤大发脾气,而导火线就是他想剪发,他被骂得莫名其妙,父亲说了半天理由,但他就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解释为什么不能剪发。

 

最后,头发没剪成,一屋子火更是一触即发,他手上的"小伤"也被迫依标准程序给包扎了起来,对他来说,那根本是多此一举,可有人却认为是了不得的大事,仔细的消毒上药,真是奇也怪也,难道是父亲得了什么精神病才会如此,而这还只是昨晚的前奏而已。

 

既然都已经相看两不悦,还是早早睡觉免得节外生枝,吹干了头发,顺手脱掉上衣,临时到山上来住,并没有准备睡衣这东西,衣服隔天还得穿下山,弄皱了麻烦,反正同床的是父亲,光着上身睡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手上才刚被包扎完,有点刺刺的痛,脱衣服变得很不方便,OK绷不时勾到衣裳,伤口拉扯下脱衣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好不容易脱掉衣服,这一个回身竟然看到一个坐在床上年近六十岁的老头鼻下挂了道血渍,竟是流鼻血了。

 

听到这,言正是已经笑得前俯后仰的了,实在很难想象平日正经八百的人,总一付绝不会被美色迷惑的样子,竟然看着和妻子神似的儿子会流鼻血。

 

江牧华也是尴尬不已,早知道就不脱衣服了……

 

医生的本能让他上前察看,即便对方是比自己资深的医生,当时他并没想到那么多,更何况他又没有胸部,顶多是头发长了点,有些若隐若现。

 

他光着上身就靠过去,结果就看着更多的血从鼻孔出来,那会儿他还以为父亲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害他紧张了半晌。

 

「呵呵呵,你可别往别处想去,你父亲只是太思念你的母亲了。」

 

江牧华耸了耸肩道:「我现在知道。」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只是后面的糗事他实在不好意思在伯父面前说……

 

「那就好。伯父听说你以前很排斥医生这个行业....」

 

「以前很排斥……妈妈得病后每天都很痛苦,可爸爸还坚持非治好不可,我觉得妈妈最后是被医院和医生害死的,所以我讨厌它。」他说的含蓄其实就是直指着江树仁。

 

「你别怪你父亲,他是太爱了,害怕失去才会这样,其实他比任何人都难过,救不回你的母亲一直是他心里的痛。」

 

「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不怪他了……」

「………?」言正有些好奇他的改变。

 

江牧华释然地吐了口气道,「……看隽颢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奇迹地苏醒,让我改观了,或许医生并不是那么绝望的工作,而且父亲说隽颢必须依靠江家不外传的医术,如果将来有个万一,怕没人能治……我想我有责任……我起步太晚,又荒废学业很多年,全都得重头学起,吃点苦头也是必然的,这怪不了谁,虽然是严格……但比起医死了人,愧疚一辈子要来的好……我並不怪他……」江牧华说出了心中的话,其实他已経不怪父亲了。

 

言正听了牧华的话,心中满是感谢,不论是对牧华、还是树仁,上天待他们言家实在不薄,能有这么真挚的友人相伴,世代延续。

 

话锋一转,言正回到正题,逼问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有也责任告诉伯父事实真相,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这....」绕了一大圈,想不到,言正竟然还记着,江牧华紧张心情又突然升高,看着言正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么难开口,那就一定是大事了,你比隽颢年长,既然是做哥哥的,更不该随他蒙骗伯父才是....」

 

言正这算是说了重话了,让牧华惭愧不已,紧绞着的双手,显示他的为难和犹豫。

 

言正顿了顿,只好动之以情,「……隽颢那旧疾已经很久没发作,昨晚毫无预警的发作起来,表示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这有多危险,你该是知道的……」

 

江牧华觉得他实在瞒不住了,咚地一声跪在言正脚边,「伯父...」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一个一个跪,就是不肯说实话是吗?还是你以为你们不说,我们查不到?」说着,手上的拐杖也跟着顿了地,显然是生气了。

 

江牧华忙抓住言正的手,解释道,「伯父……我说我说,您别气坏身子。」

 

这时,江树仁也从房里开门出来,远远地看见江牧华跪在地上,同言正说话,一脸铁青地走来。

 

江牧华眼看着这是瞒不下去了,颓坐在地上。

 

「隽颢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言正又问了一次。

 

江牧华犹豫了一下,江树仁立刻发话了,「还不快说!」

 

「找……伯父,我会说的,您先喘口气,千万别激动………」江牧华试着平复言正的情绪,观察着他的脸色,缓缓道:「找……隽颢在找小枫被人掳走时………小颖趁机拍下的……不雅照……」

 

「什么……不雅照?!」言正和江树仁跟着惊呼出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关于小枫被绑架的内情。

 

「照片的内容是?!」

 

江牧华咬了咬牙,皱眉道,「全是当时被凌.辱的画面,万一曝光……小枫肯定受不了的……香琪拿那些照片威胁隽颢……」

 

「真是……岂有此理!」言正一个提气,猛力把拐杖一摔,竟然应声断成了两截。

 

 

第371章 后悔莫及上

历经一番拷问的江牧华跺着步子,走到隽颢房门外,抵着门板叹气,今日真是流年不利,一出门就遇上修罗恶煞,在言正软硬兼施和江树仁的强力逼压下,虽然没有严刑拷打,但他也差不多是屈打成招了,仅剩隽颢怕不能传宗接代的最后抵限没说出口,其他该招的他全招了,两老才放过他一马。

 

伯父担心隽颢身体有异,父亲让他顺道过来看看,临走时交代他不可透露半句关于今早遇见他的事,原本以他们的兄弟情谊,他肯定是一回头,马上通报隽颢这情况,可伯父却不准他说,他实在不明白,伯父既然已经出手又为何不能告诉隽颢呢,命他憋着不说,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件难事。

 

才刚招供完,这会儿,马上要面对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江牧华心中免不了有点惭愧,像这种时候就得学学小宝眼睛放亮,能闪多远就多远,一边凉快为好,否则以隽颢的精明,还有他憋不住事的个性,应该很快就能看出破绽。

 

腹背受敌的他无精打采地敲门,最后,仍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隽颢刚一醒过来,像只驼鸟似的不敢立刻睁开眼,静静观察了半天,发现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后,才侧身看去,紧绷的神经在发现床的另一侧空无一人时,他翻了翻白眼,这才松了口气。

 

经过一夜的深谈,他头一次有种想死的冲动,没脸见人的心情来自那个他喊了二十多年,怨了二十多年的老头,他自以为是这么多年,到今日才惊觉一切恰恰和他所想的相反,而他的行为幼稚地简直和一个三岁娃没两样。

 

这叫他以后如何面对父亲,他能不畏惧他的杖责,但却无法忍受在他面前丢脸……他真的丢不起……

 

言正的一席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盘旋着:你不信老父,为什么连你自己都不信?!

 

隽颢把被子给蒙到了自己脸上,心中自问着:是的,为什么不信?为什么?

 

就算真有那些许谗言,但父亲把公司给了他是事实,财经新闻不时都要写上一两笔报导关于他如何领导言正集团开疆辟土也是事实,比起他刚接手时,公司整整大了五倍也是事实,但他就是打从心里不信任自己,不管他做的多好,他总觉得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就是个备胎。

 

就如同父亲所说的,他真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侥幸?!

 

他曾告诫过小枫要对自己有信心,千万不要听信小人一两句谗言就自乱阵脚,结果到头来,最没自信的竟然是自己。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侥幸……

 

那么,过去父亲仅仅对他一个人严厉,专挑他毛病找他麻烦,也唯有他尝过被父亲手里板子抽疼的滋味,这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侥幸,那么就是刻意为之了……

 

若父亲有心对他不闻不问,实在没有必要在意他受伤不受伤,也没有必要非把他绑在床不可。

 

言家财大势大,不论他怎么惹事,基本上没有摆平不了的事,若真不在意你,那么不管怎么做贱自己,父亲完全可以对他视而不见……

 

到此,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那只会让他更无地自容。

 

江牧华进门的时候,隽颢正把头蒙在被子里,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蒙着头睡觉了,但看到这不健康的睡姿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掀开被子。

 

陷入自惭形秽中,不可自拔的人惊得猛掀开来,在看到是江牧华后,才吐出口气,抱怨道:「你跟史人久了,连动作都要跟他一样,想吓死人呀!」

 

「言大总裁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而且我敲了门,是你没听见,警戒心降低了吧!」

 

「深山野岭的有什么好警戒。」隽颢在嘴里咕哝着。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还警戒什么,如果有人现在想砍他,那倒还省事。

 

江牧华不想和他做无意义地争辩,直言道:「伯父让我过来看看你,听说你昨晚呼吸窘迫的症状又发作了?」

 

江牧华靠坐到他床边,才伸出手,就被隽颢一手拦下,「我好的很,没什么好看的,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

 

江牧华猜想大概也是这等原因,但一大早就被两老严刑拷问过的他哪敢等闲视之,「我爸指派我来的,要没查清楚,被他发现了,我这条命就搭在你身上了。」

 

隽颢这一听,在心中嘲笑他正经八百,一只手搁到脑后,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37.5度,正常,PASS。」

 

接着又把他的手放到他胸口,「心跳正常,PASS。」

 

「还欠什么?哦脉搏……」隽颢不改瞎闹本性,江牧华狠狠瞪他一眼,接着没好气地赏了他一掌红烧肉,直打在他腿上。

 

啪地一声,好大一个声响,毫无预警地被来这么一下,隽颢连喊疼都省了,痛到说不出话。

 

「你不是皮厚,干嘛装疼。」

「皮再厚,不也是肉做的。」看着瞬间肿高的手印,隽颢后悔不该闹他。

 

「是肉做的吗?我缝它的时候,看你也没吭过,还以为是假皮。」说着,还伸出指头硬戳它两下。

 

这纯粹是两人耍嘴皮子的对话,但也只有江牧华这个老实人,隽颢心情不好时,会闹着他玩,就这点江牧华也是心知肚明的。

 

「要吭,那也得吭了有用才行呀,就算我喊痛,你还不是照缝,吭有用吗?」

 

看着腿上几乎辩不清的疤痕,江牧华负气道:「吭是没用,但也没看你多宝贝啊。」

 

「你又知道我不宝贝它了,我小心翼翼的时候,你们谁看见了。」

 

「你小心翼翼!!哈哈!!」隽颢突来一句小心翼翼不知怎么地刚好戳到牧华笑点,乐得他仰头大笑,「哈哈!小心翼翼!!哈哈!!你那还真叫小心翼翼!!你要是小心翼翼,伯父用的着绑着你吗?哈哈!」

 

「瞧你笑的,看我被绑着,兄弟你倒是很开心呀!」很久没有聊起过去的荒唐事,隽颢回忆着以前捣蛋的事蹟,跟著笑了起來。

 

「开心?!你只是被绑着,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当大爷,七八个人佣人伺候你吃穿,我们可是在外头跪着,风吹雨淋,还挨饿受冻耶」

 

「哈!你说的是我们抓蛇那次吗?」隽颢想着事实似乎是如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不是那一次,那次倒是没有,那次连大人们都吓呆了,根本没有人管得上处罚我们。」

 

「哦?!我只记得上了救护车,之后的事全没印象了。」隽颢回想着。

 

「那当然,你才四岁,后来缝合完,人也晕了,整整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哪还能记得什么……可我却印象深刻……」

 

江牧华顿了一下,像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我急着拿开缠在你脚上的铁丝,手上也割了好几道,便跟着你去了医院,包扎完在手术室外等,结果,你才进去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医院里各科长突然全被紧急召进手术室,听大人们说你对麻醉药过敏休克了,当时我以为你快死了,心里难受………趁大人们没注意到我,偷偷溜进手术室,看他们用上各种药都没效,最后电击……」

 

「伯父坐在你不远处,脸色跟躺在床上的你一样苍白,后来,再缝合的时候,护士没有清场,我就躲在屏风后面看完整个过程,当时我真佩服你那么能忍,我光是看都觉得痛,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在你晕过去后,伯父竟抱着你哭了……」

 

「……我以为像他那样的强人是不会哭的……当场很多人也跟着他流泪……」

 

隽颢在听到江牧华说父亲抱着他哭了之后,神魂又抽离了一次,真觉得他这辈子真的再没脸站在父亲面前了………

 

 

 

 

 

 

 

 

 

 

 

                        第372章 夫夫生活小甜蜜 (一)

有鉴于本人更文速度仅胜乌龟,提前专访,收集夫夫生活趣闻,聊表心意。

想闲喀,拍砖,摧更者,欢迎加入驹尼俄司_大腐群 310582497

 

广播剧筹备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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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o⊙)!老言好霸气!

咳咳,下面是一个自制番外,请笑纳

某人说:“我此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在人生中恰好遇到你,即便你竟然是只麻烦精。”

麻烦精闻言皱了皱鼻子,眨了眨眼睛,故作感叹道:“唉!总裁不好养啊!”握拳!

两人沉默片刻,相视噗呲一笑,瞬间抱成一团,一切的感叹都烟消云散。

“布布,你说,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外戚一团,危机不断,唔,还那么L,,,”

“嘁!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麻烦精,你跟了爷我是你的福分,也不知道是谁,骑个自行车都能践行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个真理好多次!”

“可我知错就改!哪像你,竟让爷爷把你绑在床上!”

“那,那也比你好!哼,也不知道是谁,一哭就没个底,总是能让老少一起提心吊胆!”

“说好不提这事的!”

“好好好,不说,不说,嘿嘿,来么一个!”

“哦,对了!某人带墨镜那会儿最帅了!”望天,回想。

“那是!也不看爷我是谁!”咬牙!不解气,一口咬住粉红的小脸。

“你看你,能不能维持点形象!”一脸嫌弃,反过来立马在某人高挺的鼻梁上咬了一口。

“唉!原来的那个温顺的小绵羊呢?快还给我吧!”仰天长叹。

“嘁!我还要我的帅大叔呢!”流口水。

“唔,,,唔,,,”

“呼,,,呼,,,好,,,好,,,你赢了!”

“爹地又在欺负爸比了!”

“哎,你不懂,那是情趣!”

“哦~原来是这样啊!么啊~嘿嘿”

“,,,,,,”

夕阳下,两位中年大叔头发斑白,相依在湖边的长椅上,不时发出轻笑,园子里两位少年不知为何双双闹了个大红脸,却显得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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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布布,你当年第一次见到我家是什么感觉啊?”一脸期待

布布:“温馨?”小心翼翼

小枫:“哎呀,你肯定没说实话!”一脸开心

布布:“哦,其实,第一感觉是好,,,破,,,”认真回忆

小枫:“你再说一遍!”头顶隐约可以看到青烟,,,,,,

布布:“,,,”略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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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

本台记者:请问颢颢君,当初小枫大人脚扭伤时你为啥是横抱而不是抱小孩那样的拖pp抱?

颢颢君:嗯?下意识就横抱了?怎么?有问题吗?[一脸茫然]

本台记者:当然!下意识诶,这说明你经常——

小枫大人:布布!过来[咬牙]

颢颢君:诶?宝宝怎么了?来么一个,不生气啊![夫奴形象]

本台记者已经笑晕在墙角,,,最后被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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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聚会

老言:嗯,今天把大家叫来是为了好好聚一聚,交流交流感情。好了,大家都放松放松,想谈什么就谈什么,不要拘束。

[翻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小枫:爸爸,你当初为什么要带走妈妈,留下我一个人?[委屈]

隽林:我,我想你妈妈了啊,你妈妈也想我了,再说了,我也不是留下你一个人啊![试图讲道理]

小枫:不听不听不听!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呜呜呜

隽林:![手忙脚乱]

隽颢:哥,让他哭!小孩子不能老是哄!

[翻译:得给他实实在在的依靠]

小枫:哼╭(╯^╰)╮

隽颢:再哭揍你了啊![色厉内荏]

小枫:你敢![眼睛一瞪,细看居然没有一点眼泪,,,]

隽林:小枫!

老言:颢颢!

慕熙:隽林!

小枫:哼哼~[一脸得意]

隽颢&隽林&老言&慕熙:。。。。。。

 

不定期更新中....

 

 

 

 

 

 

 

 

                        第373章 小闹怡情

初春,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滿山的各色樱花缀满枝头,让人忍不住伫足覌赏。

 

凉亭中,一少年捧着一本破破旧旧的小册子,不时地闭眼默背几句,在确定记熟后,才又睁开眼,入目是满山怒放的樱花,常常不自觉地被吸引去,直到鸟儿啾鸣声吵醒他,才又低头默背手中的书。

 

早饭过后,小枫就一直坐在凉亭下看书,在曾爷爷的别墅里,他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这个亭子,虫鸣鸟叫还有轻风吹抚,常常让他一呆就忘了时间。

 

这里有种回到老家的感觉,少了都市尘嚣,阳光洒满整个山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跟住在市区不同的地方是心中不管有何闷气,只要望一望这片山林就会感到恬静而又舒服,比起穿梭在冷冰冰的办公大楼里,实在是好上太多了,到了这儿,他好像什么烦恼都不见了,越住感觉越爱上它,甚至都不想回家了。

 

可他不敢告诉爷爷实话,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怕爷爷误会,也怕他因此而难过,以为他是话中有话,拐着弯说言家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早上爷爷和曾爷爷做了协议,等中医的学习告一段落要回家去了,之后爷爷会在庄园里帮曾爷爷特别布置一个清静的住所,随时都欢迎他的光临,另外隔三差五的去给曾爷爷请安,似乎这也是他们俩能妥协的最佳办法了。能看到他们合好如初,最高兴的就是他自己了,如果他还发表任何异议,可就没完没了了。

 

小枫想的入神,忍不住大吸了几口气,以后想随时能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担心这么多,倒不如趁现在多享受享受。

 

小枫这一口气都还没能吸饱,就觉得肩上沉的要命,这才想起身后搂住他不发一语的人,侧头看去一颗紫黑色的脑袋瓜正倚在他肩上,两只手也毫不客气地挂在他肩头,一动不动地都过了个把小时了……

 

从他坐到这还不到几分钟,这人就像鬼魅似的无声无息从背后把他抱住,被吓了一大跳不打紧,连说不都没机会,就被当个人形抱枕搂住,上身重量全往他身上倒,如果只是一下下,他还能顶顶,这都过了一小时了,肩上越来越沉,沉到他连呼口气都显得万分艰难,他就快被压扁了,骨头也快被揉到一块。

 

「……布布…你好……重……」小枫试着挺直腰杆,结果差点往前扑倒,逼不得已只好出声求援。

 

挂在他身上的人听了他的话,也就提了提上身,他好不容易深吸了一口气,挂在他身上的人又压了下来。

 

他实在无语了,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平常生龙活虎的人今日这般无精打采的,「……布布,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

「布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小枫试着扭过头去看他,一手揽在他腰上,结果就得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小枫猜不出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现下春风正暖,阳光妩媚,这气氛就像他俩单独相处在老家生活时的情景。

 

第一眼见到布布的时候,即便已经回到纽约住进布布的房子,他还一直以为这人肯定是走错路,或者认错人了,实在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会和言家有任何关系,会有个这么俊帅的叔叔,他的气质、身上的穿著,甚至手上简直能闪花眼的钻表,都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看他穿着皱花了的衬衫,和不合身的短裤(在他们那个穷乡僻壤能吃饱,日子就算过的很不错了,但能营养好到长得像布布这般高的人实在少见,有钱也买不到裤子),纡尊降贵地在厨房里穿梭,擦澡喂饭一手包办,心里特别的感动,那段共处时光一直都是他觉得最美的回忆。

 

就像现在他穿着短了半截的裤子却不减帅气,身上的香味也和当时一模一样,扭过身去主动伸出双手环抱着他,嗅着他颈边熟悉的香味,实在难以想象从前以为是远在天边的人,现在却能如愿以偿地抱在怀里。

 

小枫凑上前在他耳际亲了亲,看着隽颢不知何时又偷偷戴上的耳戒,心想着或许是四处寻人的那会儿思念他才特意戴上的,当初布布送他耳戒的时候,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深刻想过两人戴着模样相同的耳戒会引来臆测,几次两人一同到餐厅用餐老被人用异样的眼光行注目礼后,才不得不先收藏起来。

 

想起它的来历,小枫顿时心有所感,忍不住凑上前亲亲他耳垂,在他脸颊蹭了一会儿,或许是一早的生理需求作怪,这时他还挺期待怀中人摸一摸它,释放他的渴望,可等了半天却没半点反应,这才发现”大事不好了”,色狼先生今天竟然亲亲都无感,实在稀奇。

 

小枫担忧地捧起他的脸:「布布你不舒服吗?」

「………」隽颢这才抬眼看他,只是这一点眼皮运动,实在没办法让小枫安心,他伸手摸摸他的额,他的脸,都找不到异状,最后从头到脚扫了一轮,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妥,才又问道:「布布到底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还不是你这捣蛋鬼害我的………」说着伸手推了他一下额头。

「啊….. 啊啊…..」坐在石椅边上,本就重心不稳的小枫突然被他来上这一手,双手根本反应不及,就在空中猛挥了两下,情急之中完全忘记可以抓住隽颢,认命地闭眼准备挨那亲到地板上的那阵疼。

 

反应比小枫快上许多的人,也不急着把他接住,直到剩不到十公分的高度时,才出手把他拉回到石板椅上,瞧他一脸”坐”以待毙的模样,惹得隽颢哈哈大笑。

 

小枫一阵惊魂未定,见隽颢恶作剧得逞,笑得好不得意,实在气不过,伸手捂住他的嘴,「不准笑,你明明就故意的,不准笑!」

 

「哈哈!我哪有故意,哈哈…我不知道你会掉下去!还这么滑稽!」可隽颢不但笑得更加张狂,还故意伸手舔了舔他的掌心,留了一手的口水给他,「你还笑,我又哪有害你什么!噢!你超恶心的!还你还你!」说着,把一手的口水全拍抹在他衬衫上。

 

「谁叫你捂着我的嘴不让我笑,不笑出来会内伤的,你知不知道!?都是你先提议跟曾爷爷睡,我才这么郁闷。」

「为什么?难道是爷爷不高兴打你了?」小枫一听,心中一紧,管不上隽颢笑不笑,伸手就要去拉他的上衣。

 

「没事,他没打我,他只是……哎……」一想到牧华说的,隽颢脸上的笑又不见了,双肩也跟着垂了下来。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小枫紧张地问,他直视着隽颢的眼睛看着倒不是很难过,只是有点心思郁郁。

 

「没事,我只是想……有什么方法能一下子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甩开!?」隽颢是不打算把以前哥们胡作非为的事告诉小枫,必竟这”为叔们”的形象要顾,面子也要,现在他好羡慕驼鸟能把头埋起来,实在不想跟老头照面,或者赶紧想想办法快把一切忘却,否则他真的好想去死呀!他作梦都想不到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

 

显然,再逼问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待在隽颢身边,小枫似乎早就习惯这种待遇,反正该说的时候,布布他自然会说,现在强逼他就算再问上一百次也是没有答案。

刚吃过一点小亏的人脑子一转,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心里贼笑了下,正经八百地说道:「我有办法可以马上忘掉!」

 

「什么办法!」隽颢有点喜出忘外。

 

小枫立马爬下他的腿,对他勾了勾指头,得意地一笑,「跟我来。」

 

隽颢不禁好奇小枫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不多问马上跟上他的脚步。

 

小枫一跑出别墅脚程更加地快,以前不稍几步就喘不过气的人,现在跑了十多分钟脚步还是一样的快,隽颢看在眼里感激不已,心想着以后该更加孝敬曾爷爷才是。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瀑布,小枫蹦蹦跳跳的拉着隽颢往瀑布旁跑去,湍流不息的瀑布像从天而降的水卷龙,澎湃汹涌直击而下,卷起一阵阵的狂风。

 

早春,白日里尽管有阳光照射气温尚不到十度,水花扬飞贱到身上仍觉得有些冰凉,小枫站在瀑布旁身子不由地跟着哆唆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忍下,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心里坏笑了几声道:「布布,跳下去泡个冷泉,很快就全忘了。」

 

隽颢在心里暗忖道:这个调皮鬼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就是要恶整他,报刚刚那一箭之仇,让他进退两难,好等着笑话他吗?不过他以为水这么冰,他根本就不敢跳,那实在太小看他叔叔了吧

 

他走近到瀑布边,看了看四周,观察这池水并没有太深,以他的身高还能站住脚,便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隽颢这么一说,反是把小枫给倒惊讶了一把,想不到布布这么容易就中计,「是呀,一股作气应该马上就忘了。」虽然心里惊讶不已,但他还是昧着良心说。

 

说迟时那时快,小枫的话刚一落,隽颢马上动手脱起衣服,豪爽的他一点也不扭捏,内外裤一同褪去,健美的身材看得小枫在一旁猛流口水。

 

接着一个咬牙,便跳进冰冷的溪水中,隽颢打了几个寒战,忍过最初的那阵刺骨的冰凉后,一翻身整个人凫了下去。

水很冰,冰得脑袋都僵了,冰得什么事都顾不得想,让人为之振奋,而这正是他最需要的。最后,他游到小枫身边,冒出头,帅气地一甩長发,十分自在似的在溪里滑着水。

 

岸边的小枫看得目瞪口呆的,瞧他脸不红气不喘,好像这是泡着温泉似的,忍不住大吼道:「布布,不冷吗?」

 

「不会呀,一点都不冷,呼~~~~~~很舒服。」说着,又有模有样地袅进水里翻腾了一圈。「不然,你摸我手看看。」隽颢游到小枫脚边,伸出一只手,让他摸。

 

「真的吗?」小枫真凑上前去,摸了摸他的手。

「看吧!不冷是吧!」

 

正当小枫要点头的时候,隽颢突然坏笑一声,猛力一拉,小枫只来的及叫了声啊,人就噗通一声,跌进了水里。

 

溪水的冰,和突然跳进水里的恐惧让他拼命拨着水,踩不到地更觉得可怕,身体直往下沉。

 

隽颢笑着把他捞出水面,抱在怀里,惊魂未定的小枫气红了眼,话不多说,拼命往他身上猛捶,反把隽颢给逗乐了,毫不在乎不停地落到身上的小拳头,按住他的小脑袋瓜,又怜又爱地轻啄起冻得红艳诱人的小嘴。

 

瞧那气得绯红的粉嫩脸蛋,隽颢不由得微勾起嘴角,半托起他的上身,送上一记深情的长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后面基情片面要写吗?

 

 

 

 

 

                        第374章 夫夫生活小甜蜜 (二)

有鉴于本人更文速度仅胜乌龟,提前专访,收集夫夫生活趣闻,聊表心意。

  想闲喀,拍砖,摧更者,欢迎加入驹尼俄司_大腐群 310582497

 

有兴趣编写夫夫趣访的亲,欢迎貼在JJ,本人很想看看你們想像中的小枫和布布喔。

越搞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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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隽颢把小枫扛到肩上后,,,

隽颢:小枫乖,我们回家!

小枫:那是我的家,不带你住!╭(╯^╰)╮

隽颢:那去我家,我带你住(\")

小枫:你家有我家大吗?你家有院子吗?你家有小河吗?你家有小鱼吗?

隽颢:,,,有,真的!

小枫:(◇)

隽颢:而且,还有叔叔。

小枫:我不要叔叔,我只要——

隽颢:小枫放心,叔叔会对你和你妈妈对你一样好的!

小枫:( ̄ ̄)[我只要你,作为爱人]

此刻应该播放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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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小枫又一次被打pp之后

小枫:布布,疼~你不爱我了~嘤嘤嘤

布布:打是亲骂是爱!我最爱你了!

小枫: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啊?呜呜,明明爷爷不是这样教你的

布布:唔,这就要追溯到我第一次带你去看病的那次了,你不知道,当时啊,,,,,,,

小枫:( ̄ ̄)

备注:想知道为什么吗?详情请戳第五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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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小剧场

小枫:布布,今天的姐姐好漂亮啊[牙酸的语气]

布布:唔,唔[吃饭噎到了]

小枫:你![瞪眼]对不起,今天我不应该那样做的[耷拉着脑袋]

布布:唔唔![快要被噎死了]

小枫:呜呜呜

布布:咳咳咳咳,宝贝,咳咳,不是,不是[急得不行]

小枫:唔,真的吗?[抬头]啊!布布你怎么了!

布布:。。。被你“噎的”。。。

小枫: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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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夫夫相

小枫:布布,什么叫做夫夫相?

布布:唔,问度娘吧,我也不清楚

小枫:布布好笨,我知道!

布布:哦?你查过了?

小枫:才没有!

布布:那你怎么肯定的?

小枫:小林叔叔说的啊

布布:他?他还懂这个?

小枫:小林叔叔说,我们俩眉眼相似,所以这就是夫夫相啊!

布布:,,,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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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打针纪

话说有一天过度“劳累”的颢颢君终于累倒了,高烧反复,让小枫大人担心不已——

小枫大人:布布,我们去医院吧!

颢颢君:不用了,宝贝,来,陪我睡一觉就好了,咳咳

小枫大人:不行,你看你都咳嗽了,估计得打针呢![奸笑]要不让牧华叔叔来吧[一脸担心的望着颢颢君]

颢颢君:额,不用了吧,我吃药就好,牧华他最近很忙的

小枫大人:不行!布布你要乖!我来打电话[一本正经]

牧华来的很快,颢颢君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

牧小妖:唔,打针吧,好的快!

颢颢君:(◇)[拼命的向牧华使眼色]

小枫大人:布布加油![内心已经笑翻了,让你当年逼着我——]

——一阵兵荒马乱——

——言宅内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一阵鸟雀被惊起,扑腾着翅膀逃离此地——

小枫大人:布布真厉害,来,我来给你热敷![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颢颢君:。。。。。。

——end——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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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用脚踹

一天夜里,小枫正在做梦中。

小枫:布布,不要打,疼~

布布:谁让你骑个车都能分心,打是亲骂是爱,我现在就让你好好感受感受,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小枫:呜呜,感受到了感受到了![边说边扑腾着双腿]

突然,嘭!

小枫:咦,好像踢到什么了?

躺在地上的布布:。。。。。。

小枫:嘿嘿,更爱用脚踹![瞬间破涕为笑]

——end——

 

 

 

 

 

 

 

                        第375章 小别胜新婚

小枫刚从惊吓中缓过来,人还在气头上,隽颢已经不由分说地堵上他的嘴,捶在他身上的小拳头,就当做肩颈按摩似的毫不在乎,先是爱不释口地流连在他桃红的嫩唇,舌头再一点一点地深入到口腔里,和方才凉亭里不管怎么挑逗都提不起性致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腹间的欲火在舌与舌纠缠中慢慢地燃起,酝酿了一晚上的欲望正在苏醒。

 

「不……唔……」小枫只抗拒了几秒钟,柔软的红唇就被彻底占有,大掌扣着他的后脑,他无可闪避,霸道而灵活的舌尖挑动他脆弱的每一处,毫无招架之力,挣扎已是多余,只能任人汲取口中的蜜津。

 

可如果小枫以为这一吻已达到高点,那就大错特错了,隽颢持续地加深了这个吻,灼热的气息包围着他,肆意而狂妄,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吻得他全身无力,他彻底被降服了,早已忘却自己身在何处,刺眼的阳光都提示不了他,现在正是光天化日之下,晕陶陶的缱绻甜蜜占满了他的脑海。

 

这缠绵的一吻似乎过了一生一世之久,小枫完全地放松,身心灵全依附在隽颢宽阔温暖的胸怀里。

 

温热的唇瓣在他嫩颊和鬓发间又厮磨了一阵才轻轻放开他,热烈缠绵的长吻,激荡得两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还冷?!」隽颢笑看着他。

小枫恨恨地拍了他一掌,气他的明知故问。

 

两人一时静默无语,虽然只是相互环抱着却分外惬意,尤其是隽颢,在听完父亲的一席话后,囚禁自己多年的心结现在全化开,望眼一切海阔天空,此刻难得一次能在外和心爱的人忘情拥吻,自是惬意非常。

 

过了半晌,小枫还是忍不住提醒,「布布,我们该回去了。」这附近虽是人烟稀少,但谁知道有没万一呢,要是被谁瞧见了,还怎么得了。

 

谁知等了半天也听不见布布的回应,他疑惑地抬眼,却见对方正眼色炙热专注的盯着他,一双黝黑的眼瞳好比那能将人灵魂吸去的幽潭,深邃而无法自拔。

 

被隽颢这样的眼神盯紧,小枫只觉腹间一阵悸动,呼吸一窒,他迅速别开眼,努力压抑心底那因对方灼烫视线而泛起的阵阵渴望。

 

无声闪躲的行为反而泄露了他说不出口的秘密,隽颢仍一声不响的盯着,只是那眼神多了一抹笑,直到小枫被看得脸色越来越红,有些难耐的低喃一声:「布布……」那沙哑的呢喃声音明明是拒绝却更胜邀请,听得隽颢心窝像是有只手在那轻挠着,刚才或许只是兴起了一个念头,现在则是不可遏抑。

 

很快地,小枫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剥开,抛向岸边的石头。

 

隽颢唇角一勾,抱着他,招呼也不打一个,咚地一声又泡进冰水里,小枫猛颤了一下,水冰得他说不出话,双手双脚自动地紧紧缠上隽颢汲取温度,耳边又是一阵轻笑。

 

「真的冷!?」男人似是不信。

 

小枫白了他一眼,心想谁能比的上你皮厚呢!

 

不多解释,怒得张口送给他一排牙印,男人不气反笑,而且笑得更猖狂,好像那一口根本是爱的暗示似的。

 

他边划着水,边笑道,「可是,我好热!」说着,紧扣住他柔软的臀瓣,把自己炙热的火源贴向他,微抬起头的火龙硬挺着,惹得小枫一脸潮红。

 

隽颢毫无愧疚的说,「我得降降火,免得等会儿控制不好,伤了你!」他希望自己能慢点来,难得此刻的气氛如此之好,可是等待却太磨人,他最有自信的耐性几近告罄,怕自己像上次一样伤了他。

 

看到影带里,小枫拖着疲累的身体走在街上,脚都迈不开了,还拼命要躲开他,当时他真的恨死自己,心痛之余,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蠢,竟然意想天开地以为把他的宝贝禁锢在床上就不会有事,为什么到头来伤他最深的总是自己。

 

隽颢疼惜地用唇来回反复在小枫额上磨蹭着,歉疚道:「宝贝,对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不,我是故意,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故意……是是……」他从没这么嘴笨过,不知道小枫还记得多少当天的事,在遍寻不到小枫时,他最自责就是这个,他不能对任何人倾诉,又担心会对他的身体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知道,我不怪你,虽然我记不清了,但我想就算我记得,我也不会怪你。」小枫看着隽颢愧疚的眼神,只觉内心越发的纠结,这是他的爱人,不管他的决定是对是错,出发点都不会是故意要伤害他的,他不忍对方——一个骄傲而又霸道的人因为他而露出这样愧疚的神情,他并不是个受虐狂,会选择原谅是因为爱,因为爱他,所以不怪他。

 

「宝贝,以后你再也不要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我了,好吗?我真的以为再也找不回你了。」隽颢想着这些日子漫无目标的寻人,绝望几乎把他打趴在地,不禁开口求道,有了这次教训,他才认知到若小枫真心要躲,他真的会失去他。

 

「我以后不会了。」这次他闹得风波真的够大了,惊动了好多人,若再来一次,他也没脸见人了。

 

虽然他迅速地应下,可搂着他的一双手却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反而越搂越紧,他明白现在不管他做任何保证,对关爱他的亲人都没有太大说服力,特别是布布。

 

几经犹豫,就在隽颢几乎快把他揉进身体之前,他别过已经红透半边天的脸颊,迟疑着悄声问了句:「布布……你想……就在这吗?」

 

犹如蚊鸣的一句间接应允了隽颢,效果出其的好,不等小枫多说一句反悔的话,隽颢直接仰起他的头对着那愕然的唇吻了下去。

 

隽颢反应之快让小枫惊讶楞傻,但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反应,一只手已悄然地滑到他腰腹急切地抚摸他的身躯,另一只准确的命中红心,直取要害,捏住他硬挺的小红豆夹在指间轻揉慢捻,惹得他浑身颤栗,不知是不是冷水里的缘故,一有热源靠近,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他本能地靠上前去渴望更多,身子就颤得更加利害,深怕又一次坠入冰水里,他用尽力气紧紧攀在他脖子,义无反顾的主动揽近他的脖子奋力回吻。

 

他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他已决心转移布布的注意,就算身旁有上千只眼睛,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回应,他是那样深爱着他的叔,他甘心奉献所有,就算下地狱去,只要有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一阵深吻之后,隽颢托着他的一只宽厚手掌慢慢地从腰间松开,暧昧的抚过他丝滑的后背,一点一点地沿着脊柱,慢慢滑进了下面的沟壑,指头在那中间轻轻地摩挲、抚触,探寻深幽的密处。

 

感觉男人的手正大胆地探向那羞耻的秘穴,脑中突然闪瞬过一个令他窘迫不已的念头,他稍稍有些瑟缩,太久没有过的亲密举动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一种难以启齿的情潮正往上涌。

 

隽颢很快发现小枫的推拒,侧过头舔上他敏感的耳垂,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胯间,正怒张伸展的长物灼热非常,能感觉到手里的它正蠢蠢欲动,就着他的手隽颢上下套弄了几次,那长物又涨大了一圈,这么明白的”暗示”让小枫的一双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他真的狠心不让他发,恐怕他就要欲火焚身了。

 

小枫自知现在拒绝他实在可笑,两人欢爱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仍是不习惯有人碰触,必竟那羞耻的地方连自己都没见过,但谁叫自己先引诱他,现在也只能进不能退了,他悄悄地张开双腿环到他腰上,幽穴完全畅开在他手里,就差没直接说欢迎享用了。

 

「宝贝,别害羞,我会慢慢的……」见对方大开后庭,隽颢满意地扬起一丝笑意,在他耳边轻声道。

 

对他一个喜欢胜利感的人而言,追逐和狩猎是必须有的过程,一昧地讨好反而令他厌恶,过去有太多的女人以为能在床上让他欲仙欲死,就能得到他的欢心,实在是大错特错,欲仙欲死仅仅满足了生理需求,却忘了男人根本的狩猎本性,或许这就是小枫总让他爱不释手的原因,羞涩的个性使然,不论他们在床上有过多少次经验,叫他大咧咧地敞开身体任他予取予求,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光就这点,足够他百"吃"不腻。

 

一手掰开浑圆的臀瓣,长指经验老地道轻触到柔嫩处,仔细地一道道抚摸着密穴周围的皱褶,微微用力的按揉着,小枫又窘得缩到他颈窝里,隽颢不让他躲,仰起他的头想记清他羞赧的模样,重新品尝起他的宝贝。

 

指头轻易地深入进去,想象一朵带着粉紫色如花蕾般瑰丽的小口在指间绽开,对小枫而言,将它示人根本是另一种足够羞死他的方法,可相反的,他却觉得那诱人的粉红是最令他销魂的所在。

 

冰冷的水里,他们紧贴着对方,用身体体会来自对方灼热的爱意,唇瓣厮磨,舌尖缠绕,隽颢用仅存的理智避开想吮遍他全身每寸皮肤的冲动,把他往浅水区带,空出另一手出其不意的握住他精致的玉茎,开始缓慢套弄起来。

 

「唔嗯……!」突如其来的羞耻感让小枫咬着牙,紧闭起眼,下腹不停传来令人麻痹的刺激快感,男人就着水顺滑的上下撸动着,粗糙的指腹不时摩挲挑逗那顶端的小口,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波冲击他的神经,快速涌向四肢百骸,舒爽之际那难忍的呻吟也跟着脱口而出。

 

担心在小枫身上留下让他尴尬的痕迹,隽颢只得耐心的抚弄,他有些恶意地用灵活的指头在那个敏感的皱折上头画着圈。

 

反应是立即的,那种被人由全身最脆弱敏感的点上侵入体内的感觉却令他倍感羞耻,触碰的瞬间小枫浑身一震,随着他指头深深浅浅的动作,从喉咙口频频溢出浅吟,让隽颢兴奋异常,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脱缰的情欲。

 

小枫哪抵得了他一前一后的撩拨,无处可发的情欲接管了大脑,无意识地大开着双腿乞求更多。

 

隽颢顺着他的请求架起他一只腿,不再犹豫地往体内送入一指,技巧的曲动手指浅浅进入,用指腹揉弄着细软的内壁,顺着甬道慢慢深入。

 

「布布……布布……」听他的宝贝情动难忍的呻吟,叫唤他,好比是对他技巧的赞颂。

 

「宝贝,再等一下下……」压下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动,指头开始越发的深入,直到可以吞入整根他的中指,见小枫慢慢适应了,他抽出手指就着水的润滑又再次探向那小口,一次送入两指,他耐心的碾磨拓展,听小枫零零散散的呻吟,从起初的紧涩,到最后能挤入三指……

 

小枫的脑子早就混沌一片,快感将他的意识冲撞的七零八落,两条腿软绵绵地根本站不住,只能环在他腰上,任人摆弄。

 

隽颢拉来自己的衣服垫着,再把他放置到岩块上,将他两条腿放到自己肩头,以这样的姿势挂在隽颢身上,刚被手指磨搓发红的小口便暴露在了对方眼中,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抖,妖娆地一张一翕。

 

隽颢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高高屈起他的双腿,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尽显在眼前,惹人怜爱微微颤动着,伸舌舔了上去,舌尖才顶了下小口,立即听见宝贝反射地响应这鬼使神差的刺激,「哈啊!……嗯嗯……」小枫努力想克制自己不要发出那么丢人的声音,可是他就是办不到。

 

下腹紧绷收缩,阵阵酥麻快感从那羞人的地方快速传向脑中,唇瓣时开时合吐露再无法承受的刺激,粉嫩的脸颊上一片通红流露难见的媚惑,想独占他的欣喜让他的欲望又膨胀了数倍。

 

「布布!啊……不要了……布布……不要了……」舌尖细细地舔过翕合着的小口上,粉色小穴禁不住刺激流出蜜液,将之染得晶亮。

 

火热的舌尖深深浅浅地探索着每一寸香软,「布布……我受不了了……布布……」太过激烈的刺激逼得小枫嘤嘤地啜泣起来,无法得到满足的玉茎蘶蘶颤颤地在风中流泪,银色的液体不停从顶端流出,他双手无措地抠着石块,乞求隽颢快放过他。

 

「布布……呜呜呜……布布……」直到小枫哑了嗓子哭红了眼,隽颢才放过他,扶着怒张的欲望,顶上前去,反复的在小口磨蹭爱抚,最终忍无可忍才探入那令自己朝思暮想近一个月的私密幽穴,久没有过的紧窒让他忍不住溢出了声。

 

下一瞬,他把小枫从石块上托起,毫不费力地把纤瘦的人儿挂在身上,炙热的长物就着这姿势长驱直入贯入到身体里,两人紧紧融成了一体,兴奋至极的舒爽让他们同时发出了叹息。

 

终于得尝所愿的小人儿,伏在他身上,紧紧地环着他汲取温暖,嘴里还嘤嘤泣诉个不停,隽颢安抚地舔动他氲红的小嘴,用自己的高热捂暖他的身体,脑中混沌一片的小人儿顾着流泪,不知随着他的啜泣,紧贴着火热的肠壁正自主地紧咬吞吐着,隽颢已忍耐到了极点,狞猛壮硕的炙物简直快要爆裂,额上青筋突突地蹦跳,说明他为了两人一起达到欢愉的高峰下了多大的心力克制自己想要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本能。

 

隽颢很快地发起第一波的顶撞,脆弱的小人儿浑身震颤不已,呻吟也越发的清晰,他已完全顾不上羞耻,只想快些把身体乱窜的欲念释放出来。

 

小枫身体的重量加大结合时的力度,火热的内壁更是绞紧了他粗壮的炙物,体内蠢动的欲望正在爆发,在一次无意间戳到了对方体内的敏感处,小枫腿下一软闷哼浑身一颤,甬道跟着痉挛紧缩,隽颢一个不防险些丢盔弃甲,回过神来后知道这就是他的敏感点,马上站直了身体,越加猛烈地挺送腰杆,兴奋异常的他动作变得越来越流畅迅速。

 

粗长的傲物狠狠蹂躏体内那敏感处,激烈快感猛地袭向脑际,「啊啊……!」小枫再也受不住,一声声清晰的呻吟在隽颢耳边响起,无意识的挺起了身躯,这样的动作让他的臀部越发贴近对方,敏感的甬径主动箍紧他的硕大,更加助长了他狂放的欲念,他更高地托起小枫,让炙物退出大半,再用着更大的力道向前顶去,一挺到底。

 

「啊……啊……哈……」反复几次后,小枫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溺死在男人的身体里,紧攥成拳的双手和卷曲的脚掌,都表明他再也承受不住更多了,眼泪又逼了出来。

 

「舒服吗?宝贝……这样……是不是很舒服?」吮吸着眼前因身躯痉挛而主动送到唇边的乳粒,隽颢问道。

「啊嗯……嗯……」小枫哪还能说出话,嘴里仅剩模糊不清的单音。

 

「宝贝……舒服吗?」用尽全力带他攀上高峰的人不肯放弃,非要听他说声舒服才甘心,身下奋力抽插的动作半点也没有缓下来,反而越发激烈,甚至整根的抽出,在找准穴口猛烈顶撞进去。

 

「啊啊……!啊啊……!要…要坏掉了……布布……啊啊……!」前所未有的快感充盈了他的全身,好像随时都要爆发开来。

 

隽颢被他这如同赞美的话给逗笑,趁他还没坏掉之前,把他放倒在岸石上,「抓好了哦。」小枫早就意识混沌,以为男人终于要放过他了,本能的服从他的命令,双手老老实实的揽着,一双大眼透着迷离茫然的神色,看着男人扣紧他的纤腰,更强劲地急速的律动,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却已经来不及阻止那令他浑身剧颤的顶弄。

 

隽颢奋力的抽插着已经胀大到极限的长物,深入对方身体后再拔出来,伴随着暧昧至极的水润声响,水乳交融的契合舞动直达云霄,就在同一时间,全身血液瞬间逆流,冲上脑门,紧绷的下体顿时猛烈收缩,一股晕眩袭来,灼烫的热液从他精致的顶端喷发,身体里也感受到一波波热液涌动,两人急促的呼吸在尽情散尽后,交迭在了一块,隽颢吐完一口气趴伏在小枫激烈起伏的胸脯上。

 

将近一个月没有过的欢爱让两人几乎筋疲力尽,耳边传来阵阵虫鸣鸟叫声,彷佛回归到原始的世界,忘却俗事纷扰,心情更加放松。

 

过了近一世纪那么久,隽颢终于缓和了呼吸,微支起上身,慢慢从对方的身体退出,就在此时,渐渐恢复了神志的小人望着他,红肿的眼眸中莫名地闪过一丝道不明的空虚寂寞。

 

隽颢与他对视了一下,突然顿悟过来,挺腰又回到那柔软的甬径里,小枫闷哼了声,以为他还想再来一次,慌着摇头拒绝。

 

「谁说要再来一次,我哪里舍得。」隽颢笑盈盈地揽起软绵绵全身无力的他,划进水里,虽然他真想做到他下不了床,但现在仍是非常时刻,只能忍忍,浅尝即可。

 

小枫这才意会到刚才自己脸上的表情,面色一窘,马上别过脸去,觉得自己根本是小色鬼投胎,满脑子的旖旎画面,才会直觉地以为布布还想再一次,和布布在一起久了,好像自己都变得色欲熏心,小脸登时红的冒火。

 

「好久才这么一次,我舍不得出来了,让我呆久一点,好不?」隽颢故意凑到他耳边问。小枫一听,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以为自己内心的想法全写在脸上被对方透析了,登时红的冒火。

 

见他不说话,红脸低头,轻笑了声没有再多说,而是静静的揽着他,在水里悠游,享受酣畅淋漓后难得的温存……

 

等两人收拾妥,再回到别墅时,言正见他赤裸着上身,仅围了条透湿的裤子,两人浑身上下都是水,水渍一路滴进了大厅,哪还有什么总裁的样子,险些被他俩给气歪。

 

「去哪了?!弄得这一身?!」为了掩饰身上可能被怀疑的红印,隽颢在自己和小枫身上抹了些泥巴杂草。

 

「去游水。」隽颢蛮不在意的笑应道。过了一晚,再见言正凶神恶煞的脸,隽颢感觉已经大不相同了,虽然还是一样的气话,听来却更像一个不知表达的老父说不出的担心。

 

「这什么天气!你们竟然去游水!」言正见他嘻皮笑脸,气都不知打哪发了,连忙赶人。「快去冲热水!」

 

隽颢大咧地扛起小枫,也不怕言正感觉异样,有意无意地拍了小枫一屁股,大声道:「就说不会有事!瞧你担心的,走吧!冲澡去。」躲在他身后的小枫,突如其来地被扛上肩,红肿的地方被拍了一掌,下手虽不重,却足够想起两人的荒诞,一路心虚地红着脸被扛进浴室里。

 

 

 

 

 

 

 

                        第376章 夫夫百问 (熊猫专访)

《叔能无过》粉丝国宝熊猫专访:

 

欢迎我们今天叔能无过的两位男主(掌声啪啪啪响起....)

 

观众:大腐群的一干人等,摇着手上印着叔侄拥吻的抱枕。

 

熊猫非常客气,请喝茶,这有刚采的竹子正新鲜,别客气!

 

叔侄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熊猫:今天难得能请到两位做专访,大家都超级期待!!

(因为某驹龟速,所以我们只好自己先写一百问了......)

 

熊猫:我们快点进入正题吧,好期待能挖到文中没有的秘密喔!!

 

观众们星星眼期待中....

 

1、首先请问两位的名字?

叔:言隽颢

侄:言羽枫

 

2、 今年年龄是多大?

叔:25

侄:16

 

3:.性别是?

叔:男,(冷眼)这难道看不出来?

侄(叹口气):布布最近老像个大娘似的,我有时还真怀疑……

叔:……!!(瞪眼了)

 

4:请问你的性格是怎样的?

叔:桀骜不驯?

侄:善良?

 

5:对方的性格

叔:单纯,爱哭(肯定语气)

侄:我哪有爱哭.....

叔:你这还不爱哭?!

侄:(不服气、抱胸)

叔伸手给他顺顺毛,笑道:不过我爱啊.....

侄:吭!

熊猫:那小枫你呢?你觉得叔?

侄:吭!霸道!!

叔:……!!(瞪眼了)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叔:去年在中国,我去找的他。

侄:15岁在我老家的院门口

 

7: 对方的第一印象?

叔:美少男。

侄:高,帅,很有贵族气质

叔(得意....)

侄(脸红....)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叔:单纯(看着小枫....)

侄:(脸更红了....)

熊猫:小枫你呢?

侄低头:...的温柔

叔:什么温柔?(凑到他嘴边)

侄犹豫小声说:....大男人的温柔....

叔(表情怪怪)

 

9: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叔回想:太瘦了,皮肤好嫩好白.....(即想即行,马上伸手....往小枫脸上捏一把。)(笑)

侄:..........很多人在看!(嘟嘴!)

 

观众:他们感情好好喔。

 

熊猫:小枫你呢?

侄:就是....帅!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帅。(实话)

叔:.......(侧身捧起小枫的脸,马上亲一口)

侄:.......(小脸烧红中)

 

观众:哇哇..........(眼闪)。

 

10: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叔:太好,谁都喜欢他。(得意。宝贝地揽到身边摸着.....)

侄:布布也很好啊.

 

11:怎样称呼对方的?

叔:宝贝

侄:布布

 

12:希望对方怎样称呼自己呢?

叔:(深思的样子)看着小枫说:想听他叫老公

侄:宝贝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叔:磨人精

侄:大狐狸

叔:宝贝,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吗?

侄:布布,别生气,不是我说的。

叔:那是谁说的?

侄:小驹。(他在第19章里说大狐狸PK小狐狸)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叔:独一无二的东西,因为他在我心中也是独一无二。

侄:(感动中)布布什么都不缺,我也给不起什么,就把自己送给他吧。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叔:连做七天七夜!

侄:(傻楞)...布布给什么我都喜欢。

叔:送你七天七夜,你也喜欢!?(喜出外望)

侄:(拍开大色狼的手)我才没这么说!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叔:太善良,总是轻易就相信别人,无防备之心。

侄:不爱惜自己身体,有胃病还不合理按时饮食 。

 

17、您的毛病是?

叔:每天都想和他爱爱。

侄:总是给亲人添麻烦(吐舌头)

 

18、对方的毛病是?

叔:毛毛躁躁,总把自己弄的青一块紫一块。

侄:想爱爱不管何时何地。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叔:对我以外的人好。

侄: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总是硬撑。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叔:有事瞒他。

侄:(懊悔)好像很多哦,最近的一次是离家出走。

叔:(心疼的表情)

侄:布布,对不起。

(两人对视着,感动中..........)

 

浑然忘我ing..............

 

现场静默......(方兔子快门偷拍中)

 

熊猫:咳咳咳...........让我们来点更劲爆的。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叔:(兴致昂然)......(一本正经)还差些。

侄:(楞.....还有没的吗?!)我.....不知道.......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叔:啊?我们有约会过吗?(看向小枫)宝贝,你想在哪儿约会?

 

侄:我们一直在一起算是天天约会吧!

 

叔:宝贝,滑雪那次算吗?

侄:算吧!

叔:(凑到小枫耳边....)

侄:(脸红).......好(眉毛弯弯地笑)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叔:很浪漫

侄:很温馨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叔:你想问的是XXOO吗,已经做过了。

侄:很和谐。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叔:宝贝,你喜欢老宅,还是我的公寓?

侄:在布布的公寓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叔:难忘的一天。

侄:亲手做礼物送他。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叔:(笑而不答)

侄:我.....先告白的(尴尬)

叔:我爱你,宝贝。(kiss....)

 

观众惊呼.........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叔:想把他揉进心坎里。

侄:(看着叔)很喜欢.....很喜欢.....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叔:(斜视)你问的太废话,不爱,我在这和你磨叽?

侄:(抓住叔的手安抚)很爱,非常爱!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叔:撒娇(想象小枫搂着他脖子撒娇的样子)

侄:(很羞涩)布布一吻我,我就没辙了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叔:(冷哼....)把他拐上床,好好地疼他,直到他求饶为止。

侄:(拍他)霸道。

叔:(收紧搭在小枫肩上的手....)我信你的。(深情)

 

熊猫:小枫你呢?

侄:偷偷的哭。 问清楚,倘若属实,祝福他、离开他。

叔:不准。(坚决)

侄:.....(一脸无辜)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叔:怎么全是这些乱问题,

侄:可以。

叔:.....(瞪眼中)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叔:(未雨绸缪的脸).....马上调人找。。。

侄:布布,没那么严重。快迟到了,我一定会先打电话。布布一定是有事耽误了,我不会计较的。

 

35、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叔:羞涩

侄:(脸红....)我不知道。

 

观众:小枫你为什么不知道?

 

叔:宝贝他会害羞,不好意思在H的时候直视我。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叔:一起洗澡,看到小小枫

侄:嗯,布布的身材

 

37,你会像对方撒谎吗?擅长撒谎吗?

叔:以前会,但是,不是擅长。

侄:不敢,他会打我屁股。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叔:有他在就是幸福。

侄:我也是。(感动中)我常常在想:感谢老天,让我能遇到布布。

 

39、曾经吵架么?

叔:有,是我迁怒于他,是我不好。

侄:没有。布布都是对的。我们没吵过架。

 

40、为了什么事吵架呢?

叔:这个问题无效的。

侄:布布,你好严肃!不要 为难粉丝呀!

 

熊猫:抱歉。你们就没有过争论吗?

叔:那和吵架不是一个属性!

侄:争论好像有过,不过布布都是为我好,所以不算吵架吧,是我太笨了,常常被骗。

叔:你哪里笨了,是我不够好。

侄:不,是我不好。

熊猫:(头上三条黑线....)

 

...............无穷循环中

 

 

41、之后如何和好?

叔:当然是一千零一招。

侄:(脸红)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叔:如果有来生再做.爱人,我希望和他年龄相当......

侄:布布....我们真的没有差很多。

叔:我希望能拥有你的全部。

侄:我也是。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叔:每时每刻

侄:恩,分分秒秒!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叔:宠他,给他想要的一切

侄:为他做我能做的。(包括大白天里和他在露天里H)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叔:目前没感觉,怕他长大后。

侄:前段时间,隐瞒香琪的事。

叔:宝贝....(一脸担心)

侄:我没事,就说说而已。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叔:嗯,宝贝,你最喜欢什么花啊?我最喜欢宝贝的小菊花!(色)

侄:(无言).........

 

熊猫:小枫你呢?

侄:花?努力查花卉百科中(抱歉,作者没写过什么花啊!)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叔:有,但是那是怕引起他的自闭症,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我知道做的不好。

侄:(吐舌.....)

叔:(斜眼....)

侄:(表情坚决)没有.......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叔:宝贝还小,等他长大,我就变老头了会嫌弃我。(自我厌恶中......)

侄:布布,不会的。我觉得我永远都不可能像布布那么优秀、强大。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叔:半公开吧。

侄:秘密吧。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叔:一直都很持久。(想歪....)

侄:(瞪叔.......)

叔:当然。

侄:没有他,也不会有我。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叔:攻

侄:受

 

52、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叔:(对粉丝鄙视)发现你很没眼神,这还用问啊。

侄: (脸红)我喜欢他爱我。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叔:不太满意,老头子不知道我们的事,还瞒着。

侄:还行吧,只要在一起就行。

 

54、初次H的地点?

叔:旅行途中的 饭店

侄:饭店的小酒吧里

 

55 当时的感觉?

叔:(捂脸)发情的公狗。

侄:我忘了.......(布布会难过,不想提起......)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叔:很痛苦吧,我是被迷药,不知情的伤害他的。

侄:布布,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也忘了吧。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叔:女人和酒果然都是害人的东西。

侄:应该是担心的话吧。(假装忘记中.....)

 

58、每星期H的次数?

叔:宝贝还在长身体 ,不适合太多,而且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

侄:(脸红)我不知道,反正布布想要,我没反对过。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叔:天天。

侄:(惊!!)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叔:(掩嘴说)现在扫黄你不知道吗。

侄:(双手遮脸,已经红到耳根了)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叔:秘密!

侄:(脸红)不知道。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叔:全部。

侄:(持续脸红)

 

63、形容一下H时的对方?

叔:性感

侄:色狼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叔:喜欢

侄:(低头含蓄的说)不讨厌。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叔:家里床上,因为宝贝比较保守。

侄:卧室。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叔:很多。(认真思考中),宝贝,我们好像没在船上做过.....要不下次....

侄:布布!这里很多人!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叔:不一定。

侄:我真的不好意思回答了,让布布帮我回答吧。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叔:想要他,就会和他做,约什么?

侄:和色狼约定有用吗?(思考中)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叔:有。(看向小枫)宝贝,我以后不会的。

侄:布布,我知道的。没有。布布是我的唯一。

 

70、 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叔:反对。

侄:我反对。得不到心,只得到肉体,很空虚吧。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了,您会怎么做?

叔: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侄:这个如果不会发生在布布身上。(望着隽灏 )布布你说是吗?(笑)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叔:没有这个感觉。

侄:前后都会不好意思。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叔:没这种朋友。

侄:同情他。

叔:所以?你会?

侄:没有,肯定不会的。(拼命摆手)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叔:个中高手。

侄:...........什么是擅长?(傻)

叔:下一题。

 

75、那么对方呢?

叔:你说呢?他连解扣子都会脸红。

侄:噗,可以开课了。(捧着肚子笑)

叔:那你当示范?

侄:不要!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叔:布布……

侄:(脸红........)

叔:宝贝,跟我说就好。

侄:(咬耳朵........)

叔:(大喜)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叔:羞涩

侄:(脸红)......不要问这个好不?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叔:以前可以,现在不行。

侄:做不到。

 

79、您对S.M有兴趣吗?

叔:打他屁屁算吗?

熊猫:这....(脸红)

侄:S.M是什么意思?System?(满头问号)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叔:宝贝从来没索求过。

侄:可能得找牧华叔叔来看看。(认真)

 

81、您对强.(暴)怎么看?

叔:(马上捂住小枫的耳朵)这题跳过。

侄:(疑惑)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叔:不能多来几次。

侄:怕布布说还要。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的场所是?

叔:就上次在祖爷爷别墅的山谷里。

侄:(点头默认)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叔:就一次,表白那次。

侄:(脸全红了 )有。

 

85、那时对方的表情?

叔:纠结。

侄:隐忍。

 

86、对方有用过强吗?

叔:为了隐瞒和香琪订婚的前晚,做的比较过份,把他弄伤了。(愧疚)

侄:布布,我没有关系。

 

87、当时小枫的反应是?

叔:他从不会拒绝我任何事。(侧身亲了亲小枫)

 

88、 对您来说,理想的床伴是?

叔:那还用说吗?

侄:(看着叔)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叔:这和上面的问题不是一样吗?(不耐烦的问 粉丝 )你脑袋是不是被小驹踢了。

 

侄:(微笑着对粉丝)布布是个干脆的人,,你别介意!

 

90、在欢爱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叔: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

侄:(迷茫的看着布布)布布,道具是?

叔:等你成年再告诉你。乖。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叔:十四五岁吧?不记得了

侄:16岁。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叔:不是。

侄:是 。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叔:宝贝儿吻我哪里我都喜欢。

侄:都喜欢。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叔:宝贝儿全身我都喜欢吻

侄:我........我喜欢.....

叔:(凑近).......哪里?告诉我。

侄:嗯嗯.....我.....我喜欢.....(声音越来越低).....

叔:(凑近)哪?

侄:..我.....我喜欢...那里(脸大红掩面)

叔:咳咳咳(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眼中闪过异样的惊喜)

 

观众面面相觑:哪里?小枫说哪里?

 

95、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叔:任何事。

侄:猛点头。

 

96、 谁最爱吃醋?

侄:(手指直比着叔笑)

叔:(拉过他的手指作势要咬,却没否认)

 

97、如果叔不做老板,小枫你觉得叔适合做什么?

侄:做明星,布布好帅。

熊猫:如果拍写真集可以吗?

侄:好,我想看。

熊猫:那别人也能看到耶?

侄:布布这么帅,别人欣赏一下没关系。(星星眼)

小驹(像鬼一样出现):那叔呢?

叔:办不到。(十足占有欲)

 

小驹(一旁窃笑中..........)

 

98、小枫期待大学生活吗?

侄:很期待。

叔:不期待。 (同时)

侄:布布......(委屈)

 

99、 你们觉得会一直相爱,不管后面发生任何事吗?

叔:当然。 (坚定)

侄:嗯,不管多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100、 你们相恋快满一周年了,有什么想对对方说的吗?

叔:(双手捧过小枫的脸)宝贝儿,我爱你!永远。

侄:(感动想哭ing)

(kiss)

 

观众:(感动眼红)

 

熊猫:下一个百万字,我们再访问两位男主(抹眼泪.....)

 

 

<<后续>>

 

老言:回来啦?今天采访怎么样了?

布布:还不错[心不在焉,脑中想着某件事]

小枫:还,还好[脸红中]

老言:哦?那都问了些什么问题啊

布布:爸,我们还有事,先回屋了哈,小枫累了[亟不可待]

小枫:,,,[脸色爆红]

老言:诶?小枫发烧了?

。。。。。。

小枫:布布,不要~

布布:嘿嘿,我懂我懂~

[嗯嗯啊啊嗯嗯啊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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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採访、编輯。

小驹:添油、加醋。

妮子:补枪。

 

 

 

 

 

 

                        第377章 小别胜新婚(一)

隽颢刚一走出大厅,挂在他肩上的人随即将抓在手上的衣服偷偷遮盖住自己烧红的脸,明知这行径和驼鸟没什么两样,但是对一个面皮比纸还薄的人而言,实在是聊胜于无。

 

小枫第一次以这样狼狈不堪的面貌站在爷爷面前,不!应该是任何人,着实羞愧不已;虽然跟布布赤裸着上身,仅着一件休闲短裤相比,他勉强还称的上”衣着完整”,但打湿的衣服跟透明装实在没有两样,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把身形全描绘出来......他的嘴肿得不象样,耳朵也红的可以,胸前还还.....甚至下面,处处都留着欢爱过后的痕迹。

 

侧头描了眼隽颢,性致正高的他一次根本满足不了,欲望还半垂着,撑着湿透的布料更加明显,这样子的他竟还能大咧咧地站在爷爷面前,没半点怯色,真让小枫佩服的五体投地,直道怪不得,爷爷老是被他气得跳脚。

 

「布布,爷爷刚刚是不是生气了?」小枫担心地问。

「生气?他生气才是正常的,他哪天不生气了,我还觉得奇怪!」

 

「布布!你怎么这样说爷爷!」小枫把自己蒙在衣物里,发出闷声。

「事实还怕别人说!」隽颢半点歉意也没,「干嘛蒙着脸!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大男人,我们有的他也有,不然怎么能生出我们,这里又没女人,有什么关系?」两人又回到方才在外头争执着要走正门或走侧门的问题。

 

隽颢选择坦荡荡地走正面,小枫则是心虚地想能避则避,可凭小枫有限的口才怎么可能敌的过隽颢狡辩功力,最后是被硬拖着进大门。

 

小枫就白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和他多说,有谁能敌的过他的超级厚脸皮呢,布布一向对自己的身材有着自信,就算叫他光着逛大街,他大概也不会有一丝羞色。

 

一想到光着逛大街,小枫一张脸又埋得更深,刚才他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爱爱,两人都一丝不挂,他不但大张着腿把私密部位全让布布看个清楚,还叫的那么浪荡,山谷有回音,若山上有个什么人朝下望,岂不全看光了。

 

会不会刚好有人经过呀!?

 

这么一想,小枫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他还兴奋地哭了………

 

隽颢对他的身体越来越熟悉,每每把他弄到忘我,不管事先他怎么矜持,折腾到最后他根本记不得自己姓啥叫啥了,只求布布快点给他一个解脱,只要能放过他叫他做什么羞人的姿势,他都从了,根本顾不上羞耻。

 

小枫深陷在无尽的窘迫里,人已经被扛到卧室,隽颢刷刷随手抓过几条浴巾,准备到浴室里把一身的泥巴洗掉。

 

洗............

 

小枫瞬间一个念头闪过,双手突然猛拉住门板,抵着墙道:「布布!你先洗吧,我等等自己洗就可以了!」

 

「你自己洗!?」不等隽颢反应过来,小枫已经一溜烟地从他身上跳下,动作敏捷迅速,好比马鞍上的体操选手表现完美,可惜,下马时虚软的双腿毫不赏脸,咚一声落地,撑不起身体重量的双腿,差点直接扑进浴室里。

 

站在他身旁的人双手环着胸,也不扶他,也不阻止,冷眼看着,瞧他的小捣蛋这会儿又想出什么把戏。

 

就这点高度,小枫也没料到自己会意外地腿软,回来这一路都是布布扛着他走的,他知道后庭有些刺痛,可腿软却没在他的意料中,这么一跳下来,痛处不但被硬扯了一下,双脚像个老叟似的抖得厉害,腰也没什么力气。

 

眼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撑也撑不住,最后不得已下,他还是伸手求助身旁等着看好戏的人。

 

「.....布布....」小枫可怜巴巴地开口。

 

隽颢在心头冷哼了一声,这小笨蛋真是活该要吃点苦头,他俩这都多久没做了,久久一次,他怎么可能撑的住,更何况,刚才还是躺在岩块上,他这一把细骨头没散开已经很庆幸了,竟然还想逞强。

 

隽颢早等着他出声求救了,小枫话才刚出口,两只健臂马上栏腰把他从地上打横着抱了起来。

 

恶狼挑一挑眉,半揶揄的语气道:「还想自己洗不?」

 

小枫自觉真是蠢的可以了,一张脸窘个半死。他撇了撇嘴,仍不死心:「...你抱我进浴室,我…我可以自己洗。」在山谷那会儿,是因为自己一时意乱情迷才会做出那么羞耻的举动,现在,他清醒的很,叫他怎么再摆出那羞死人的姿势,让布布帮他清洗,更何况,恶狼之意真的只有清洗吗?鬼才相信!!

 

「哦!那好吧!我这就抱你进去。」隽颢意外地爽快,小枫反而倒惊讶了一把。

 

瞧他愕然的模样,大狐狸在心里暗笑,面无表情地把他抱进浴室,让他靠坐在浴缸边上,还好心地帮他汲了些水,倒进木桶里,提到他脚边,沐浴用的毛巾香皂洗发水一项没漏全搬了过来,最后把水瓢放到他手上。

 

到此,小枫完全看不出有半点异样,以为恶狼今日良心发现愿意放过他了,真真松了口气,反而觉得自己很小人,他感激地说,「布布,你再帮我把门关上就可以了,谢谢。」

 

「那有什么问题。」话落,隽颢真顺着他往门边走。

 

小枫也安心地脱起衣服,T恤才刚绕过头,一个回神见隽颢人还站在浴室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鬼,忍不住惊呼道:「布布,你怎么还在!?」

 

「我当然在呀,我也要洗啊!」说着,裤头一松,轻薄的短裤刷地落到地上,小枫还没想出应对之策,隽颢已经完全赤裸的入到他眼里。

 

真的....真的好壮观……

 

小枫看得呆了,有好一会儿脑子完全进入了真空状态,两人同居近一年,袒诚相见的次数不少,但真的少有这种机会,让他的眼光平视在他腰部的高度,即便有,那他也会尽可能避开,不好意思直视。

 

隽颢无预警地来这一手,小枫摁是愣在当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这男人自傲的地方,本该会有的害羞也跟着忘了,忘了该赶快把这恶狼赶出去……

 

小枫用着连他自己都不曾见过的炽热眼神看得隽颢心头一阵得意,一向对自己身材最为自豪的他一点都不介意他的爱人对他"垂涎三尺",不过,逗弄他的游戏才刚开始,难得地好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谁叫他这小捣蛋要在这节骨眼上挑起他的兴致,若不是小枫突然说要”自己洗”,他还真没想到他从没见过美男出浴的养眼镜头,他的宝贝自个儿洗浴的模样肯定非常撩人性感,即知即行的他怎可能放过这诱人的福利。

 

隽颢走上前,用力点了下小捣蛋的鼻头,就像计算机开机似的,小枫突然噔地一声回过神来,一张俊脸大大地出现在他眼前,小枫猛地一楞,身体直觉地往后退……

 

“啊-----啊-----”坐在浴缸边上的人往后一滑,两手在天空舞了两下,噗通一声,整个人就摔进装满水的浴缸里,在山谷摔过一次的他心理本能地怕水,慌乱间竟是呛了好几口,待他手忙脚乱地抓住眼前的人离开水面,才发现这一整缸的水根本还不到一尺。

 

隽颢情急下只来得及托住他的后脑,免得他撞到墙,看着狼狈不堪的小捣蛋自食恶果,忍不住呵呵地轻笑,刷的一声把他从水里捞起,「你这小捣蛋一天要摔几次!」

 

「不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你还笑我!你可恶!可恶!」若能打得过他,小枫真想狠狠搥他几下。

 

「呵呵!有谁像你这么不经吓,我不过点你一下鼻子,就吓成这样!」

「你还说你还说!你明明是故意的!」

「洗澡脱衣服很正常呀!我哪里故意了?!嗯〜〜你说,我哪里故意了?」大色狼倾向前去,靠到他耳边说,小枫不敢直视的地方也跟着贴到他双腿间,渐渐升高的温度靠在他腿边蹭着,他一动也不敢动,赶紧撇开眼,偌大的浴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有那么点意犹未尽的暧昧萦绕在他们之间,心跳登时加速起来。

 

小枫心想着如果只有一次……他还能勉勉强强地走几步路,可如果布布想再来一次……以他贪婪的势头,他能不能走出浴室都成问题……

 

「布布还是你先洗吧!我我……等会儿再……」小枫不敢再想下去,双手直推着隽颢。

「等啥呀!你全身都湿了,再等就感冒了,傻瓜!」隽颢伸手捏捏他,又舀了勺温水浇他头上,「虽然大白天的,但山上气温就是比平地低了几度,湿透了很容易感冒的。」

 

「那你还拖我下水!」小枫在心里嘀咕着:哼!管人的时候,道理特别多,自己就从来没当回事过。

 

「嗯哼!那你就不是故意叫我跳冰水?!」

「……我哪有!是你跟我要方法的嘛!」

「真伤心!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压根忘了我前天晚上才发高烧……」

「喔……对喔!」小枫吐了吐舌,经隽颢这一提醒,才想起他一夜高烧的事,发现自己太不关心他了,竟然还出这种馊主意,「布布,对不起,我真的忘了……」说着,一手不舍地摸摸他,一脸的歉疚表情。

 

「所以,我们还是一块洗洗吧,免得感冒了!」大狐狸顺理成章地把话给接了下去,傻小枫马上掉进陷阱里,「嗯,那快点洗洗吧!」刚才还纠结着的羞涩、不好意思全被他抛到脑后,拿起肥皂搓了些泡泡,便开始往身上抹。

 

隽颢舀了勺水浇在自己身上,撩起的水花在那壮硕体魄上缓缓滑下,氲氤的水气里折射出耀眼水光,衬着男人泛着野性的棕色皮肤,更显得诱人。

 

他极其自然地拿起皂角往身上抹,不多时上身已满布细致的乳色泡沫,肩背上的湿发水珠从发稍滴下,顺着光洁的肌理一路下滑,视线不由得跟着下移到紧实的臀间,活脱脱就像电视广告里的男明星似的,看得小枫完全忘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真的不是他想看,只是这画面实在太性感太引诱人犯罪了………』小枫傻气地闭上眼,因为他百分百确定自己没有足够的定力对着布布健美的身驱视而不见。

 

他稍等了片刻,才又忍不住微睁开一只眼偷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刚好对上隽颢笑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看够了吗?喜欢不?」小枫一时作贼心虚,脑中警铃大作,手上皂角一滑,咚地一声,掉进浴缸里。

 

他急着捡回肥皂,也急着避开隽颢的视线,立刻倾身下去捡,可这滑溜的皂儿在水里可皮了,他越是想抓住它,它就越不让得逞,溜得越快。

 

小枫抓一次没有,再来一次,又被溜走,便很不服气,双腿直接跪到地板上去,非逮到它不可,在他毫无警觉的当头,上身这是越倾越低下去,而另一端诱人的部位则是越抬越高,最后连腿都叉开来。

 

方才还笑逗着小枫的人现在楞是笑不出来了,眼前全是在山谷那会儿美妙的画面,怒张的壮硕才刚尝过小枫的火热紧窒,管也管不住的主动抬起了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身下已硬胀难耐……

 

什么美男出浴图早抛到九霄云外,眼前那个不自知的小笨蛋还拼命捡那该死的皂角,才被疼爱过的小口还没密合,瑰红的媚肉暴露在对方眼中,随着他一声声惊呼不停地开合,彷佛是另一种邀请。

 

隽颢捂着脸,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领悟……明知现在四面环敌,稍有不慎就会曝露两人的关系,做一次已经太过,勉强还能掰个理由,再来一次,又该怎么解释,他还没想出对策……

 

可他的双脚犹如被魔物蛊惑了一般,他慢慢走向前去,也跟着倾下身子,然后把自己炙热的家伙靠到那引人暇思的幽口……

 

不知情的人还拼命跟皂儿对峙,待那一团火热顶向自己,手上动作一顿,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应到对方难以抑制的心跳,很快地一只手环过他的腰身,火热的身躯罩了下来,小枫完全僵住了动作。

 

不待他多思考,温软的唇瓣如雀鸟啄食般在他颈项间点吻,一双手同时袭向他胸前的小豆丁轻挑慢捻,逼得它们从沉睡中转醒逐渐发硬转挺。
 

「嗯……」小枫眯起了双眸,才被疼爱过的身体很快地在隽颢手中苏醒,喉间溢出一声闷吟,唇舌滑过他的背脊,下身因他的挑逗开始疼痛发硬。「……布布……不可以……我受不了……再一次……」小枫两手撑在浴缸边沿,在唇舌将来到那沟渠时,卑微请求。

 

可热吻却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带着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舌尖时而对着他的脊柱打转,时而舔过湿滑的美背,大手趁势盈握住他浑圆的臀部挤压揉抚,另一手则盈握住微翘起的小家伙轻柔套弄。


「……布布……」小枫颤着媚声娇喊,思绪根本毫无集中,所有想阻止的话,全梗在喉咙口成了餍足的呢喃。「……布布……爷爷…会发现……」

 

「你这小捣蛋……」隽颢仰起他的头,深吻了一会儿,才牵起嘴角幽幽地道:「故意勾引我,现在说这有用吗?……」


「我没有……」小枫困难地出声辩解,他眨了眨迷蒙的双眼,脑袋微歪瞅着隽颢,疑惑他的说词。

 

「你没有…可它有呀…傻小子……」隽颢双手掰开他的臀部,借着皂液的润滑一指压了进去,「嗯啊──」小枫下意识缩起身体,发出难耐的低喘,可怜兮兮啜吸着突然闯入的异物。

 

「我…嗯嗯……我不知道……我……」隽颢小心的揉弄着,细腻柔软的内壁极为顺利地容下三指。

 

「就罚你再来一次,谁叫你勾引我。」

「…………」十足霸道的话在耳边响起,小枫真的很无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勾引他的,但脆弱的地方被男人用指头控制着,让他无法做任何思考。

 

已经等不及要再次享受欢愉的人把小枫抱坐到腿上,将他两条腿分开,跨坐在他大腿的两侧,抬高他的腰,从后头慢慢地进入,最后进到了深处,身体被长物填充得满满的,让小枫满足地仰起头叹息。

 

隽颢未等他适应过来,拉开他的双腿,双手分别握住他的小家伙,和一边小豆丁,开始疯狂向上向前撞击。


「啊啊──」小枫没料到布布进入得如此猛快,声音被冲撞得断断续续。犹如大海中的孤舟,强悍的欲望把他顶撞得载浮载沉。

             

「──布─布──」意识很快地远离,潜伏在体内的欲兽控制住他的大脑,急欲挣脱而出,他双腿箍住他的窄腰,娇臀在隽颢双手有力的支撑下一挺一挺蹭动着他,湿湿黏黏的爱液伴随着进出的动作流出,溅湿犹如炙铁的昂扬。
 

「宝贝……」隽颢嘴唇贴着他在耳边低喃,大手抚过他的身躯,不停地套弄着他哭泣的家伙。

「布布……嗯布布……」
「宝贝……喜欢吗?」

「嗯嗯……喜……欢…」小枫急喘着,快答不出话了,欢愉的泪水滑出眼角,为心爱的他,他愿意敞开自己,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让他贯穿自己,让他快乐。
 

「我也是,我只想要你……」男人高高地举起他在他身上进出得又快又猛,不一会儿便达到高点,呻吟中将浊白注入他的体内,两人大汗淋漓地相拥着喘息,小枫累得神魂都游离了,歪倒在隽颢身上。

 

隽颢稍喘了口气,把小枫里里外外清洗干净裹上大浴巾抱回床上,睡沉了的小枫在臀部被人掰开检查时,猛地醒神过来,听见隽颢啧啧地暗叹着:糟糕。

 

他直不起腰只得扭过头去看,还没来的及出声询问,突然被人从后头熊抱住,隽颢伏到了他身上,两手环抱着他的颈项,两人脸贴着脸,在他脸颊轻啄了好几下。

 

刚一稍停,小枫马上问道:「什么事糟糕了?」

隽颢扯了扯嘴角,又啄了几下,有点为难地叹气:「出血了。」

 

小枫一听,立刻瞪大了眼,「都你都你,一次不够还要一次,你讨厌死了!你讨厌死了!」

 

小枫窘红着一张小脸,上身被恶狼压得死紧,动弹不得,只能张嘴咬他。

 

隽颢笑着避开炸毛的小兽,边闪边笑道:「一次怎么可能够!」又毫无愧色的说,「而且明明是你勾引我……」对他而言,是事实就没什么好惭愧的,比如爱爱,只是出血了就得擦药,这深山野岭的打哪去买药,除了求助祖爷爷没别的方法,但怎样才不让这几个老人家不起疑,实在伤脑筋。
 

「我哪有!」小枫陡然大叫一声,「我才没勾引你,明明就是你自己欲求不满,还赖我……」他只是顾着捡肥皂,哪知道色狼在他身后流口水。

 

「明明就有!」

「不准说不准说!」小枫气得捂住他的嘴,想以后布布肯定不时都要提一下故意糗他,脸就愈加的红。

 

「呵呵呵!」被捂住嘴的人就爱看他这脸红着急的模样,乐得开怀大笑。


「呜……你还笑,怎么办嘛!都是你啦!」见小枫快被他气哭了,才伸手把他拉进怀中安抚,「没事,就问祖爷爷拿就是了。」

 

「不可以!」小枫听了心惊,马上阻止道,「绝对不可以!会被发现的,我不擦药了,等等血不流了就没事了,你别去。」

 

「没事!拿个药而已,他们不会发现的。」隽颢说完便直起了上身,准备下床去拿药。

小枫立马扣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怎么可能!曾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要亲自来看,太危险了,布布,这次就不擦药了,好不?一次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那怎么行,你不要担心!不会让他看的,你好好躺着,我很快回来。」说着,拉开小枫的手,让他趴回床上,盖上被子,人即刻走了出去。

 

小枫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尽是担心,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拿得到药,还不被曾爷爷发现。他环顾一下四周,屋子里就只有浴室可以躲,心想着万一曾爷爷非看不可,他得赶紧躲到浴室里去,不能坐以待弊,便用力撑起虚软的身体,慢慢往床边挪。

 

走廊很快传来隽颢和曾爷爷对谈的声音,一路往卧室靠近,小枫一听便紧张了起来,他果然猜的没错,曾爷爷怎么可能不诊察,随便给药!

 

小枫这么一想,心里更加慌张,使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挪,正当他努力往浴室靠近的时候,走廊传来隽颢和曾爷爷的对话。

 

「祖爷爷,小枫他没事,就是刚才上厕所太用力了,出了点血而已……」

「出血?」李易忍不住惊呼了声。

「就是俗称的便秘。」

「便秘?!」

 

便秘?!

正努力往浴室挪的人一听到便秘两字,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是啊!小枫他以前也过这种状况,生活一紧张就很容易发生。」

「以前就发生过?!」

「对呀,之前大考就有过整整一星期都没上厕所,后来吃了些药才好。」

 

我哪有?!臭布布,干嘛跟曾爷爷说这个?!

最受不了外人谈论自己私密的人在房内偷听着,这越听越是尴尬,恨不得哪有个洞可以躲进去。

 

「在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李易有些不服气的说。

「祖爷爷,你每天考他功课,他自然会紧张啰!」

「这?!」

「这也不是您的错,是小枫他求好心切,才会这么紧张。」

 

「我进去瞧瞧,让他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他紧张成这样!」

「不行不行,祖爷爷,您可千万别进去。小枫会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小枫儿,小枫儿,给曾爷爷瞧瞧。」说着,便扯开嗓子喊,就像怕是没人知道似的,李易这一喊,屋里的人更是尴尬到了极点。

 

「祖爷爷,您别嚷嚷,您这一嚷嚷,小枫连药都不肯擦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枫他就面皮薄,我刚在厕所外头叫了他半天,他都不肯开门了,你这还嚷嚷,他就更是死活不肯了。」

 

「是吗?!」听隽颢这么一说,李易猛得闭上嘴。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就是流了一点血,擦擦药就行了!」

「一点是多少?!」

「一点……差不多也就一个手掌……」

「一个手掌?!」李易忍不住惊呼道。

 

屋子内的人也跟着惊呼……

 

哪来的一个手掌那么多?!

又不是女孩来月事,哪来那么多血?!

臭布布,我哪有流那么多血?!

你胡说!!胡说!!

臭布布!!臭布布!!

 

小枫在屋内哀号着,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佬佬家了,他尴尬地捂着脸,这是打算再也不出这个门了………

 

「一下子用力过猛,很容易爆多………」隽颢自己说着都怪不好意思,他是夸大其词了,只为了多拿一点药,省得再被提起而已。

 

李易这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祖爷爷,小枫他快点擦擦药,止了血就会没事了,您不必担心,您这药我先拿进去了,另外,就是请李叔晚上帮他煮碗粥吧,吃些清淡的………」

 

「这我知道,你快进去吧!」李易连忙打住隽颢的话,心里愧疚万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带给小枫这么大压力。

 

终于安全过关的隽颢顿时松了口气,开心地拿着药走了进去。

 

他刚一关上门,正要开口告诉小枫他安全过关的好消息,一颗白色的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直接打到他头上,接着是脱鞋、步鞋、皮鞋,举凡是一手能丢的东西,全往他身上飞,最后连脚踏垫都朝他而来,好死不死丢了个正着,洒了他一脸的灰。

 

他扫开肮脏的脚踏垫,这才看到床边气红了眼的小人儿朝他怒吼道:「什么血,你给我讲清楚!!」

 

 

 

 

 

 

 

 

 

 

                        第378章 小别胜新婚(二)

隽颢曾料想过小枫可能会不好意思,这是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的,却没想到他会气到丢他东西,甫一进门,还没来的及吐出一口气,地上的鞋子一个劲地全往他身上飞,一时有点手忙脚乱,才会不幸被脚踏垫洒了满脸的灰。

 

不过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冒着被鞋子砸中的危险,在”枕”林”鞋”雨中,对小枫比着噤声的手势,祖爷爷还没走远,小枫吼这么大声,就算祖爷爷耳背,也难保他听不见,更何况,屋子还有其他的人。

 

「嘘!祖爷爷还在门外!」隽颢小声地提醒他。

 

小枫这是已经到了脑羞成怒的地步,听隽颢在外胡编瞎造半天,早就忍无可忍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进门,现在要他怎么噤的住这口气,不能动口,那动手总行吧!

 

忿忿不平的他又抓过床上的抱枕往隽颢丢去,不能说话,他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全往他身上砸,可丢了半天,不管他怎么使劲,却一个也没能近他的身。

 

隽颢这拳击和柔道双料高手可不是浪得虚名,动作敏捷一直是他得胜的利器,小枫就算用尽吃奶的力气,单手抛出的速度怎比的上对手正面交锋,隽颢轻而易举地一一接下。

 

小枫见他脸不红气不喘,接得毫不费力,心火更盛;隽颢就是这点让人生气,总是一付能耐我何的态势,令伤不着他的人更加妒恨,小枫虽然还不到恨的地步,但这也足够窘上一、两个月,直到下一个更窘的事出现,他的生活就在隽颢的恶趣味中不断更新。

 

气自己就是砸不到他,于是,小枫爬到矮几旁,改丢玻璃杯、闹钟,举凡单手能举的起的全丢,仍伤不到他半分,更让他气结。

 

为了不让祖爷爷起疑,隽颢可是接得小心翼翼,他没有漏接的机会,万一要有个杯子掉落,祖爷爷肯定立即冲进房来,所以他不敢大意,可砸他砸得正欢的人却没有半点危机和自觉,拿起来就丢,看得他很是无奈,怀疑他这会兒腰怎么不酸呢!

 

不过,小枫像只小野猫般的撒泼滋味,隽颢这还是第一次尝,以前从没任何女人敢对他丢东西,就是偶尔发发公主脾气,说几句重话都不敢。

 

接下几个杯子后隽颢不但没发怒,反而觉得他的宝贝这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兴许自己是清淡的菜吃多腻了,偶尔也想来道辣味的,两人生活在一起才觉得有滋有味,别有一番情趣。

 

小枫见他饶有兴味的勾起唇角,气得从小几上抓来了一个绒布盒,使劲正要抛出去,剎那间,突然想到里头装的全是美甲的小刀小剪子,万一这要丢出去在空中炸开,隽颢没来的及接,不小心割伤了怎么办,一只手摁是举在半空,想抛却抛不出去,最后,他把盒子朝床上一扔,自己埋进枕头里,气他的无赖,更气自己的不舍。

 

隽颢摇头轻笑了声,上前把洒了一床的小刀小剪收拾了,靠坐到床边,轻抚他一头如缎如丝的秀发,不到一秒就被他给拨开,又摸上他的手,也一样很快挣开。

 

心想这回小枫可是真的生气了……

 

对此他颇为无奈,不过天生厚脸皮的他耍无赖可是强项,一赖天下无难事,特别是对他这宝贝蛋。

 

他二话不说,直接伏到小枫身上,用手臂整个圈住他的颈脖,一张脸不客气地贴在他颈边,明知故问地笑道;「宝贝,生气啰!」鼻尖软软地靠在他颊边,吐兰如丝的轻喃。

 

两人紧密的贴靠在一起,隽颢说话时柔软的唇瓣就在他耳际若有似无的蹭动,距离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喘息声。

 

「哼!」小枫看也不看他地别过脸去。

 

「宝贝,我这不是无法可想,逼不得已才这么说的嘛,你怎么生气了!」小枫连说都懒的说了,用力扭动了下身体,却是被压得纹丝不动。若是平日,两人如此亲蜜的举动肯定惹得小枫一脸羞怯,今日他是气极了,决心不让他哄哄就算数。

 

「再说了,便秘谁都会呀!你不需要不好意思啊。」

 

「那你怎不说是你!反正大家都会。」说得轻松,丢脸的人又不是他,小枫在心里抱怨着,以后肯定不时被人提起,除了布布时不时地故意笑话他之外,诸如管家爷爷也一定天天关心他”如厕”的事,这还让不让人活呀。

 

「说是我谁信呢!」

「他们不信,你可以脱裤子验明正身哪!」这话一出,连小枫自己都想笑,但他使劲憋着。

「我没血呀!怎么验?」

「那我也没那么多血啊!又不是女孩来月事。」

 

隽颢嘴角一勾,听出了他生气的点,亲了亲他小巧的耳垂,「多跟少又沒多大差别,一次多拿点药,省得又问祖爷爷要第二次,不是一劳永逸吗?」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你怎不说你便秘,我下山帮你买卫生巾去。」反正他就是沒法接受別人知道他的私事。

 

连卫生巾这词都用上了,显然是难以消气…………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生气了,那我还是去跟祖爷爷招认好了………」语毕,隽颢就径自站了起来。

 

「你…………」看着隽颢直往房门口挪,小枫愣是着急了起来,「你要跟祖爷爷说什么?!」

 

「就说便秘流血的是我啰!」

「你你……都说是我了还怎么改……」小枫朝他喊道,但隽颢仍是握住了把手,见他就要旋开门,小枫一下子跳下床,挡在门板前阻止他。

 

「不准去……」他气弱地暗骂着自己没用,又担心两人的秘密曝光。

 

「你又不原谅我,又不准我去,唉!该怎么办才好?」隽颢一付壮士断腕的模样,看得小枫心急,但心里又不甘心。

 

兩人僵持了一会兒,小枫也不退开,也不说原谅,兩人就这样靜黙著。

 

「我还是去说清楚吧!就说血流到都需要卫生巾了!不好意思才賴到你头上。」隽颢瞧他犹豫不决,一手拉开他就要走出去。

 

小枫气隽颢故意这么说,但又敌不过自己心软,他不甘心又焦急,噘着嘴恨恨地把隽颢用力往反方向推,隽颢也不抵抗,顺着他背着走,直到退无可退,双双跌到床上,才停止两人像孩子似的赌气行为。

 

隽颢无声地笑看着他的宝貝心不甘情不愿的可爱表情,小枫跨坐在他身上,气得看也不想看他,两人又静默了几秒,就在小枫准备下床的时候。

 

隽颢一个天旋地转把他压在床上,忍不住捧起他的脸轻啄那噘高了的小嘴,像个小怨妇似的让人又爱又心疼的小嘴。

 

知道自己总是败在心软这一计上的人,气得搥他好几下,最后,仍是不敌他的吻技,忘情地深陷在他绝妙的深吻中……………

 

 

 

 

 

 

 

作者有话要说:

算吵架吗??

很甜蜜的夫夫吵架...........

 

 

 

 

 

                        第379章 一个孩子走了(无关文)

一个曾经天天喊我大神,可惜我真不是大神,那个孩子走了....

 

叔写了这么多年,每个你们都是我的动力,今天有个你走了半个月了,但我不知道...

 

我太难过了....我很后悔很后悔.....

 

顾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一个孩子走了,听说他走了,他说要这次广播剧他做不了,他说他一定会做第二卷的叔….

 

你说你要写一万遍对不起,也没有

 

我说你不如干脆改写一万遍我爱你,你说你真的写了,然后呢!

 

你说你每天都到收发室等抱枕………..我寄了两回了,但是我忘了……你收到没!

 

你走了,真的吗

 

你怎能说话不算话呢!

 

你怎么能走!

 

你真的在天堂了吗

 

我們都不信........不相信...

 

小驹

 

 

 

 

 

 

                        第380章 往事(上)

隽颢假借擦药的理由,和小枫两人在屋里腻歪了一整个早上,直到中午小枫硬撑着几近半残的下身非要现身用餐,隽颢阻止不了,两人才步出房间。

 

「在房里吃就可以了。」隽颢仍不愿放弃地劝道。

「曾爷爷会担心的。」虽然下半身酸软地直不起腰,可小枫不敢待在床上,就怕曾爷爷会内疚难过。

 

「你根本走都走不稳,祖爷爷看了,不是更加担心吗?」

小枫气得牙痒痒地回过头,用力送给他一拐,「你还敢说,不都是你害的吗!」

 

隽颢抓住他手臂,毫无愧疚地笑道,「食肉性也,美食当前,我要是提不起一点性致,你才该担心。」

 

隽颢这话说的小枫都无力反驳了,一早他真有那么一瞬怀疑布布是不是病了,竟然引诱半天都没反应,害他小小地担心了一下,后来虽说是恢复了正常,可也不需要做到他下不了床啊!

 

「你明明答应我一次就好了!」

「一次怎么可能够。」隽颢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小枫简直气结。气自己真是愚蠢至极,竟异想天开的以为大色狼真的只做一次就放过他。隽颢接著补充道:「……而且是你先勾引我的。」

 

小枫不禁吼道:「我才没有勾引你,非礼勿视,你不懂吗?总裁大大!」

「我不视,要怎么给你擦药?会弄疼你的。」隽颢一付捨不得他的样子,还滿怀委屈地说:「问你哪儿痛,你一会儿回我不……这里,一会儿回不……那里,我都错乱了,怎能怪我!?」隽颢学着他的声音说话,反糗了小枫一把。

 

羞到说不出话的人兩排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嘴里正咬著他的肉,不懂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敏感,随”手”一挑,他就完全臣服在他身下。

 

这吵了一早上到底谁勾引谁的问题,根本无解。

 

自认就算再生给他十张嘴,也说不过隽颢的他,用力甩开揽在他腰上的手,还没迈开步,大手又扣住他的腰,「好嘛!不气了,宝贝,让我抱你过去吧。」瞧他腰酸得都站不直了,隽颢看在眼里尽是不舍,只叹现在是寄人篱下,不若自个儿家里方便,不能尽兴而为。

 

小枫忍不住回头瞪他,「布布,你干脆去公告好了!」小枫真不懂布布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大,难道他真的不担心爷爷发现他俩的关系吗!?

 

可惜,一向大男人主义的隽颢根本不容他拒绝,小枫这秒才刚瞪完,下一秒就被人扛上了肩,「走吧!我们这就去贴公告。」

 

「你你你......」

「不是要我去贴公告吗?」

「......」小枫已経气得说不出话了。

 

隽颢賊笑了兩声,不管背上的两只爪子怎么在他身上闹腾,还是一肩把他给扛进餐厅里。

 

正要往餐厅去的言正远远地就看见两人在门口打闹着,忍不住问道,「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正要扛他去贴公告。」隽颢大咧咧地说,也不怕引人臆测,可肩上的人却惊得直起了身。

 

「贴什么公告!?」言正顺口一问。

 

「贴........」隽颢正要回答,嘴却被小枫给捂住。

 

小枫急忙从隽颢身上溜下来,回头对言正摆手道,「爷爷没事,什么公告都没有。」

 

「嗯,没有就好。」言正当他倆玩著,压根就不会往那方面想,淡淡地上下扫了隽颢一眼,突然皱眉冷声道,「都回来多久了,还一头湿发,这都成什么样子了。」话落,也不等隽颢解释,看也不看两人,便径自走进餐室里,貌似这话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

 

小枫回头看向隽颢,这才发现他们闹了好半天,布布竟然还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秀发,这大冷天的头发不吹干不了,很容易感冒的,他一直和布布拌嘴,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需要,莫名地愧疚起來。

 

好不容易才把昨晚上父子尽释前嫌的肥皂戏码忘个精光的隽颢,这时又被言正无意间提醒,顿时尴尬不已,若是以前他肯定反骨的顶着一头湿发和老头对干,可在经过一夜深谈之后,似乎不管言正口气多严厉,在他听来都像是一个不懂得用言语表达关心的严父对成年儿子仅有的关爱方式。

 

对他一个从小到大不曾真正感受过来自一个严父的关心的人而言,言正突如其来的话,让隽颢身体不禁抖了好大一下,还没从中适应过来的他瞬间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布布,需要我帮你吗……」心知自己的吹头发的技术糟的可以,小枫仍是問出了口。不为什么,他就担心他们父子倆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單純地想劝布布听爷爷的话,别跟爷爷斗气,。

 

隽颢摸了摸自己头发,半干半湿的,不吹也没什么了不得,只是……老头都这么说了,不去,似乎不太好。

 

他想了想,不置一词地往回走去,惊得小枫眼珠差点掉下来,以为两座自走式火山一靠近,肯定要冒出火花的人,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呀。

 

待隽颢吹干整好头发,再回到餐室,发现已不见言正人影,一问之下才知道,父亲一早就通知司机上山接他,江树仁也跟着一道下山,而江牧华再诊视过他之后,便以医院有急事为由先行离去。

 

所有人突然一阵风般的消失,让隽颢感到一种诡异莫名的气氛,却又说不出其中征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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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擦得黑亮的加长型劳斯莱斯驶出了山头,缓缓靠到路旁的报摊,车子才刚一停稳,驾驶座上一个司机扮相的人马上开门下车,买来一份报纸必恭必敬地呈给车内的人。

 

一双满布皱纹的厚实大手从中直接挑出八卦娱乐板,一摊开才不过扫了两眼,又把报纸丢回给司机,很快就进到垃圾筒去,。

 

「到叶盛。」后座一句沉声的命令,车子立刻出发往叶盛去。

 

正主持着一年一度董事会的高芸芸颇为意外地收到秘书的通知,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高芸芸不禁连问了两次,两人结缡近三十载,言正一步也没踏进叶盛,今日突来造访肯定不是单纯的聊天访友这么简单,高芸芸思前想后猜不出其中的缘由,可心里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于是,她抛下议程才刚走了一半的大会,和身边人叮咛了几句,便径自下楼,在惶惶不安中进到言正的座车。

 

车子并没有开出太远,过了三五个街口后,驶进隐藏在巷弄中,闹中取静的日式茶馆,有一整墙采用日式建筑木材特有的质感来装饰,一股沉着的桧木香气让人闻着不自觉地放松了心情,门口一位服务员装扮的人和言正点头示意,静静地领着他们入到古色古香的雅间里。

 

高芸芸心里有着满腹疑问,却不敢出声,对上这个和自己最亲近却又最遥远的”陌生人”,她其实是害怕的。

 

从她的父亲告诉她嫁进言家的目的开始,从她踏入言家大门,她无一刻不担忧着哪一天会被言家扫地出门,不论是不是逼不得已,但这些林林总总的理由加起来都让她在言正面前抬不起头,不敢真正面对他。

 

她不曾真正了解他的心思,她相信这个做为他丈夫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把一切尽收眼里,包括高家的企图,包括外传她不守妇道的事都了然于心,可为何没有一丝反感,甚至高茂高盛对言正集团的鲸吞蚕食,都不曾见他有任何反击动作,若不是后来隽颢接掌公司,她真的相信有一天言正集团会被高家并吞掉。

 

她真的不懂他的丈夫,他们的夫妻生活其实比路上的陌生人还糟,今天特別邀她出來,会是为了什么事?会不会是去找师公时,知道了什么?是不是一切就要在今天崩毁了呢?

 

高芸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言正问她想点些什么的时候,都没有应声,于是言正就自个儿拿了主意点了些茶和点心。

 

等到服务员把茶水点心都端上桌布置好,言正才开口道:「芸芸,尝尝这儿做的桂圆枣糕,比比看有没鸿福楼的好吃?」

 

高芸芸看着眼前小碟里一块块做工精致的糕点,有些吃惊地望向言正,鸿福楼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而这个她一直以为是陌生人的丈夫,竟然还记得她十多年前不经意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吃吃看,我记得你喜欢带点坚果馅的。」言正一句寻常夫妻间再平凡不过的对话,莫名地激起高芸芸埋藏在心间近三十年的苦痛。

 

她微怔了怔,一股热意迅速涌上她的眼眶,就在她咬下一小口枣糕时,她一直引以为傲,以为足够抵挡各种打击的坚强,瞬间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此时她不是财经杂志里的铁娘子,也不是挑着一肩重担的高家女儿,或许曾经她也为爱执着过,可她也为爱付出了代价,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渴望拥有正常家庭的女人而已。

 

言正见状有些愕然和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地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心疼地抚着他这一直有名无实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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